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种田文小叔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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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好懒小叔子

    张成大声的道歉声, 并没有让刘大夫和于大夫接下来的脸色好多少。

    看着张成师徒离去,刘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于大夫,“你咋不往他脸上打呢!尽打没用的地方去了!”

    “打人不打脸, ”于大夫难得没和他抬杠, 转身对王大夫拱手道, “今日是我们兄弟莽撞了。”

    “你啊,”王大夫看了于大夫一会儿后, 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时候不早, 你们早些回去吧。”

    “王大夫,那我们就先走了。”

    几人走出院子,李清禾说, “中午我请大家吃馄饨。”

    “我要吃两大碗!”

    肖乐连忙道。

    纯真笑很快让刘大夫和于大夫的心情好了许多。

    “吃, 我也吃两大碗!”刘大夫笑眯眯地说,“把你于师父吃穷!”

    “吃穷我?清禾, 这顿你别请了, 我倒要看看你刘叔有多大的肚子, 能把我吃穷了!”

    于大夫的脸上又恢复到以往肖乐熟悉的神情,一行人的气氛又回到了平时那般, 快快乐乐地去吃了馄饨。

    肖乐吃了两碗,刘大夫吃了三碗,李清禾吃了四碗, 只有于大夫吃了一碗。

    可见他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

    “啧啧,还没有清禾狠, ”扫了一眼打嗝的刘大夫,于大夫一边付钱,一边嫌弃道。

    刘大夫撑得不行, 一旁同样撑的肖乐也在打着哥儿,李清禾让他揉揉肚子,好消食。

    “我这是没饿,要是饿了,十碗都不够我吃的。”

    刘大夫大声道。

    “行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坐牛车回去。”

    “自己回去,牛车到另一个村儿,我还得爬山,费力得很,走了,”刘大夫冲肖乐挥了挥手,“听你于师父和清禾师兄的话,我回去了。”

    “师父,记得把我买的东西给师娘还有我娘!”

    肖乐叮嘱着。

    “我又不是老糊涂,知道的,”刘大夫慢悠悠地走了,李清禾看向有些沉默的于大夫。

    “师父,不如咱们坐牛车回去吧。”

    牛车可以直达他们村口,倒是比太平村坐牛车便利。

    “行。”

    于大夫点头。

    一路上,于大夫不是垂着头,就是看向路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于家后,于大夫给了肖乐一本医书,便回房了,关门前还说自己不吃晚饭。

    肖乐拿着那本医书,有些忐忑地看向李清禾,“清禾师兄,于师父不会有事吧?”

    “不会,”李清禾摇头,“来,咱们先把事儿做了,然后我带你去村里玩儿。”

    “好呀。”

    肖乐点头,顺手把医书和包袱都放在之前住的房间,做完事儿后,便和李清禾出去了。

    他们先去了李家,肖乐看见了肖大哥。

    肖大哥也没和他多说话,毕竟有不少活儿,肖乐也没往前凑,看了看后便与李清禾出去了。

    在村里闲逛了一会儿后,李清禾又带着肖乐去了两户人家,都是给老人看病情。

    “好多了,晚上也不咳嗽了,清禾你给的药就是好。”

    第二户人家,是一个老光棍,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未婚妻,结果病死了,自那以后他便终身未娶。

    虽然是一个人生活,但是院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小柴房的柴也被放得十分整齐,甚至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蓝花。

    这蓝花生命力极强,而且花朵可以泡水喝,有明目的功效。

    老人见肖乐蹲在那看蓝花,便笑道,“这蓝花一年开两次,初春一次,入秋一次,一次得开半个多月,好看又好养活。”

    肖乐伸出手碰了碰其中开得最好的一朵蓝花,回头笑道,“您养得真好。”

    “我的娘子就叫蓝花,我看着这些花,就像是看着她,就如她陪着我。”

    老人眉目间全是柔情。

    肖乐看得一愣。

    从老人家出来后,肖乐和李清禾又去了半山腰那块大石头上坐着。

    这白日看过去,大半个村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也确实好看。

    “小师弟,你在想赵大爷吗?”

    李清禾问。

    “嗯,还有于师父。”

    肖乐回道。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李清禾轻声道。

    肖乐侧头看他,李清禾也垂头注视着他,二人目光相触,没有谁移开眼。

    “清禾师兄,什么是断袖?”

    肖乐又开始装纯了,毕竟没人在他耳边提过断袖二字,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闻言,李清禾凑近了些,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三指宽。

    “断袖,就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男人喜欢男人。”

    “男人喜欢男人....”

    肖乐的脸忽然有些红,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去看李清禾,李清禾从上午提着的心,此时又晃动了几下。

    “肖乐,你讨厌断袖吗?”

    “....不讨厌,”这还是第一次听李清禾叫他的名字,肖乐浑身一麻,有些没出息地抬起那双眼,“我、我也是断袖。”

    李清禾眼眸一闪,又凑近了一指,“哦?那你喜欢谁?”

    “我、我喜欢清禾师兄。”

    肖乐红着脸大声道。

    这无疑让李清禾的心放回了胸腔,看着肖乐那羞怯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发出低笑声,接着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肖乐的额头上蹭了蹭。

    “嗯,我也很喜欢小师弟。”

    肖乐的脸更红了。

    “那、那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了吗?”

    没想到他忽然说起洗澡的事儿,李清禾一愣,“嗯?”

    “之前你不是说,只有亲密得和夫妻一样,才能一起洗澡吗?那、那我们可不可以一起洗澡?”

    肖乐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

    李清禾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后,才发出一阵叹息,扣住肖乐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压,“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那、那是当然了,我娘说我可招人喜欢了。”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眼里闪过得逞,嘴里却说得十分害羞的话。

    “婶子说得没错,小师弟,你自己招惹我的,可不能半路上就跑。”

    “我不跑的,”肖乐仰起头,“那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了吗?”

    “可以,”李清禾扬眉,垂头在肖乐唇上印下一吻,“还可以洗很久。”

    肖乐的脸随着那个吻,变得红彤彤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盯着李清禾的唇看了看后,忽然直起身主动地吻住了对方。

    李清禾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又惊又喜地抱住肖乐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微风拂过他们时,二人都不觉得冷,反而身体越发灼热,恨不得来场大雪才好。

    好不容易分开后,肖乐靠着李清禾的背,坐在他怀里,二人纷纷看向远处的村子。

    李清禾的下巴放在肖乐的头顶蹭了蹭,肖乐不但没躲开,反而将头往后仰了仰,也蹭了蹭李清禾。

    这个举动让李清禾抱住他的手微微收紧。

    “师父和刘叔都不是咱们镇子上的人,他们也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刘大夫出来行医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病人,那病人说自己头疼难忍,想求人帮帮自己,刘大夫二话没说,便要放下药箱去救人。

    可药箱还没卸下,就被眉眼张扬的青年把他整个人都拉到了一旁,那青年就是于大夫。

    李清禾顿了顿,“师父说,刘叔那会儿蠢得很,如不是他出手相救,刘叔就得被那个骗子讹上了,所以刘叔得感谢他八辈祖宗。”

    总之二人就因为这个骗子而结识,二人都是大夫,但一个对病人温言细语,一个却凭心情给人看病。

    即便这样,二人还是成了朋友,他们走过不少地方,后来来到这个镇子的时候,刘大夫说想安顿下来。

    于大夫也不想过那种漂泊的日子,于是二人自己向人打听一个村子,接着便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刘叔不到一年就在太平村住下了,而且三年不到就成了亲,我师父呢...”

    李清禾忍不住一笑,“三年了才在这个村子住下,五年后才成为这个村的乡大夫...”

    有一天,于大夫去镇上买酒喝,遇见一青年,那青年在偷看他,于大夫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自认风流倜傥,这么好的皮囊若是没人瞧,那才是他的失败。

    听到这,肖乐忍不住道,“于师父在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自夸吗?”

    “也不是一直,”李清禾道,“但是十句话,有八句是说他好的。”

    肖乐一脸了解地点了点头。

    “那、那个偷看他的青年,是不是张大夫的弟弟?”

    “对,他叫张清。”

    是个非常纯良的青年,在家排行老五。

    于大夫或许不记得他了,但是在于大夫刚在村里安顿下来时,张清来村子里走亲戚,不小心受了伤,是于大夫帮他处理的。

    张清见于大夫看过来,还以为对方记得自己,可鼓起勇气上前打了招呼后,才知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是难过的,可很快又打起精神,经常来村子走亲戚,可十次有八次都赖在于大夫身旁,不是帮着他上山挖草药,就是帮着晒草药,还给于大夫做饭。

    “张叔做饭非常好吃,师父说他本不想搭理的,可实在嘴馋,就让张叔留下给自己当药童,每个月还给他月钱。”

    其实就想吃人家做的饭。

    “那会儿张大夫并不在家中,而是在外求学,”也正是因为这样,张清在于大夫这住了一年半。

    见肖乐侧头不解地看着自己,李清禾解释道,“若是张大夫在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弟去给别人做药童,毕竟药童实在辛苦,即便是跟着他,也比跟着外人好。”

    张清在于大夫身边待了一年半,可这一年半里,他暗示无数次,于大夫就像是不开窍一般,没有一次明白他的心思。

    直到一天过节,张清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还打了酒,想与于大夫痛饮一场,再借酒壮胆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可万万没想到,在试探于大夫对未来伴侣有什么期许的时候,于大夫说想娶一个贤惠的姑娘,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就这么一句话,打断了张清肚子里藏了多年的话。

    他一声不吭地喝完了所有的酒。

    “师父说,那天晚上,那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看着他的眼神悲伤而绝望,那时候师父还不明白原由。”

    直到第二天酒醒的张清提出告别,说他二哥快回来了,他二哥也是大夫,想回去帮二哥提提药箱,跟着对方行医。

    到最后人走的时候,于大夫也没有挽留。

    第一天,于大夫不觉得有什么。

    第二天,于大夫看着烧糊了的饭菜沉默了。

    第三天,于大夫在找东西的时候,随口唤了一声张清的名字,缓过来的时候,才惊觉对方已经离开,却又留在了他心里。

    “那于师父去找张叔了吗?”

    肖乐追问。

    “没有。”

    于大夫没有去找他,因为他还没接受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那样的心思。

    “那他什么时候去找张叔的?”

    肖乐急得不行,觉得于大夫实在是个木头。

    “一年后。”

    李清禾的回答让肖乐瞪圆了眼睛,“那么久!那、那张叔怎么样?他那么喜欢师父,一定在等他吧!”

    李清禾拥住肖乐,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一直等在师父,可到死也没能见师父最后一面。”

    张清回家后没多久,张大夫还真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张清的不对,细问之下,张清也不说实话,可张大夫是什么人,他问家里其他人,得知张清来于大夫这做了一年多的药童时,就觉得不对劲儿。

    在外面见多识广的张大夫,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他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于是让爹娘赶紧给张清定亲。

    张清怎么愿意呢?他不愿意,爹娘追问,他就说没遇见喜欢的姑娘。

    左右推拒了半年,张大夫忍无可忍,告诉张清,若不与于大夫断了,他就带人断了于大夫两条腿,让他做个废人。

    张清吓住了,他性子本就怯弱,就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加上家里的兄弟叔伯,个个都是能动手就不说话的,他还真怕张大夫去废于大夫。

    于是,他沉默了。

    “可他喜欢的是师父啊,若娶了一个姑娘,那简直是害人害己。”

    于是,在妥协的那天晚上,张清自杀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抱着于大夫送给他的酒壶,还有血写在衣服上的三个字:错在我。

    那字并不好看,却是于大夫教他识字的。

    张大夫后悔不已,在家人的逼问之下,才说出小弟的异常,以及怀疑对方与于大夫之间有情。

    家人暴怒,将张大夫关在祠堂对着张清的牌位跪了一个月,每日只有小辈送些清粥进去。

    “当师父明确自己的心意,决定去见张叔,并且告诉张叔自己愿意一辈子与其相守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已经长了杂草的坟包。”

    李清禾的声音很轻,可肖乐却觉得无比沉重,他难以想象,于大夫那时候的心情。

    “师父在张叔坟前跪了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一直到昏死过去后,被张家人抬了回去,而当时安顿的房间,正是张叔的房间。”

    于大夫醒来时,便见那墙角放着一个眼熟的酒壶,他跌跌撞撞过去,将那酒壶抱在怀里时,发现那酒壶里有东西。

    他将酒壶一分为二,找到了一封信。

    一封积了灰,且字迹很丑的信。

    “张叔在信上说,他很累,也很难受,他恨自己此生不是女子,不能与师父相守,更不能成为他眼中之人,心上之人,即便这样他也不能害了别的姑娘,只有死才能解脱。”

    “他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看见这封信,但是上面还对张家人说了别怪任何人,是他自己想离开的,最后说,希望张大夫能与师父好好相处,别因为他,而在医门排挤师父。”

    其实那封信,说是给于大夫看的,还不如说是给张家人看的,张叔临死都不愿张家人把自己的死压在于大夫身上。

    “那封信,张家人看过了吗?”

    “自然是看过了的,那酒壶是张大夫故意放在墙角,目的就是看师父记不记得自己送了张叔这么一个酒壶,若是记得,那还算他有几分真心,若是不记得,那信师父也别想看见。”

    张家人真没有为难于大夫,而于大夫最恨的也是自己。

    他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抱着那酒壶,整日喝得醉醺醺的。

    刘大夫看不下去,上门来将于大夫揍了一顿,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

    可于大夫任由他打骂,油盐不进,就是想把自己弄死。

    “那时候,还是张大夫来骂醒了师父。”

    至于到底对于大夫说了什么,于大夫一个字都没往外说,只知道从那以后,于大夫开始自己学做饭,饭菜做得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味道。

    开始享受着孤寂,开始用一辈子去思念那个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的人。

    于家。

    于大夫拿着那个被缝起来的老酒壶,满脸柔和道,“哎呀,今天终于把你那二哥揍了一顿,你可别怪我,谁让他在你们侄儿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就打了,但是我没打脸,你说过的,打人不打脸,我都听你的。”

    老酒壶丑巴巴的,可在于大夫眼里却比任何酒壶都好看,“再过不久,就是你的忌日,我给你送你最喜欢的烧鸡,你要是生气,就来梦里骂骂我,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你一次都没有来梦里见过我。

    于大夫闭上眼,泪水滴落在老酒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