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 51、【51】

51、【51】

    之后一段时间, 郑姒明显感觉到,容珩相较之前变得沉默了许多。

    她原以为他是为了注定的离别伤神,想着他应该会像她一样消沉一两日,想通了之后便能恢复过来。

    可是他却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仿佛被抽去了骨头, 懒倦疲累, 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就连偶尔笑起来的时候, 都充满了一种强颜欢笑的勉强意味,让原本很开心的郑姒,看着看着,心情也变得低落下来。

    她原本是想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一聊, 将所有问题都开诚布公的的谈一谈, 试着解一解他的心结,宽慰他一番的。

    然而那段时日,她身边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彻底分走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有精力和闲心去体察和照顾他的情绪了。

    那件事,对郑姒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同时,也让她倏忽之间,一眼看到了自已命运的尽头。

    那么短那么短,余生甚至不足四季,只剩一个冬春。

    这件事从宴会那日 就初显了苗头。

    她邀请了郑姝来玩, 对方也如约而至, 只不过宴会过半的时候,郑姒再去寻她,却找不见她的人影了。

    她遣下人去问了门房, 得到的答复是郑姝先行离开了。

    当时郑姒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因为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才早早的退场。许是原本 就不太想来,只是为了给她一个面子,才亲自走了一趟。

    她没有多想,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而后几日,因为她和郑姝本 就不常见面走动,所以她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再之后有一天,她和关门歇业一天的娇娘食肆的老板郑三娘在茶馆中消磨时光的时候,偶然间听她提起一件事。

    她说,郑明义受伤了,似乎是被人拿刀子捅了,这几日一直在家中躺着,没露过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郑姒刚开始没怎么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聊着聊着,心中却渐渐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她觉得应该是自已多心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天黑之前去她那里看了一眼。

    马车驶出城门一段时间后,她撩开车帘抬头往前看,在成片的金黄色的稻田之中,看到几

    片伶仃的白色纸钱,在瑟瑟秋风中惆怅的飘出那个萧索的院落。

    容氏还是死了。

    她死在郑姝去赴宴的那天,死法和书中别无二致。

    命运穷追不舍,最终,她还是被一口吞下,唯一能做出的挣扎,便是相较之前更加勇敢坚决了一点,在殒命之前,想要拖着他一同下地狱。

    只不过,她没能成功。

    郑姒得知这件事之后没两日,便听到了郑明义好转的消息。

    之后他又养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时依旧谈笑风生,洋洋得意。

    而郑姝,在经历了这些之后,选择随舅舅离开这里。

    一切都在朝被书写好的方向发展,剧情即使短暂的偏离,最终,还是被一丝不苟的拨乱反正,扭回正轨。

    郑姒抬头望浩渺的苍穹的时候,真切的觉得自已像是蜉蝣蝼蚁一般渺小,如一粒尘埃一般不值一提,即便短暂的躲在叶下,最终还是会被飓风吹起,卷向终途。

    她感受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但是却还有一种情绪,从她的四肢百骸涌起,在她的心口汇聚,横冲直撞的凌驾在那种无力感之上,一刻不停的催促着她,让她无法坐以待毙。

    她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愤怒。

    是那种,即便知道将会有天雷劈下,却还是要执拗地站在雨中,举剑指苍穹的那种近乎愚痴的愤怒。

    仿佛自已并不是要避无可避的受雷劫,而是要和天雷酣畅淋漓的对打一场似的。

    这种冲动在郑姒的心中涌动,让她久久的无法冷静下来。

    起初,她空怀愤怒,却找不到敌人。她很不服气,却根本不知要怎么和冥冥之中的秩序对抗。

    后来,她稍稍转变了一下思路,将自已的敌人化作一个具体的人,比如说——郑明义。

    在刚知道容氏死讯的那几天里,郑姒有时会想,如果今年春天,她们按照郑姝所说,将郑明义丢到山中喂狼,让他从此自世间消失,那这场注定的悲剧,是不是 就不会再发生?

    她得不到答案,她无法从一场空想中得到结果。

    但是……

    过去不能改变,那么……未来呢?

    郑明义会有报应的,几年之后,人事巨变,他终会死在郑姝的手中,被那个曾一直沉默寡言、忍气吞声的少女亲

    手取走性命。

    他还会好端端的活上几年,依然潇洒自在,肆意妄为,然后在蹦跶的最欢的时候,被郑姝一下子踩死在脚下,让看客大呼过瘾,拍手称快。

    这便是他生命最后的价值了。

    郑姒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起初虽然因郑明义的恶行愤慨,但是又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已什么都不需要做,他自有他的报应在前方等着。

    而后,浑浑噩噩的思索了数日的郑姒于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的时候,看到酒楼之中,郑明义呼朋唤友,春风得意。

    她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依然照着自已的步调慢吞吞的往前走。那一眼本 就是无意一督,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但是走出去很远之后,那副画面依然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秋空阴沉,乌云聚顶,行人步履匆匆的归家,郑姒的脚步却一点一点慢了下来。

    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一个有点疯狂的念头。

    郑明义为什么不能提前死呢?她面无表情的想,我都快死了,他凭什么能比我多活好些年?

    还活得那么自在顺心。

    这个阴暗的想法一出,她顿时有了思路,也稍稍看到了一点为自已谋命的可能。

    容氏虽然死了,但是时间地点都发生了变化,她虽然看上去也被抛在了翡州,但是留下的过程和她留下后的生活却和原书中大不相同。

    也 就是说,剧情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改变的,若是将这其中的门道摸透,她或许还能找出一点续命的可能。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研究起来并不容易,但是若找到一个能间接体现它机制的具体对象的话,这件事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她只要对他做几个小小的实验 就可以了。

    她决定买凶。

    但是先不杀人。

    郑姒打算,先断他一只手试一试,看看这样的小事,天道会不会理睬。

    虽然“□□”这套操作她不怎么熟练,但是她可以从头开始,慢慢学一学。

    把自已的思绪理顺,有了定论之后,郑姒总算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近日有些木然的眸子又恢复了些光彩。她抬头看了看天,看到满天乌云,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提裙跑了起来,钻回自已的马车,让车夫紧着些,快点

    回星河苑。

    她将背倚靠在车壁前的软枕上,手指把玩着自已的那串红手串,相较之前那死气沉沉神神叨叨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松快明亮了许多。

    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占据的脑子空出来之后,她又变得像个正常人了,手指一颗颗的摸那串红珊瑚的珠子,摸到那颗鸽血石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他。

    这段时间,她好像有点忽视他了。

    郑姒盯着那颗鸽血石,用指腹捏着,一下下的搓弄。

    她在心中想他的事,想着想着,却不由得皱起眉。

    她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郑姒觉得,这有些不对劲。

    以往她有时也会想一个人静静,那段时日便不太爱理人。但是那种时候,容珩总不让她如愿,只要 一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立刻 就会走出房门站在廊下拦住她,根本 就不给她悄悄上楼的机会。

    而郑姒若是故意避他避的久了, 就会收获一颗长在廊下的白蘑菇,让她每回都因自已的无情愧疚不已,被良心鞭笞着上前,捧着他的脸颊与他小小的温存一番。

    以往都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他不等她,也不主动来缠她了。

    郑姒神情一凛,直起身子,觉得这事有点严重了。

    难道是生气了?郑姒想,若是那样的话,他得气的多狠啊,以至于连见都不见她了。

    而她呢,一直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无所知的过了好些天,一点异常都没察觉。

    郑姒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已,回到星河苑之后,她脚步一刻不停,推开院门之后,便径直走进容珩的屋中。

    屋子里没点蜡烛,黑洞洞的,一点儿人声也没有。

    是已经睡了吗?

    郑姒这么想着,放轻脚步走进内室,小心翼翼的撩开床帘——

    然后看到,床上空无一人。

    屋外雷声隐隐。空气原本有些闷热,这时候却沁了点凉意。外面忽然起了风,呼啸呜咽,忽而一下涌进屋中,将没关紧的窗咣当一声,狠狠地拍在墙上。

    紧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日黑的格外早一些。

    郑姒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雨幕,眉目沉沉的想,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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