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前怀了殿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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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肤色本就透着冷白,衬着血色便有些触目。

    “叫太医来包扎一下吧。”十方有些担心地开口道。

    “不必。”太子取了个方帕裹住伤口,又道:“别扰了父皇和父后的雅兴。”

    十方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坚持,但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对方的伤势。太子到底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平日里磕破点皮都是大事,更别说如今还流了那么多血。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夹吧。”十方开口道,太子伤着的正好是右手,如今裹了方帕,再拿筷子多少有些不方便。

    太子闻言顺从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兄长夹什么,孤便吃什么。”

    十方本以为他不爱吃素,一开始只随手夹了几道菜,想着让他垫垫肚子,别饿着了。没成想太子胃口好得惊人,十方夹什么他吃什么,一顿饭下来差点把桌上的盘子都舔了。

    一旁的三皇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面上带着几分疑惑。

    他低头尝了尝自己碗里的菜,心道明明没什么味道啊,怎么二哥吃得那么香?

    说好的不爱吃素呢?

    宫宴后,帝后二人要留十方说话。

    太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十方道:“孤一会儿过来接你去东宫。”

    “殿下不必多跑一趟。”十方忙道:“我自己过去便是,殿下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走丢倒是不至于,只是……

    太子瞥了一眼十方身后的三皇子,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三皇子不明所以,冲他咧嘴笑了笑。

    “也好,兄长去吧,孤正好有些话要与三弟说。”太子说罢朝十方笑了笑,提步走向了三皇子。

    “二哥,一会儿兄长……”三皇子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太子捂着嘴“挟持”走了。

    十方隐约听到些动静,回头看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太子“揽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

    他淡淡一笑,心道这兄弟俩感情真好。

    东宫。

    太子坐在案边,他的亲随霍言声正单膝跪在一旁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殿下,要不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霍言声有些担心地道。

    “这点小伤不至于兴师动众的。”太子目光落在远处,眉头深锁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霍言声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开口问道:“属下有些不解,殿下今日为何要故意……”

    “此事你不必了解。”太子冷声道。

    霍言声闻言忙应是,不敢再问。

    他跟在太子身边已有数年,多半也猜到太子殿下今日的反常与十方有关。他暗道,幸好十方只在宫中待三五日,否则太子殿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偏殿收拾好了吗?”太子问道。

    “收拾好了,属下特意查看过,干净整洁,里头还摆了好些经书,也点了檀香。”霍言声道:“只是……该派谁过去伺候呢?是找内侍司的人,还是差遣几个机灵的宫女过去?”

    太子闻言沉吟片刻,似乎对这个问题颇为纠结。

    片刻后,他眉毛略一挑,开口道:“孤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霍言声带着太子的命令到了太医院。

    先前那在宫门口晕倒的小公公裕兴,在太医院喝了药扎了针,这会儿才刚恢复过来,一见来得是太子身边的人,魂儿顿时又吓掉了半条,白眼一翻,险些又厥过去。

    “你就那么喜欢扎针?”霍言声随手捻起一旁的银针在裕兴眼前晃了晃。

    裕兴苦着脸问道:“霍将军……太子殿下是想灭了我的口吗?”

    十方第一次提出要回宫时,裕兴不敢做主便拒绝了,没想到当晚事情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惹得太子大怒。好在裕兴“将功补过”,第二日天不亮便出了宫门,总算是将人接回了宫。

    但裕兴到底还是惧怕太子,生怕这一茬还没过去呢。

    霍言声打量了他几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一旁的太医问道:“太子殿下/体恤这位小公公,差我来问问他恢复得如何了?”

    “回将军,裕兴公公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天热中了点暑气,所以才会晕厥。”太医开口道:“如今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喝一副药便可。”

    霍言声闻言朝太医拱了拱手,这才转向裕兴道:“恭喜你,太子殿下器重你,今日起特着你去东宫,伺候十方师父。”

    裕兴听到东宫俩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看了一眼霍言声手里的银针,堪堪忍住了想要晕倒的冲动。

    “你小子机灵是机灵,就是胆子小了点。”霍言声带着他出了太医院后,开口道:“太子殿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在东宫里伺候你若是再动不动就厥过去,能不能醒过来霍某可就不能保证了。”

    裕兴闻言吓得脸都白了,可怜巴巴地问道:“霍将军,您能不能给奴才一个准话,殿下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十方师父……奴才该如何伺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呵呵。”霍言声看着他笑了笑,开口道:“我给你准话?谁给我准话?”

    太子殿下对十方的态度,他何尝不想弄清楚!

    可太子不说,他一个做下属的还能扒开太子的嘴去问?

    裕兴原本就战战兢兢,闻言心里越发没底。

    霍将军是太子的心腹,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一个小小内侍,要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伺候十方,那不是分分钟都要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吗?

    另一边。

    十方从帝后那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帝后原打算派人送他去东宫,没想到太子已经差了霍言声等在了殿外。

    十方今日在太子面前见到过霍言声,早已知道他是太子的亲随。

    “你跟着太子多久了?”两人回去东宫的路上,十方开口问道。

    “算起来得有快五年了吧。”霍言声道。

    十方闻言淡淡一笑,清冷俊美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恍惚。

    五年前……正是他离开皇宫去清音寺修行的时候。

    那一年,太子十三岁,十方十八岁。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算起来那还是第一次分开。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十方再回宫,竟已过了五年之久。

    这五年来,他与太子也不是没见过面。

    可分开日久,两人之间终究是隔了许多东西。

    “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他,他过得可快活?”十方问道。

    霍言声闻言一怔,没想到十方竟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世上无论是父母兄弟,亦或是至交亲朋,能真心惦念一个人过得快活不快活的人,通常都寥寥无几。

    “殿下他……”霍言声顿了顿,尽管知道不该在旁人面前议论太子的事情,可面对眼前的十方,他却说不出敷衍的话。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不是很快活。”

    十方闻言略有些惊讶,这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却又仿佛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殿下幼时心思很是敏感,爱哭,后来皇后给他取名字时,便特意选了个‘熠’字,希望他余生都能明亮如火。”十方开口道。

    霍言声闻言挑了挑眉,根本不敢接茬。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背后讨论太子幼时爱哭的事情!

    “你是殿下身边最器重和信任的人,往后……要看顾好他。”十方道。

    十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莫名带着几分落寞,霍言声转头看向十方,不知为何竟从中听出了几分“托付”的感觉来。

    “十方师父若是惦念殿下,往后可以多来宫中与殿下团聚。”霍言声半是客气半是试探地道。

    十方闻言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回到东宫时,太子正在书房与人议事。

    裕兴早已等在偏殿,见十方回来便迎了上去。十方见到“熟人”还挺亲切,只不知为何裕兴看起来面色不大自然。

    十方依着在清音寺时的习惯,天一黑就沐浴完睡下了。

    不过他许久没睡过这么软的榻,躺下后好不容易睡着,没到半夜便又醒了。

    他这一醒再想睡便有些困难,既然睡不着,十方索性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他推开偏殿的殿门,却见殿外的廊下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殿下?”十方惊讶地开口问道。

    太子闻言没有转身,而是语带落寞地开口道:“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兄长还要这么称呼我吗?”

    十方一怔,听出太子有些失落,便改口道:“熠儿。”

    立在廊下的李熠闻言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头,道:“兄长许多年没这么叫过我了。”

    “你长大了,如今又是一国储君……”十方道。

    “兄长又要给我讲道理吗?”李熠开口道。

    十方笑了笑,开口道:“是兄长的错……熠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做了噩梦……有些害怕。”李熠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委屈道:“一个人睡不着。”

    十方闻言下意识开口道:“夜深了,外头略有些寒凉,要不然你先进来……”

    “好。”十方话尚未说完,李熠便转身进了偏殿,十方这才看清,少年手里竟抱了个枕头。

    “你拿着枕头做什么?”十方问道。

    李熠走到榻边将自己的枕头放到十方的枕头旁边,开口道:“别的枕头我睡不惯。”

    十方:……

    作者有话要说:  十方:我说让你进来,没说让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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