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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灵物

    在很久很久以后。

    苏稷思坐在墙头上,两只手撑在两边,歪着头。挺悠闲地看着下面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大概因为喝的有点多的原因,话都有些乱。

    “呐,何苑姐姐,你不上来看看月亮吗?”

    何苑喝的也不少,想了一下,非常认同地点点头。

    “好……好啊,不过,你……你是怎么上去的啊?”

    “唉,”苏稷思抬起右手,摆了摆,让下面的一群人有点惊吓,“何姐姐,你……你喝多了啊,你看那边的树,你先爬上去再过来,就行了。”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旁边那棵有着茂密枝叶的树,还真能顺着它爬上去。何苑眼睛一亮,趁着周围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何苑几步跑了过去,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

    虽然自从那些事情解决了之后,原本留存在他们体内的内力也一并消散,但是多年习武的身体倒也超过旁人许多,以至于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没注意这两个人喝多了,结果等他们发现苏稷思不见了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何苑在墙上一步步走向苏稷思那边,却一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从墙上掉了下来。

    糟了。

    何苑想施展轻功,却只有无力感,忽然间酒醒了大半,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内力了,干脆就一闭眼,结果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何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熟悉的五官,嘴角勾起一抹笑。

    “是你啊,好久不见。”

    -

    看着面前的东西,何苑再次将目光落在苏稷思身上。

    “稷思,我们可以吗。”

    何苑很清楚,这是面前的人私下的决定,并不是原本的他们能够得到的。她不想因为自己与陈怿辞让苏稷思受到牵连。他们是不一样的。

    哪怕离开了那里,苏稷思依旧是阁主,而他们只能算是叛逃。她有她身为阙主的责任与义务,却没有帮助他们两个人的责任。

    苏稷思看到何苑犹豫的神色,便已经将何苑心中所想猜了个七八分,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既然长姐把这个让我带出来,相信就是猜想到会有如今这种状况。不论是你们,还是故人,都有权利选择介入与否。其实原本在下云阙之前,都会有这样一个选择,不过你们既然是和我一起逃出来的,那现在就当成是出云阙的时候的那个选择吧。”

    “不用担心的,我不会被处罚的。”

    陈怿辞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何苑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不论是选不选择接受,存在的东西已经是无法改变的。逃避并不能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放弃只能衍生出更多的梦魇。

    面对是唯一的选择,不论是什么时候。

    苏稷思笑了笑,明白了他们的选择。

    在一瞬间,他们的心境似乎联系到了一起,就像是被打通了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陈怿辞一怔,看向苏稷思。

    只见苏稷思右手的食指点在护腕内的字迹上,青蓝色的雾气随着字迹散发出来,弥散到了整个房间。

    “还记得你们当初为什么打不过那几个人吗,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练习不够。”

    “我想你们已经明白了。”

    “或许很多年之前,云阙的存在只是为无处安身的人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但是从八年前那场认为的瘟疫开始,云阙便不再是独立于世,而是必须入世的存在。”

    “那些雾气就像是蛛网,把一个个猎物变为自己的傀儡,一步步将这些人的一切掌握住。”

    “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做哪些有什么用,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在云阙这么多年修行的并不完全是俗世中人所熟识的内力,你们平素吃的东西里零星混杂着一些灵物,也可以说是一些特殊的药材。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内力附着到武器上。”

    “何苑姐姐的长鞭和你的刀都可以,我之所以选择用剑,是因为我的匕首并不适合与之交手,毕竟算是近身武器。”

    “这些话我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只能以这个护腕做媒介告诉你们。”

    -

    苏稷思收回自己的手,似乎有些疲惫。

    只见苏稷思摆摆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什么的动作,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何苑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陈怿辞走向旁边的桌子,取了纸,提笔落字;

    【应当是暂时禁声】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勿急】

    何苑点了点头,起身,抽出自己的长鞭,尝试将内力引导到它上面。毕竟是十四岁才入的云阙内力却是不如从小生活在云阙的苏稷思,但是上面也附着上一层淡淡的青色雾气。

    当青色的雾气缓缓蔓延到她的鼻息间,忽然间几个画面闪过了脑海。

    暗无天际的黑忽然从中间裂开,有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窒息,恐惧,无处可逃。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另一幅画面则是很多书,放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面前还有一个白衣,比自己大些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但是她似乎很熟悉那一切,就像是她原本就应该生活在那里。

    还有一幅画面,她记得,白衣血梅,清贵无双,那一片衣角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拼命抬起了头,想看清楚面前的人的容貌。

    -

    第二天,何苑醒的很早。

    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似乎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而他们只是刚刚回到东洛。

    “阿辞,稷思,早啊。”

    何苑笑着与门口的两个人打招呼,就好像昨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何姐姐,一起去看看吧,现在应该已经解决了。”

    苏稷思也像之前一样,语气略显轻快,神态却是慵懒,倒让他们想起了刚刚见到苏稷思时她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是阁主,却让人觉得亲近,仿佛之前的事情与她并无干系。

    陈怿辞与何苑嗯了一声。

    几个人到何府的时候,景象已经与昨天有了很大不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仿佛在一天晚上之间过了数十年,茂密的枝叶只留下了断桩,整齐的房舍只余下了残砖片瓦。

    是昨天的处理导致的吗?

    苏稷思解释,“就相当于在七年前这些东西已经应该消散,但是强留下,等到那份强留的力量一旦消失就会加速衰败下去。”

    “你的意思是,在七年前,这一切就已经消失了吗?”

    苏稷思回答,“理论上是这样。”

    “七年前,这些人已经不存在了而已。”陈怿辞安慰道。

    苏稷思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忽然间向某个角落走过去。几人的目光沿着苏稷思行走的方向延伸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苑与陈怿辞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个角落上弥散着一层青色的雾气,就像是之前他们见到的那样。苏稷思仔细观察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对身后青衣青年吩咐,“去把柳阁主请过来。”

    “哎哎哎,不用请,我们来了。”

    一个熟悉而有些欠扁的声音响起,何苑还没回头,之间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再苏稷思旁边,身后还跟着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也欺负我轻功不如你吗,易堂,你如果再这样,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闭嘴,学艺不精。”苏稷思受不了贺显的聒噪。

    “唉稷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叫我学艺不精,很伤人的啊。”

    何苑觉得有些好笑,她记起来这两个人是谁了。他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互怼对方是顽固的奇人。原来这两个人也是云阙里的,实在是没想到在那个严肃认真的地方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陈怿辞看着何苑投向前来两个人的眼神与掩饰不住的笑意,眼神一缩,有一种危机感。

    再说柳易堂,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地方,点了点头,“确实是灵物,只可惜是普通草衍化的,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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