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让你走，是我留不住你。”

    这是我一直想说的，枝冬整天往外跑，有个正经差事总找不到人。

    枝冬说的也对，嘉府的活儿可是最好的差事，人人都想进来。若是丢了，或是被赶了出去，那其他大户人家也是不敢用的。

    “不，不不，姑娘放心，婢子以后在也不去别院了，每天都陪着姑娘。”

    枝冬抬起头，我看到枝冬的脸上有掌痕，眼睛红肿的厉害，应该是哭了许久的。

    “你白日才说要走，夜里就说要留下来，我可不敢收了。”

    总还是要吓吓枝冬的，不然她还以为我太好说话，以后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姑娘放心，婢子以后一定好好守着大房，在也不会嚣想不该想的。”

    “不该想的？”

    枝冬自知失言，连忙低下了头，吸了吸鼻涕，抬起了头。

    “姑娘，婢子也就不瞒你了。我爹以前是做布匹生意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但这两年我爹生意失败了，陪了不少钱，家里每天都有追债的。我爹为了能将我弟弟送去京城赶考，托人将我以二十两的银子卖进嘉府。

    我爹告诉我，现如今嘉府里只剩二少爷一人，让我好好表现，说不定可以成了二房的人，就可以帮我爹还清债，而且还可以重回生意场上。

    我知道我爹是为了他自己，但我在家里的处境就是个吃余粮的人。所以。我答应了我爹，进了嘉府。

    我自认为我的样貌是属上层的，定能吸引二少爷。就在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没想到二少爷居然为了你打我，还说若是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这嘉府也就没我的容身之处了。”

    枝冬说得很凄苦，眼泪不停地掉。

    “所以，你就求我留下你，好让你以后继续跟着二少爷。”

    我是这么理解的，就连枝冬也点头。

    “是，我必须留下嘉府，若是弟弟今年不能考上，我就一定要成为二少爷身边的人。”

    枝冬的眼睛流露出坚定。

    “为何一定是二少爷？恐怕不止是为了还清你家的债务，和让你爹重回生意场这么简单吧。”

    枝冬的神情告诉我，她要做一件大事情。

    “对，姑娘还真是聪明。我一直爱慕着他，我一定会用我的方法，让他一辈子忘不了我。”

    枝冬看向了远方。

    “二房的日子可乱的紧。”

    看来枝冬是真的喜欢二少爷。

    “不管多难，我一定会让他永远记得我。”

    女人狠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了，看来二少爷又真是惹着枝冬了。

    枝冬脸上的掌心很明显，我拿了药膏给枝冬。

    女人最看中的就是样貌，况且枝冬的容貌也属上层。若是枝冬真的进了二房，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被禁足的二少夫人，有身孕的葛姨娘，还有正是青春年华的枝冬。若冬枝也去了二房呢，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希望冬枝不要被欺负。

    枝冬走了，乳母告诉我锶铎睡下了，我有些担心冬枝，她那么爱二少爷，可二少爷的院子注定是个不和之地。

    夜里最安静了，我拿起纸笔开始练大字，可越练心越是静不下来，嘉烮的样子总会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嘉烮，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猛喝了一大口水，残月依旧是残月，我还是那个我吗？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了，雪不是很大，风也不是很大。

    我裹着夹袄，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市中。我看到茶馆，走了进去，放下油纸伞，喝着店小二送来的热茶。

    我刚窝热了手，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果然，是姚大夫。

    姚大夫放下油纸伞，怀里抱着油纸包裹的东西，取下帽子将油纸包裹的东西盖住。

    “姑娘，你出府经过二少爷的许可吧。”

    姚大夫明知故问，我点头说是。

    “姑娘，过去就过去吧，你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姚大夫，我有些听不懂你说的话。你不是让我来看草药吗，还非要在这里看。”

    “执迷不悟，你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还是赶紧收手。”姚大夫拍了拍帽子，“我就不与你兜圈子了。这油纸包的东西不是别的草药，而是二少爷喝的汤药中的药渣。”

    我一听二少爷三个字，忙将茶水送进嘴里。

    “二少爷的身子近日不是好多了吗，汤药有问题？”

    “你就不要装了，我知道是你给二少爷的汤药中加了党参。”

    姚大夫将帽子取下，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堆药渣，其中有五灵脂，还有与之相克的党参片。

    五灵脂性味干温，无毒，入肝经，具有疏通血脉的作用；主要治疗腹痛，蛇虫咬伤等病症。而党参性味归经，性平，味甘，微酸，归脾、肺经。可以中补益气，建脾益肺，用于脾肺虚弱，气短心悸，虚喘咳嗽。

    两种药物吃得时间久了，会引起中毒的症状。

    “姚大夫，我也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使命。二少爷身子里的毒素，在夫人去清明院之前我就已经治的差不多了。”

    我有些生气，姚大夫这是在怀疑我的医德品行。

    “是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就想着用这两种相克的药物，让二少爷中毒是不是？”

    姚大夫一脸的愤懑，眼神中仿佛喷着火。但我也很生气，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冤枉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说了我没做过，你不要冤枉我。”

    “整个嘉府只有你我二人精通医术，二少爷的身子一直是我在照顾，自然不会害二少爷。倒是你，这些日子一直给二少爷脸色看，还想离开嘉府，你是何居心？

    你不是一直都待在你那个大院子里吗，为何你突然去了药房，还拿走不少的药材。这其中，就有五灵脂和党参。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丫头，没想到竟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姚大夫的话字字珠玑，仿佛一切都说得通。

    “我去药房那是不想辜负了师傅对我的教导，我去煎药那是因为锶铎病了，我想亲自煎药。至于你说的五灵脂与党参，我并没有拿，也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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