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赘婿文恶毒原配

穿成赘婿文恶毒原配 > 宿主

宿主

    和清丽脱俗的女儿相比,谢氏的容貌算不上顶尖,但她通身的富贵之气令人不敢小觑。谢家是南边的大富之家,谢氏作为谢家受宠的嫡女,当年嫁妆抵得过几个白家!

    拉着女儿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状态还好,并没有被气到发病,谢氏才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逐渐缓和下来。

    “母亲,我一定要和离。”白繁露软了声音,“母亲,你就答应我吧。”

    对早产体弱的独女,谢氏向来有求必应,唯独这件事,她一听就为难地皱起眉头,“露儿,你不能和离。”

    白繁露早就知道谢氏这次不会同意和离,但她仍然装出一副不快的模样,向着谢氏再度哀求道:“母亲,您就答应我吧。您看看,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

    白繁露这句话说到了谢氏心坎里。她扫过缩在地上哭泣的婢女以及端坐在桌前的女婿,眼中不由生出极深的厌恶,心里怒气翻腾。

    若非要救女儿,她怎会将如珠似宝的女儿匆匆嫁给这种混账东西!

    然而,一想到女儿当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谢氏又硬生生把所有怒火全都压下去。不能离,离了女儿就没命了。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轻抚女儿后背,出声安慰,“露儿乖,这件事母亲会处理的。金玉楼又上了新头面,母亲让人送到你院子里,你去挑挑看,喜欢就留下。我再让人送些新布料来,做几套好看的春衫,过几日你祖母寿辰上穿。”

    说实话,谢氏对她确实好,然而,谁让她要扮演的是个本性刁蛮自私的恶毒女配呢。白繁露用力打掉谢氏的手,满脸愤怒,“穿什么穿!”

    “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穿得再好看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人笑!”白繁露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随手拿起花瓶摆件往地上砸。与外人面前那个清高优雅的白家大姑娘半点不像。

    这具破身体,连吵个架都不行。白繁露气喘吁吁,活像跑了八百米似的,然而面上,她还是要努力维持着伤心愤怒到极点的模样。

    不行,坚持住,她今天一定要让殷洵看到白月光变成疯婆子!

    “露儿你别生气!”谢氏慌得不行。

    殷洵被调开的部下一进来就见到这样一幕。他顾不上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大步跑到明显不对劲的殷洵身旁。

    “主子,怎么了?!”看着殷洵紧紧皱起的剑眉,褚岳山焦急不已,“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从药性发作到现在,殷洵始终坐在凳子一言未发,哪怕到白繁露开始闹起来,他也未曾说一句话。并非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他不知道白繁露到底买了什么药,方才来势汹汹的刺激已经被他压下去,但后遗症却是脑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受伤无数,连差点被劈成两半的伤他都能忍过来。但脑中刺痛如万千根细针往里刺,又像有人拿着尖锥使劲砸。

    殷洵死死咬住牙关,冷汗比方才流得还凶。

    白繁露想让他看到自己疯婆子的模样,实际上,殷洵已经痛到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哭泣声,喊叫声,砸东西的破碎声,劝慰声,乱成一团。

    “到底怎么回事!”震怒的男声陡然响起。

    来人正是刚从外边回来的白父。他身着靛青锦袍,腰间配着一块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白父相貌生得极好,貌若潘安,文质彬彬,虽然已近不惑之年,但只是更多了几分儒雅沉着。若非如此,当年谢氏也不会一眼就看上他这个穷书生,闹着要嫁给他。

    白繁露借机停下来,差点摔倒。幸好谢氏及时扶住她,急促开口,“露儿!露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心口痛不痛,娘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白繁露内心有些愧疚,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摇了摇头,“母亲,你要是真担心我,就答应我和离。”

    “好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白父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谢氏瞬间脸色一变,冲白父怒声道:“冲着露儿吼什么!”

    瞧见谢氏眼底的凶色,白父压了压火气,看向白繁露,“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区区一件小事,闹成这样做什么。简直是丢——”

    “酒后乱性,在你看来,当然不过是件小事!”谢氏打断白父的话,眼中满是怨恨,“你们俩真不愧是翁婿!你和这么个混账东西有何区别。”

    “不可理喻!”白父厌烦地看了眼谢氏,“当初是你一定要找这么个窝囊废做女婿,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成亲三个月就和离,我白家丢不起这样的人!”厌恶地看了眼这乱糟糟的一幕,白父直接甩袖而去。

    望着白父离去的背影,谢氏脸上又是怒又是恨,眼中还有几丝藏不住的怨,一下子又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十八年前,她对白裕一见倾心,此后两人两情相悦。她那时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白裕答应她婚后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然而婚后第二年,露儿八个月时,白裕酒后将婢女拉上床。事后,白裕竟然对她说出他不过是做了和天下男子一般的事这种话。她和白裕大吵一架,气得早产。

    若非如此,露儿也不会从小体弱多病。

    想到爱女,谢氏压下心中怨怼,重新流露温柔之色,朝着白繁露柔声哄道:“露儿,和离一事暂且不提。你先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会儿,娘让大夫来把脉。”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白繁露点头同意。

    让婢女扶着白繁露去隔壁休息后,谢氏又让人把坐在地上的丫鬟带下去。她看了眼仍坐在凳子上的女婿,放弃了敲打几句的念头,转身朝外走去。

    罢了,本来就是自己找上门来冲喜的。若真是有血性有骨气,品行俱佳的好男儿,又怎肯入赘女家,做赘婿。

    所有人一走,房间里顿时清静许多。

    殷洵早已坐不住,双手紧紧抓住桌沿,蛛网般的裂缝从手掌下蜿蜒出去。头疼到极致,反倒变得耳聪目明起来。隔壁问诊声,关切声,院中鸟鸣声,远处的交谈声,四面八方的声音灌入耳中,纷纷扰扰。

    “咔嚓。”

    整张木桌裂成两半。

    一道冰冷的声音似利剑,劈开所有嘈杂声在他脑中响起。

    【下一个任务,请宿主在寿宴上调换男主贺礼。】

    殷洵松开手,怔楞在原地。脑袋和过分灵敏的听力已经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桌子裂着,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殷洵都要怀疑方才那阵头疼是否真的出现过。

    “主子,大夫来了!”

    提着药箱,褚岳山风风火火跨进屋子。一放下背上的老大夫,他就开始催,“快快快,快给我家主子瞧瞧。”

    送走老大夫,褚岳山折回屋子里,看着自家主子,想到方才探听到的事,忍不住开口,“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在褚岳山心里,自家主子那是再英明神武不过了。太后把持朝政,迟迟不肯放手,喜好奢华又荒淫无度,近几年更是昏招频出,搅得朝堂一片混乱,北边六镇频频有人起义。自家主子借着镇压起义军的机会,如今已将黄河以北尽数收归旗下。主子有意带兵南下,但朝廷忌惮主子,不肯放行。三个多月前,主子决定带着十几名部下秘密潜入洛京,了解朝廷情况。

    虽然不清楚主子为何要入赘白家,但他能看出,主子起初是很喜欢这白家女的。

    白家女在洛京是有名的病西施,性子清冷,文采斐然,流传出去的画作据说连画坛圣手松阳先生都曾夸过。他原先还觉得这白家女也算配得上主子,然而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那时候瞎了眼。

    这么个毒妇恶女,怎么配得上主子!

    “主子,您就算想隐瞒身份,也用不着这般忍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褚岳山长这么大,一直以为女子要么像他家小妹那样,直爽天真,要不就是温柔体贴。哪里晓得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表里不一,恶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殷洵任褚岳山说着,闭口不言。他的心思全在方才那件古怪事上。

    “主子,您就听我一句劝吧。那白繁露就是个蛇蝎毒妇。她这次做出这种事,决不能轻饶她!”

    想到白繁露,殷洵脸上不由浮现厌恶之色。年少时救他一命的善良女童,长大后竟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人。在外装得冰清玉洁,对内却恶毒自私,爱慕虚荣,手段下作!想到自己被她虚伪的美名所骗,满心期待隐瞒身份入赘白家,殷洵神情越发冰冷。

    见到主子态度与以往不同,褚岳山大喜,连忙压低声音,“主子,要不要——”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殷洵冷着脸,“暂时不用。在洛京这段时间,少生是非。”白繁露虽然令人厌恶,但毕竟曾救他一命。看在救命之恩上,饶她一命,只是这白府,他也没兴趣再呆了!

    “让崔望道那些人加快动作,争取月底之前结束回肆州。”

    褚岳山大喜过望,“主子放心!属下一定让老崔他们尽快完成任务!”

    殷洵不再多言,心思又不由放到先前的声音上。他有种预感,冰冷的声音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下一个任务?那上一个任务又是什么?

    男主显然指人,男主是谁?做任务的又是谁?

    ……

    做任务的当然是白繁露。

    随身带着个任务系统,就像是随身跟着个老板监工。上一个任务刚做完,又要做下一个。

    还好马上要走的这个剧情点比较简单。

    接下来要走的算是赘婿文中经典情节——老祖宗寿宴,人人送大礼,偏偏赘婿拿不出好东西,被人耻笑穷酸。

    当然,殷洵又不是真穷酸,怎么会拿不出礼呢。

    剧情中,殷洵准备的寿礼不厚不薄,出不了错。但原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故意调换男主寿礼,害男主丢尽脸面被人耻笑。

    这个任务不难。白繁露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寿宴到来。

    ……

    白父是个大孝子,又是给自己亲娘过六十整寿,这场寿宴声势浩大。虽然白父官阶品级不高,不过是五品中书侍郎。但他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又喜好书画诗赋,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在朝中名声不错。不少官员冲着他的名气,与他关系不错。因此今日前来祝寿的客人络绎不绝。

    清竹园里,银杏走近坐在窗前的黄衫女郎,轻声道:“姑娘,前头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夫人派人来问您身体如何?”

    白繁露明白银杏的意思,她身为白家大小姐,理应出去接待今天来的各家小姐,但谢氏宠她,她就算不愿去也无妨。

    想了想,白繁露开口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女声就在屋外响起。

    “迟迟未见堂妹,我和二妹也只好不请自来了。”

    行吧。白繁露一捂额头,差点忘了,寿宴不仅男主要被打脸,她也要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