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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楚使

    息国。

    息侯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寝殿,宫人急急端来茶水,被他一扬掀翻,司宫赶紧令宫人们退下。

    司宫拾起樽放在几上,但听息侯怒言,蔡国当真欺人太甚。

    是,是不太像话。司宫在旁附合。

    最可恨还是息出,寡人欲派使者入蔡,他居然不赞同,寡人明白,他这般反对,其实是看寡人的笑话,看夫人笑话,息国新政,他不乐意,抓着一切机会来讽刺寡人,却不知,这是息国的笑话。

    原来消息传到息国,息国朝臣议论一番,皆说息夫人不是,息侯明白,他们是在打他的脸呀,他堂堂一国国君,竟有这样的臣工?

    君上莫急,再过几日夫人便回了,君上好好问问夫人,再着定夺,以夫人的聪明会知道该怎么处置。

    司宫言毕,再次倒了一樽茶水,递到息侯面前,君上近日身子大好,可别再气坏了。

    息侯听言,深吸一口气,接过樽一口而尽,此番也只得如此了。

    数日后,桃夭的马车进了息国都城。

    离开了近三月,当桃夭挑起帘子,看到熟悉的街道,看到熟悉的集市,甚至还有熟悉的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同时,亲切之感犹然而生。

    原来,这便是归属感,她的国,她的民。

    不知何时,她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一个弱小而贫穷的国家。

    宫外,息侯亲自相迎。

    桃夭颇为诧异,当她下了马车,看到那个羸弱,却不失风度的国君,她的夫君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好久没有这般笑过了,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夫人。息侯走上来。

    桃夭施了一礼,虽然孟春快至,但天气还很寒冷,君上何不在殿内?

    息侯自然而然的握上她的手,无防,夫人一路可安好?

    两人边说边朝宫内走去,玉瓒行在后,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桃夭回到寝宫,息侯也问了蔡国之事,桃夭只道一切是误会,看着她如此轻描淡写,息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反倒是桃夭问起息国,息出有没有为难他?臣工有没有为难他?新政可有执行

    息侯感动而忏愧,只道一切如旧,让她好生休息。

    从殿中出来,息侯站在院中没有离去,他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一洗如碧,日光将他双眼刺得生痛。

    君上?司宫在一旁问道。

    息侯低下了头,司宫看见他眼角的泪光。

    唤孙拓前来见寡人。

    殿内,玉瓒扶着桃夭躺下,放下纱幔,桃夭抓住她的手,玉瓒,可有觉得君上有什么不同?

    嗯?玉瓒不解,皱眉想了想,忽尔扬了扬唇,是有些不同,见公主回来,君上很开心。

    桃夭白了她一眼,缓缓的躺在榻上,有些心神不宁,我是担心蔡国之事?

    玉瓒将被子拢了拢,公主想多了,君上并没有追问呀。

    桃夭叹了声气,就因如此,我才担心。顿了顿,你说孙将军会向君上说些什么?

    玉瓒听言笑了笑,他不知公主与蔡侯之事奴婢是说公主与蔡侯从小一起长大,他那能了解,再说了公主不是提醒过他吗,他也不像是乱嚼舌根之人。

    桃夭听言点了点头,之所以不向君上言明,只是想将此事压下去,本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是我太紧张了。

    嗯,公主快睡吧,这一路上的颠簸,奴婢可是累得不行了。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你也去休息。桃夭笑道,让宫人素侯着便是。

    玉瓒点点头,将纱幔放下,这才走出了内室。

    你说什么?不仅仅是蔡妇陷害夫人,还有蔡季纠缠夫人?明华殿,息侯怒问孙拓。

    孙拓跪在阶下,是臣亲见所见,虽然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但蔡侯屡次拉着夫人孙拓有些尴尬,声音渐弱,夫人受了委屈,还让臣不要告诉君上,说是为了两国关系君上却不知,那日蔡夫人险些让禁军抓走夫人,当着一干宫奴,姬妾之面,丝毫不留一丝情面,非说是夫人将那姬妾摔倒,虽说后来事情查明,但她们也欺人太甚。

    息侯一拳抡在几案上,震得酒樽倒落于地。

    好一个蔡国,当年蔡季与公子熬争夺君位,将我那幼小的侄子与可怜的阿姐赶出了王宫,如今又对夫人无礼,起窥窃之意,当真该死,该死。

    提及长公主,孙拓又道,此番在蔡宫臣也见到了长公主,原来长公主并没有去封地,而是被蔡季软禁在宫外行宫,长公主几次提出离开上蔡,皆被蔡侯拒绝。

    他是怕阿姐去了封地,有了自己的势力,对他何尝不是一种威胁。息侯气红了双眼,他算得精呀。

    见息侯如此动怒,司宫忙在一旁劝着。

    息侯心里难受极了,光在这里发发火,有何用?

    他颓废的走下台阶,衣衫拖于地,晕暗的烛火映着他无助的身躯,内有窃国之贼,外有他国相欺,寡人不能护住自己的亲人,让长姐在他国受苦,让夫人在他国受辱,让小玉含恨而死寡人有罪呀,有罪呀。息侯仰天长叹。

    君上?司宫与孙拓急急上前,被息侯制止。

    你们不要跟来,寡人想一个人走走,寡人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司宫与孙拓互视一眼,皆是担忧之色,但见息侯摇晃着身子朝前走着,他们不敢靠近,只远远的跟在身后。

    随着桃夭的回宫,原本以为又有一场风波,却是风平浪静了,朝中也无人再说息夫人之事。

    桃夭终是松了口气,但有的人忘了,有的人却牢牢记在心里。

    孟春之日,桃夭随着息侯,众臣来到宗庙祭拜,然后又到东郊迎春,劝勉农桑,躬耕帝籍,受到国人热烈响应,看着这些拥戴的国人,息侯甚是高兴,有些得意的朝息出瞟去一眼,息出扯扯嘴角,似笑非笑。

    正卿,看样子新政很受欢迎。

    息出将两手拢在袖中,不以为然,君上,这才开始不是吗?臣与君上之约还有一年的时间,臣不急。

    息侯被呛,有些不高兴,桃夭在一旁拉了拉息侯的袖子,息侯深吸一口气,暗自冷哼了一声。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天地一片生机勃勃,息国犹甚,田里陌间,春耕开始,农人一片繁忙,城中,商铺开门,集市开市,各国商人陆续而来,大街小巷人来人往,酒肆,驿站人满为患,各手工制作坊火红开工,工匠们热情高涨,一切都变得那么有盼头,有希望。

    朝堂上依旧为新政还在争论,却也只是发发牢骚了,息侯只看着,听着,不再与之辩解,逼急了便言道,此事己与正卿商量妥当。

    众臣明白那两年之约,只得暂时禁口。

    这日,朝上突然有宫人送来国书,言之,楚国使臣来访。

    息侯与众臣皆是一惊。

    楚国一向不与中原诸国来往,来也是战争。

    息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看向息出,这己是养成了一个习惯,他费力要脱摆息出的控制,可有的事,连他自己也不能改变。

    息出却也眉头紧皱,来者几人?他问向宫人。

    宫人道,一行十人,只有一使二随从在外侯着,其余之人居住在客栈。

    息出点了点头,看了息侯一眼,又对宫人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