霍廷之只想让穆迟迟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很不幸,好像收到了反效果。
他的姑娘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都在表示抗拒。
他颓然的松开了她,低着头说:“迟迟,你不要走,我是真的爱你。”
穆迟迟擦了眼泪,眼神凶狠,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大骂:“爱你妈!”
抡起一掌甩到霍廷之脸上。
啪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退后两步,还因为之前的惊心动魄气的浑身发抖。
恶狠狠的瞪着他,声音因为刚才过度使用有些无力。
“你要是学不会怎么尊重女人,我就打到你学会。”
她浑身被眼泪浸染的湿漉漉,像是雨天冻的瑟瑟发抖的小鸡崽。
霍廷之眼中闪过痛色,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说什么好。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解释道:“当时陈薇出现在我面前,身边跟了好多间谍……”
他低头苦笑:“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率先使用这个计策,也不用让你吃这么多的苦。也不会让你我之间变成这幅模样。”
看霍廷之这个意思,好像是把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都归功于他的心念一动,是他使用了不当的计谋才导致两人关系巨变。
穆迟迟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嘲讽一笑:“我倒感谢这个小插曲,要不是它,也不能发现咱们之间存在的问题。霍廷之,你得庆幸,这是在婚前发现的。如果是在婚后,我和陈薇,必须死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平静,好像灰白天空下泛着泡沫的海水,透着不详的意味。
好像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带着一种叫人心惊的笃定。
霍廷之心中又感受到一阵没来由的绝望和痛楚。
他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开口,声音沉沉的:“迟迟,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别吓我好吗?”
他想上前好好抱抱她,可是被她的眼神吓退,他尴尬又无奈的站在原地。“我像我爹,是个粗人,你只要说我现在能怎么弥补你,让你不伤心。太多道歉的话,表白的话我就不说了。”
他摸摸头,尴尬一笑,笑容带着恳求。“我怕说错话让你更伤心。”
听到这番话,穆迟迟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什么意思?那意思是全是她自己无理取闹,他一点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气什么,只想解决问题而不想发现问题。
简而言之,她所有复杂的心理活动,所有的担忧伤心绝望在他心中都是不被考虑的存在?
“呵。”
霍廷之看到她生气的神色就知道要遭,连忙从腰间取下一把枪,慌里慌张递给她。
“我不会说话,我该死,你要实在生气就打我一枪!”
穆迟迟冷冷瞥他一眼,没接。
“这世上所有事要是能因为一枪了结,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她转身要走,霍廷之当然不能让她走,他预感穆迟迟这次离开,下次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霍廷之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不让人离开,穆迟迟不耐烦的挣扎,挣扎间不小心撞到他手中的枪,穆迟迟火大就要开骂,视线不经意落到枪上。
突然看到上面刻的字母,m。
m,玛丽,陈薇。
这三个符号描述的是一个人。
陈薇!
穆迟迟咬着牙,脸上出现狮子般的狂怒。
“霍廷之!你踏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当我是瞎了眼了还是没有心,可以任由你随便糊弄。你以为两三句话再加上不痛不痒的一顿打骂就能让我消气,继续让你哄骗是吗?”
一边对她倾诉有多爱她,只是因为表达不当,没让她体会到。
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表现的她多不通情达理,而他多忍辱负重一样。
但是暗地里,他却在工作时间给他的小情人亲自设计手枪!
不值钱的话和呕心沥血的心思,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想想在三分钟之前她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冤枉了霍廷之,他就是这样不善于言辞,不善于狡辩,也体会不到女生细腻心思的人。
毕竟这一辈子他早早订了婚,没和太多女人谈过恋爱。
谁知道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得感谢老天。
总是在她陷入幻想的时候,简单干脆的让她清醒。
“在你心中我真就这么廉价?可以任由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提在你留学这两年间我守候着你,把霍家的事当自己的事,尽心尽力为霍家解决麻烦。”
“不管是生意上还是军队上一应大小事物,都费尽心思为你们谋算,在你们不受到一点损失的基础上,力求让你们得到最大的实惠最多的好处。”
她眼泪静静的流,为自己感到不值。
霍廷之一脸心疼和愧疚,张张嘴想要说话,穆迟迟大吼:“你闭嘴听我说!”
她低着头娓娓道来:“我名下的所有工厂优先为你们霍家服务,除了能维持工厂运转的必要开销,其余大多都是优惠,我为你们霍家付出了这么多,就算你一丁点儿都不喜欢我,起码的爱心人士的尊重你都不愿意给我。”
“更别说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咱们还有亲戚关系。也曾有过美好的回忆。留学这两年时间,你怕是把我说的忘了个精光。当初我说过,如果咱们两个谁有更喜欢的人,就主动告诉对方。可是你……可是你……你凭着大义的幌子把我当成傻子!”
“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好骗?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眼神,一次苦肉计,就能让我忘记你之前所有的坏,重新投入你的怀抱,为霍家的未来尽心尽力?”
她痛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别人一辈子明白的道理,她受够一次教训还不够,还要再吃一次哭才能稍微了解。
真的太蠢了啊!活该一次又一次被人利用。
穆迟迟自我唾弃,一手抗拒的往前伸着,不想听他说一句话。
“我真贱,霍家就这么糟蹋我使唤我,付出的只有一个男人的哄骗,更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在我身上花费的心力还不如一个认识一个月的女人花费的多。”
“果然人家是真爱,我是草芥。我怎样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