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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唱夫随(五)

    什么人敢夸这样的海口?

    六寨众人齐惊, 想他们占山为匪, 平日里也时常把老子天下第一的混话挂在嘴边。但真遇见到大事,没有一个是不识时务的。干他们这一行的,拳头硬人手多才是老大。吹牛皮的大话,关上门在自家寨子里说说也就罢了, 在这样的场合,那是万万不敢冒头。

    杨虎的眼中惊疑不定,急忙扯过周北,“周公子, 这位是什么人?”

    周北低语, “赶紧走, 这人你们惹不起。”

    杨虎有些不信邪,一个快入土的老头, 外加一个后生一个女娃,这三人能是什么大人物。那些大人物都在大宅子里呼奴喝婢,谁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受罪。

    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当土匪久了,多少长了不少心眼。他开始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这个柳先生和周公子着实可疑。

    早在这两位说要帮他们虎头寨扬名立万时,他就有些怀疑。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还有人上赶着要帮别人的?要不是这周公子说得天花乱坠, 让他太过心动,他也不会脑子一热纠集其余的山寨排斥清风寨。

    “周公子,你这人不地道。是你说可以帮我的, 主意也是你出的。现在我们骑虎难下,你让我们就这样灰溜溜走掉,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周北心急,他能有什么说法。本以为是一个顺手的机会,还能笼络一些势力。没想到应王和仲庭居然在清风寨,而且看他们的架式,明显是要替清风寨撑腰。

    他羽翼未丰,暂时还没有直接对抗嬴氏的能力。“应…老前辈,青白。今日之事全是误会,我也是听了一面之词,以为清风寨做事不地道。眼下误会解开,才知清风寨也是不易。无意冒犯还望谅解,正道就此告辞。”

    柳夫子也行礼,师生二人欲走。

    杨虎哪里同意,一把扯住周北,把他扯得一个踉跄,“周公子,你可不能走。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本来没有这个心思的,是你劝我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惊天动地,我才听了你的话。现在你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容易!”

    柳夫子大急,怒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斯文。你赶紧放开正道,有什么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事情是你们挑的,现在遇到了硬茬子想跑,没那么便宜!”

    其余几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小心嘀咕,“杨寨主是不是太怂了,哪有什么硬茬子。不过一个老头两个年轻人。”

    杨虎一想,也对。

    不过一个老头两个年轻人,他们可是土匪啊。管这老头以前是个什么人物,落到他们的手上那还不是由他们搓圆搓扁。还有那个女娃娃,长得真好看,正好抢回去给儿子当媳妇。

    清风寨的人此时回过神来,方天霸早知楚叔和应叔都不是普通人,也曾经猜测过他们的来历。看他们行事不像什么达官贵人,不知杨虎请来的两个人为什么那么害怕。

    “应叔…”

    应王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嚣张的样子,小天霸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看谁敢赶你们下山,谁敢提什么破规矩!”

    杨虎咬牙一呼 ,“大家别听他的!一个作死的老头,跑到我们缅城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方圆几百里都是谁的地盘。他们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就算是死在山里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周北心一跳,快速低头。

    其它几个寨子的人听杨虎一说,有人附和起来,“就是,一个臭老头,居然在我们的面前充什么老大。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杨寨主,那个女娃不错,正好我家婆娘刚去世,你看…”

    “好你个刘大,就你眼睛尖,我们都眼瞎是不是。你婆娘死了,你不是还有好几个小妾吗?我可是连个妾都没有,这个女娃我要了。”

    “谁说是你的,我儿子还没娶媳妇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抢起来,颜欢欢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在说寨子里的事怎么就扯以她的头上。看那几个寨主的样子,好像要打起来。

    应王啧啧摇头,“想得倒挺美,还敢肖想我的欢丫头,真是找死啊。仲小子,赶紧出手吧,吵都吵死了。”

    方子清和方子风闻言看向仲庭,只见仲庭冷眸一扫,人已如移形幻影一般冲到寨子外面。刚才还吵成一片的人齐刷刷被撂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周北瞳孔微缩,青白的武功怎么变得如此厉害,难道是有什么奇遇?柳夫子也暗自心惊,看来此前低估了这位学生。凭这样的身手,就算文不成,那也是一位所向披靡的虎将。

    杨虎倒退两步,“你…你…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上!”

    身后的一百多人呼拉拉把仲庭围住,方学文大喊一声,清风寨这边的人齐齐冲上去,两派人很快缠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周北和柳夫子对视一眼,两人悄悄往后退。

    颜欢欢看到了,问应王,“老前辈,那两个人?”

    应王冷哼一声,“别管他们。”

    周北是蕴龙气而生之人,他的命数自是天意安排。任何人都不能横加干预,否则只会遭到天道的惩罚。而且观他的气运,一次比一次弱,根本不需要出手。

    两帮人手本来就差不多,清风寨这边有方学文,还有仲庭这样的人物在,胜负很快见了分晓。杨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各寨带来的都是寨子里的好手,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转头想问周北,却发现那个周公子和柳先生已经不见踪影。他心头大恨,知道今日之事是他鲁莽,把那个人骂得狗血喷头。别让他再看到他们,否则有他们好受的。

    “方寨主,方寨主啊,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也是被那个什么周公子给蒙蔽了,我们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相识,大家都是在这大山里讨生活的。赶紧让他们停手吧,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方天霸不敢做主,看向应王。

    应王扶着胡须,“仲小子,先停下来吧。”

    仲庭一收手,方学文也让寨子里的人住手,全部退回去。几个寨主一个个鼻青脸肿,刚才仲庭在打斗之中,主要的火力就是他们几个。可怜他们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打倒在地,如此往复简直是惨不忍睹。

    五寨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个个看上去都极惨,而清风寨这边伤者较少,所有人的气势都十分高涨。

    先前叫嚷着要抢颜欢欢做填房的寨主捂着脸满嘴的血,那青年拳头厉害,打落了他好几颗牙,“杨寨主…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对,杨寨主,我们可都是听了你的话,你必须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待!”

    “没错,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几个寨主都受伤不轻,痛得直呼。

    杨虎看着他们的惨样子,觉得那些伤像是受在他自己的身上,心里也在打怯场,“这…这事真不能怪我啊,都怪那个周公子…要不是他说要帮我发财,我也不会鬼迷心窍啊…”

    “这我们不管,事情是你挑的头,你就要负责!”

    “咦,那个周公子呢?”

    “周公子跑了!”

    “好哇,杨寨主,你居然玩这一出,今天这事没完!”

    众人讨伐起杨虎来,杨虎叫苦不迭,暗恨自己脑子发热,怎么被那姓周的小子一忽悠,居然弄出这么一堆烂摊子。

    他抓耳挠腮,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方寨主的计谋。那个周公子和你们寨子里的这三个人明明就是一伙的。你贼喊捉贼,故意挑事!”

    “放你娘的狗屁!”方学文怒骂,“是你自己心术不正,受人挑拨还把错推到我们头上。大家说说,要不是他有那个坏心想在这方圆几百里称王称霸,那个周公子能成功吗?分明是他眼红我们清风寨,还把大家都拖下水。眼看现在事情不成了,就像只疯狗似的咬人,你们信吗?”

    别管信不管,其余几寨是不敢再惹清风寨。心里都把杨虎恨上了,他们今天的损失只能向虎头寨讨要。

    众人一齐讨伐,杨虎难以招架。

    应王不耐烦地挥手,“要吵都给我滚回你们地盘去吵,别在这里扰我的清有。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赶紧滚!”

    杨虎还想争辩,无奈被那几个寨主围在中间。那几个寨主不敢再惹清风寨,相互使着眼色,一哄而上制住杨虎,捆着走了。

    方天霸带着儿子孙子要跪地叩谢,被应王扶住,“小天霸啊,你这越活越回去了。你是不是忘记当年你楚叔对你说过的话,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哪。”

    “应叔,今天这事多亏您老人家了…”

    “快起来,既然被我碰上了,万没有不管的道理。这些年你没有辜负你楚叔的一番苦心,把寨子和生意都经营得很好。俗话说得好,相逢既是缘。我们有缘,能帮一次是一次。”

    方天霸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应叔,我…”

    “什么也别说了,今天这事是过去了。他日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人来为难你们,这清风寨一方净土,我实不忍它被人破坏。这样吧,我给你一样东西,以后但凡是有人敢为难你们,你就拿着东西去找缅城的父母官。”

    应王摸了半天,摸出一块玉佩出来。

    那玉佩的材质自然是极品的美玉,方天霸认不认得出来先不管。只说玉佩之中刻的那条龙,足以震惊方家父子祖孙。

    方子风是秀才,又常和缅城的一些官差打交道。一见之下心惊不已,什么人敢在玉佩上雕龙,答案不言而喻。

    方天霸哆嗦着,“应叔,这…”

    “一块玉佩而已,看把你们吓的。你们要切记,不能忘却初心要一心为正,不能辜负我们的一番苦心。”

    玉佩被塞到方天霸的手上,方天霸的手都在抖。“应王放心,我会永远牢记您和楚叔说过的话,并刻成家训让子孙们传下去。”

    “好,如此甚好。”

    应王似乎很满意,望着青山和寨子长长叹一口气。真是一个好地方啊,但愿这里能成为世间的一块净土,护住这寨子里的一方百姓。

    “我们这就走了,大家都回去吧。”

    方天霸急道:“应叔,您不多住些日子吗?您才来就要走吗?”

    “有生之年能再见一面已是难得,缘聚缘散,千里相聚终有一别。都别送了,我们记得下山的路。”

    应王挥着手,朝仲庭和颜欢欢招了招,“仲小子欢丫头,我们走吧。”

    方天霸带领儿子孙子并寨子里的所有人齐齐跪下,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还久久没有起来。

    “爷爷,那个应老前辈到底是什么人?”方学文低声问道。

    方子清瞪一眼儿子,“小孩子家家,别乱问。”

    方天霸望着天,犹记得当年他带着二十多口人上山的情景。那时候正是大荒过后,乡亲们都没了活路。他挣扎了一夜,带着几个后生下山拦路,碰到了相伴同行的楚叔和应叔。

    没想到打劫没打成,倒让楚叔教训了一番。

    楚叔教训完他们后,摇头叹息。说看他们可怜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肯定也是迫不得已。于是楚叔和应叔跟他们上了山,教他们如何靠山吃山。又教他如何识别药材炮制药材,还教他怎么把药材卖到山下去,怎样才能卖个好价格。

    楚叔还告诉他,要想日子安稳一定要有远虑,所以他才会在楚叔的指导下开了一间山货铺子。两位长辈在寨子里住了近一年,手把手教会他生存的技能,应叔还教寨子里的人习武。

    可以说,如果没有楚叔和应叔,当年他们那些人怕是活不下来吧。

    “你们要记住,我们清风寨和方家有两个大恩人。我们一定要牢记恩人说过的话,正直做人本分做生意。”

    方子清方子风和方学文称是。

    远处的山路上,应王嘟哝着,“本来还想多住两日,那些讨厌的家伙真是让人扫兴。这怕是最后一面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

    颜欢欢道:“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再住几天?”

    “不了,终有一别,迟早的事。”

    应王叹着气,幽幽道:“我这不是怕欢丫头你等不及嘛,仲小子不开窍不肯给你解毒,我们还是早些赶到黄花川的好。要不然,我只有再给你寻一个夫君了。”

    她脸一红,看一眼仲庭。

    仲庭眼神暗沉,“王爷,我看是你想早点赶到重阳山吧。”

    应王嗔怒,“仲小子,你真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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