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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道理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真是糟蹋我的酒。”姚大夫抓过酒壶,不愿在与我喝。

    “今日的天空真漂亮。”天空真的很美,好久没有如此悠闲的欣赏风景了。天空很蓝,只有几片云彩,不时会有几只鸟飞过。

    天气实在热的紧,想着去河边洗脸,让清凉的水浸湿我发烫的脸。

    “冯姨娘。”听到有人唤我,回头看到了一身粗衣、脸色黝黑的盛宇。

    “盛宇。”我很开心,已经好久没见到盛宇了,还以为他不想在看这阴险的人世,要远离嘉府,“真的是你,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在找大少爷。”盛宇的声音带着嘶哑。

    “那可找到了?”我也想见嘉烮,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任何人心里都有了计较,不过是不说破。

    “没有。”

    “哦。”

    我开始是惊喜的,听到答案时,习惯了也就习惯了。这些日子里,有过太多的希望,又有过太多的失望。

    “你还会在意他吗?”盛宇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可以肯定的给盛宇答案:“当然,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爹。”

    “希望你永远记得。”盛宇将一张纸条扔给了我,“你好好看看。”

    我打开纸条,里面的内容让我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我经过捶实的,信不信由你。”盛宇说完便走了,我一人在原地凌乱。

    “淼儿,该走了。”姚大夫的声音让我从迷茫、惶恐中醒来“好,这就来。”

    我将纸收好,跑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心里一直想着纸条上的事情,姚大夫还以为我中暑了,让厨房给我熬了绿豆汤。

    绿豆汤很甜,这是在药庄时我常给师傅熬制的,师傅说夏季炎热,绿豆汤最是解暑。喝完绿豆汤夫人让我去花园的凉亭,说是故人回来了。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走在人群最后面,远远望着凉亭嬉笑说话的人,最明显的,不过是二少爷的身影。

    进了凉亭,我才知,夫人口中的故人是从清明院回来的罗姨娘。

    此时的罗姨娘穿着绸丝制的衣衫,头发盘起插入许多金簪首饰,耳朵锤着宝石,手指戴着玛瑙,手腕处戴着玉镯,一副有钱人的模样,高傲地坐在椅子上,看到夫人来了一脸的挑衅。

    罗姨娘一身气派,夫人却穿着藕色的长衫,发中只插入两支玉簪,耳朵锤着玉坠,举止之间无不散发着优雅。

    “姐姐来了,快坐。”罗姨娘一副主人的模样,像只炸了毛的孔雀。夫人对罗姨娘的挑衅仿若未闻,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

    我坐在大少夫人的下首,这还是近些日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大少夫人。大少夫人脸红润,看着胖了些,身上穿着与二少夫人同款、同色的橘色的长衫。

    夜里还是有风的,我发现大少夫人身上的味道,与二少夫人的一样。

    不过这些我并未在意,我看着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的二少爷,他真的是纸上所说之人?

    我觉得烦闷,不仅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席觉着压抑,更是觉着枝冬的话很对,我不适合这大宅子的生活。

    举起桌子上是果酒,大口喝了起来,喝着酒不免就会发出一些感叹。

    夫人现在虽还是夫人,但身份地位早已不如从前。儿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丈夫也被人杀害,至今凶手下落不明。

    原先的主子,现在倒像是客人,寄人篱下,夫人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憋屈过。

    我不禁感叹,若是没有锶铎的存在,夫人会不会离开嘉府,我会不会离开嘉府。

    二少爷是罗姨娘的亲生骨肉,且自幼养在身边,母子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说的。二房的人谈笑风生,好不热闹;大房的人只是吃饭吃酒,偶尔交谈两句。

    锶铎离开枝秋的怀抱,二少爷不知与锶铎说了什么,锶铎朝我跑来,让我喂他吃饭。我这才放下果酒,拿起锶铎的鸡蛋羹,一小勺一小勺地将鸡蛋羹送进锶铎的嘴里。

    “好吃吗?”

    “好吃。”

    我用手帕擦着锶铎流出的口水,看着锶铎可爱的模样,不禁感叹:若是没有锶铎,我或许早就离开这个大宅子了,亦或是继续过着隐形人的生活。

    宴席结束,回了屋子,果酒虽甜,后劲儿却也不小。

    头有些发晕,我慵懒得躺在床上,实在累得紧。刚从山上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拉去参加宴会,还是一场压抑的宴席。

    “知道你累,但也要梳洗了在睡。”

    冬枝扶起我,给我喝了醒酒汤,用温水为我擦了脸,热水泡脚。

    “罗姨娘回来了,你可知枝冬为何没回来?”我知道枝冬是在装疯,可她为何没有回来,终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我可真不知道,许是枝冬的疯症还没好。”我摇了摇头,“这大宅院里,真是复杂的很。”

    我合着眼睛懒得睁开。

    梳洗后,冬枝吹了蜡烛离开,我依旧昏昏沉沉,很快睡去。

    我是被一只小手拍打醒的,睁开眼便看到锶铎在我的床上跳着。

    我一把将锶铎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四周,好一会儿锶铎开始挣扎我才缓过了神。

    连着几日我都没有去任何院子为其诊脉,也没有去药房抓药熬药,而是窝在屋子里,与锶铎玩耍。待锶铎被大少夫人唤去,我则看医书,或是对着师傅给我的银针出神,或是被罗姨娘叫去看身子,偶尔会看到大少夫人夜里出门。

    今日枝香来唤我为老夫人诊脉,说老夫人几日不见我,想得紧。但我心里明白老夫人是看着我不来诊脉了,有些着急自己的身子。

    我不得不拿着药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今日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阴沉,话语中透露着对我的不屑,意思很明显,让我不要以为这嘉府的天变了,就可以不顾规矩。让我记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

    老夫人是长辈我不想反驳她的话,只是点头。许是我沉默的样子让老夫人觉着我翻不出浪花,便不再说叨,但依旧没有好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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