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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敬茶

    出了主院,苏瑶也能感受到周遭的下人看自己的眼光明显不同,若说昨日大家还抱着一种看热闹的目光,眼下却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世子,谢谢您。”苏瑶也低着头小声说。

    祁川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头,他只是捏了捏苏瑶也的掌心轻声道:“阿也,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

    祁川没有回答,只是牵着苏瑶也的手继续往前走。

    二人出了国公府的大门,那里已经有人备好了马车,苏瑶也上了马车,透过车帘看见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摇摇晃晃出了城,心中也慢慢有了答案。

    “你说方才秦氏说的话是真的吗?”祁川忽然问。

    苏瑶也收回视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不太像。”

    祁川轻笑了一声:“那你说秦氏都都需要站出来替人顶罪,这人会是谁?”

    苏瑶也想了想,心中浮现一个名字:“祁明?”

    “不错。”祁川投去赞赏的目光。

    苏瑶也摇摇头,没想到这人这般不死心,恐怕日后也不得安宁。

    “无妨,他看似凶狠,实则胸无点墨,否则父亲也不会送他去书院,这样的人外强中干,不足为惧。”祁川说着轻轻咳了起来。

    苏瑶也敏感,立马捉住祁川的手去搭他的脉。

    有些风寒,恐怕是昨日宴席上喝了酒吹了风的缘故吧,苏瑶也心中想。

    “让你昨夜喝一些醒酒汤你不喝,吹了风也不告诉我了,眼下生了风寒,回去还得喝药,得不偿失。”苏瑶也怒了努嘴,心疼但嘴硬。

    祁川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却并未生气。

    他嘴角噙着笑意,慢悠悠的说:“原来是染了风寒,不过昨夜无风又是夏日,怎么会受寒呢?”

    听祁川这么一说,苏瑶也也一愣,说的也是,夏夜气温高,如何能得风寒,她正要问祁川怎么回事,却听见祁川继续懒散的说。

    “我想起来,是昨晚半夜,我感觉身子有些冷,睁眼一看,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被人全然卷到一处,任我怎么扯都扯不开,最后只要抱臂凑合了半宿,怕是这样得的风寒吧。”

    苏瑶也面上一热,她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的睡相,可昨夜实在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死,压根不知道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是自己抢走了祁川的被子,害他得了风寒?

    “那...那今晚让墨儿给加一床被子吧,可不能让世子的病情再加剧了。”苏瑶也眼神飘忽,一下子就失了方才的气势,整个人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咪。

    祁川见状,大笑起来。

    苏瑶也瞪他:“你诓我?”

    祁川摆手:“不敢不敢,果真如此。”

    苏瑶也见祁川态度坚定,不似有假,只得作罢。不过心中还是暗暗决定,今晚一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睡相,可不能再随便卷别人的被子了。

    车窗外景致变幻,阴影把祁川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今后由不得他们胡来,若是他们就此收敛也就罢了,若是再作恶,休怪我将他们赶出国公府。”祁川的面色阴沉,想来也是对秦氏母子再无耐心。

    等到了地方下车,祁川扶着苏瑶也从马车踏板上走下来,映入苏瑶也眼帘的正是一处祖坟。

    看石柱上的文字,应当是祁国公府的祖坟。

    祁川边往里走,边缓声道:“本来我外公是要把母亲的尸骨带回上官家的,只是父亲执意要将母亲葬在祁家的祖坟里,最终外公还是妥协了。”

    苏瑶也微微转头去看祁川,说起来祁川的母亲真正的死因还未查清。当初这条线查到皇宫的时候就断了,祁锐自然不会明说,祁川也没有宫中的其他人相助,想要弄清楚事情原本的样貌,实在困难。

    苏瑶也朝祁川靠近一些,她拽着祁川的袖子小声说:“会好起来,日后我们一起走,再艰难险阻的路,我们相互扶持总比你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要来得轻松。”

    祁川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扭头去看身侧的苏瑶也,他忽然弯弯眉眼,笑意温柔:“好,阿也陪我。”

    二人走到上官月的墓前一道跪下。

    祁川神情肃穆的说道:“娘,儿子娶亲了,今日特地过来告诉您一声。”

    苏瑶也也俯身磕了一个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殿下,我在您这儿发誓,日后定然与他夫妻同心,携手共进退。”

    周遭寂静,只能听见山林中鸟语婉转,优美如歌。

    “好了,我们回去吧。”祁川起身,朝苏瑶也伸手。

    苏瑶也看了看面前的石碑,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直到这一刻,新媳妇入门敬茶才算是做的完全。

    祁川牵着苏瑶也的手往外面走,丛林郁郁青葱,漫山花香扑鼻。

    ”阿也,若是日后你我葬在一处,你会选什么样的地方?”祁川冷不丁开口问道。

    苏瑶也一愣,她倒是没想过身后事:“人都死了,那还管得了那么多,葬在哪里都是一样。”

    “若一定要你选呢?”祁川不依,继续问。

    苏瑶也正准备说祁川小孩子心性,这种事刨根究底,等她看见祁川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又把这话吞回去,慢悠悠的说:“只要和你在葬在一起,无论是葬在山间,还是水边,不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在一起。”

    祁川一怔,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转眼换上一副郑重的神色:“阿也,有你这句话,此生我定不会负你。”

    “难道没有这句话,你此生就打算负了我?”苏瑶也歪着头问。

    祁川知道自己掉进了苏瑶也的文字圈套,他撇开眼,一脸正经道:“自然不会。”

    苏瑶也偷笑了一会儿,才正声道:“知道啦,不逗世子了。”

    从城外回来,还没到祁国公府,马车就被人拦停。

    祁川正欲掀开车帘问怎么回事,就听见外面的车夫恭敬道:“世子,是三皇子殿下的侍卫,说三皇子请您和世子妃一叙。”

    慕容恒,怎么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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