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 > 52、【52】

52、【52】

    翌日, 暴雨初歇,叠翠山黄叶遍地。

    一辆马车从远处悠悠的驶来,停在长长的山阶之下。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厮撩开车帘跳下来,黑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溅起一些微小的水花。

    他回过身, 拿出一个小木凳放在车门下, 而后挑开帘子恭敬地唤了一声“公子”。

    一个白衣少年躬身从车中走下, 动作有些缓慢,却显得很从容。

    他弗一落地,身后 就响起一道女声。

    “昨晚突逢大雨,你被困在城中一夜未归, 不知道姒娘会不会误会。”郑雪怜撩开车帘, 眉头轻轻蹙着,有些忧心的说,“若你 就这样回去, 怕是不好交代,不如我随你一起去她面前,向她解释一番?”

    容珩闻言眉目微微透出讽意,他轻轻一扯唇,道:“不必了。”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

    她根本不在意。

    他不过是她养在笼中的一只漂亮的鸟,生活无趣有闲心的时候便常常将他拢在掌心抚弄,言语温柔,态度纵容, 一副满怀爱意的样子。

    可是一旦有什么事让她分了心, 她 就立刻将他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连着好几日, 连看都不看一眼。

    此番并不是他第一次随郑雪怜离开星河苑。

    前些日子感受到她的冷落之后,容珩带着点赌气的成分接受了郑雪怜以治眼为名的邀约,傍晚回来的时候,原本是想着故意气一气她的。

    所以他在听到郑姒回来的动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没有动,想好了撩火的说辞,静静地等着她来兴师问罪。

    可是她根本没有来。

    脚步声近了,又渐渐远去,她径自回房睡了,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日,她依旧一如往常,起身之后 就离开了这里,未有片刻的驻足。

    一脸几日之后,容珩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抑或是,发现了,却一点也不在意。

    自已掌心的玩物,喜欢的时候不肯让别人碰一下,不感兴趣了,又能随随便便的拱手让人。

    他在她心中,大概 就是这种程度吧。

    真不公平。

    不过……他却毫无办法。

    朱红小门开了又关,微凉的晨风吹的白衣微动,容珩站在

    仙鹤影壁旁,看向摘星阁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推门而入,拾级而上。

    她可以一连数日不见他,而他……却不能。

    留在翡州的这最后一段时日,还是他来低头吧。

    毕竟,之后的事情,她大概再也做不了主了。

    她那么过分的招惹他,害得他不小心泥潭深陷,无力挣扎,而后自已又想片叶不沾身的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她理智冷漠不陷入这情爱的泥沼,也得被枯藤绑着,囚在沼生树上,陪他一生一世才行。

    容珩唇角微弯,牵出几分暗昧笑意,绕过圆屏,分开珠帘,踩着绒毯走到她床前,抬手撩开床帐。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醒才对。

    他眼眸微动,目光一扫——

    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空荡荡的黑暗。

    没有光。

    容珩握着帘子的手一点点攥紧了。

    她又去哪里了?

    又在哪里……过了夜。

    ……

    屋外响起隐约的人声,似乎有谁正在低低的交谈。

    郑姒蹙了蹙眉,用被子蒙住耳朵,缩成一团想继续睡。

    迷迷蒙蒙之中,刚要入睡的那一瞬间,房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宁静的清晨中仿佛在她脑子里撞了一下洪钟,让她的大脑顷刻间变得清醒了。

    郑姒有点烦的蛄蛹了一下,紧紧闭着双眼, 就是不想醒,固执的想要再会周公。

    屋内响起很轻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挡光的帘子被挑起,郑姒的眼皮上霎时间蒙上一层刺眼的亮色。

    她蹙了一下眉,有些暴躁的用被子蒙上了头。

    然后她的被子被人拉了下来。

    郑姒夺过来,又给自已蒙上了。

    紧接着那被子又被人抢走了,固定在她的腰间,她在伸手去拽的时候,竟然拽不动了。

    郑姒含着怒意睁开眼,看见那床帐的颜色,愣了一下,而后看到床前的他,又迷茫了一瞬。

    紧接着,她飞快地回想起昨天的事,再看一眼面前的他,鼻头蓦然一酸。

    “你去干嘛了?”郑姒深吸一口气,故意瞪他。

    他不答反问,语气中含着些莫名的复杂情绪,让人有些听不懂。

    “阿姒,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声音有些不稳。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郑姒压

    下担忧后怕的情绪,有些气冲冲地说,“我想在哪里 就在哪里。你昨晚到底……”

    “我去郑雪怜那里了。”容珩平淡的说出了一个郑姒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态度平淡坦然,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已有什么做得不对。

    郑姒看着看着,嘴角渐渐抿的平直。

    昨晚发现他不在之后,她撑着伞去外院问了门房,得知他是午后随宋青一起离开的,不知去了何处。

    郑姒从没有对容珩说过不许他出去这种话,即便是起初因为顾虑重重落锁的时候,因他从未问过,也从不表达要出去的意愿,她也 就从没有向他提过此事。

    后来那门不怎么锁了,郑姒也变得常常带他出去闲逛游玩,不惧他见人了,对他的限制更是约等于无了。

    他总在闭月楼中不出去,是因为他不想出去。不过郑姒习惯了他总是停留在那里,便一不小心忘了这件事。

    昨天他忽然消失,着实让她受了不小的惊。

    她昨夜拥着被子守在他屋中,想了许多可能。觉得他可能是一时赌气离家出走,或是悄悄做出了离开的决定打算不告而别,又或者,是外出的时候不慎被仇家发现,然后……被杀人灭口了。

    郑姒一通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在下着大雨的夜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盼着他平安无事的回来。

    到了后半宿,她实在熬不住了,这才一不小心睡过去。

    方才睁开眼看到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心里真的很高兴,以至于情绪一下子上了头,让她不得不大声掩饰过去。

    她为他担心成那个样子,可是他呢!

    他说的那是什么狗屁话!

    郑姒没有直接下定论,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着他开口解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可是他说完那一句之后,便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了。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郑姒的眉目冷下来,“说完了?”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垂眸看着她,慢慢眨一下眼。

    郑姒简直要被他这态度气笑了,“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跟你吵架?”

    容珩微微侧头,扬起眉梢看她,“你生气了?为什么?”

    顿了一下,他轻笑着说:“因为我身为你的男宠,却

    和别人亲近吗?”

    “你和她亲近了?”郑姒心中一凛,面色稍寒的抬头看他。

    容珩眼睫半垂,默了一会儿开口笑道:“是啊。”

    郑姒紧抿着唇盯了他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别和我乱开这样的玩笑。”

    她目光凝重,整个人变得无比认真,一字一句似乎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我再问你一次,你说的是真的?”

    容珩垂眸不语,衣袖中指甲微微楔进了肉里,不动声色的陷入了一种纠结的状态里。

    他不想这么快 就向她解释,不想表露出那种自已任她拿捏的讯息,不想让她再那样轻忽的待他。

    他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心里也难受一下,这样的话,她或许会更看重他,更在乎他一点。

    但是,在听到她那近乎心平气和的冷漠质问的时候,他忽然……有点害怕了。

    他感受到一种十分危险的讯号,这让他一时间和自已陷入了僵持。

    郑姒的指尖在床沿敲了十下。最后一下无声的落下之后,她掀被而起,下了床便往外走。

    看上去出了步履微急之外可以说一句冷静理智,然而她却赤着足,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与他擦肩而过数息之后,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郑姒没有理,闷着头往前走,越过屏风直奔向房门的时候,她被人拦腰抱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放手。”

    他没放,嗓子哑了几分,“阿姒……”

    郑姒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掰他的手,刚掰开一点,又被他更紧的勒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语气平平地说,“反正早晚都要分开,最后这点日子,我也不想陪你……”

    她话没说完,被他那股疯劲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正要抬手掐他的手背,他却忽然开口了。

    “我没有。”他说。

    “先放手。”郑姒还是没能下手,扣着他的手腕往外扯。

    “阿姒……”他的声音低低的,透出点哀求意味。

    “放不放?”郑姒的声音硬邦邦的。

    他循着警铃大作的直觉压下将她禁锢的冲动,改为紧攥她的衣袖。

    “还想说什么?”她站在那里没动,也不回头看他。

    “和郑雪怜出去是因为她请了名

    医给我治眼,当时你不在,我受情绪影响故意没有告知下人去向,天黑前想要回来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暴雨,根本没办法行路。”容珩解释道。

    郑姒不置可否。

    “我昨夜在那个大夫的医馆中。”容珩说,“与郑雪怜同车的时候,中间也都隔着宋青。方才那话……是故意骗你的。”

    郑姒这才勉强“嗯”了一声。

    容珩稍稍松了一口气,悄悄抬手扣住他的腕子,抬眸小心地问:“阿姒,你说我们‘早晚要分开’,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何必来问我。”郑姒语气淡淡的说,“你心中不是清楚得很吗?”

    “什么?”他心头浮起不妙的预感。

    “要离开这里回京城的……”郑姒顿了一下,尽量平静地说,“不是你吗?”

    容珩心头咯噔一声,面色忽然一变,“你……知道了?”

    郑姒点点头,“知道啊。”

    她眼眸半垂,语气轻渺的说:“裕王……不久后 就要回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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