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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随风走

    老夫人说锶铎和嘉烮一样,都是用心背诵功课的好孩子,将来定要考取功名,以光耀门楣。锶铎答应老夫人一定考取功名后的,便与练武师傅走了。

    老夫人喝着补汤,说我最是孝敬,让我明日将葛姨娘带来,她是嘉烮的原配,有些话想与她说。

    我很是不解,老夫人身边这么多人,想见葛姨娘随意去一个说一声葛姨娘定会来,为何偏偏要我去。

    老夫人仿佛能听到我的心声一样,说:“你和她以前是一个院子的,又以姐妹相称,关系定也是好的,你去最合适。”

    老夫人一锤定音,我自不好推脱,说真的我是有些抗拒从严,我总觉着葛姨娘心事太重,做事又狠辣,藏的太深,我看不透她,反被她掌握着一举一动。

    枝秋会时常来取药,想来我的药对葛姨娘还是有帮助的。

    去药房重新配了药,便去了葛姨娘的屋子。

    未见其人,先听到了琴声。琴声悠扬动听,婉曲清幽,煞是好听。进了屋子,我才知这琴是二少爷弹的,葛姨娘则穿着一身粉色的水袖衣裙翩翩起舞,墨发上的流苏随着动作的迂回来回的摆动,真是美极了。

    我见过酒楼里跳舞舞娘,见过嘉府宴会上舞动的舞姬,像葛姨娘这般柔软中带着豪气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忍心打扰这美景。

    曲停舞散,才看清葛姨娘画着桃花妆,煞一看,楚楚动人。

    葛姨娘跳的累了,呼吸有些急促,见我来了,用她那出了香汗的手拉着我发凉的手走向了二少爷,给我添了杯茶,说:“你何时来的。”

    二少爷喝着茶,始终未看我一眼,将所有的笑容都投给了身形妩媚的葛姨娘。

    “看你跳的那么好看,我都看痴了,竟忘了。”这是真的,我确实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二少爷用手帕擦着葛姨娘头上的细汗,露出暧昧的笑容。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触动。

    我寻着一个锦凳坐下,仿若未看到般拿着点心吃的香甜。

    终于二少爷开口说:“时候不早了,明日再来看你。”在葛姨娘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二少爷便走了。他走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明显带着疏离冷漠,想来我一直的拒绝,将二少爷的耐心消磨干净了,他也就懒得搭理我,还特意在我面前演了一出香甜的美景。

    我以为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二少爷的位置,可今日看到二少爷与葛姨娘如此亲密,我竟无动于衷。看来我不喜欢二少爷,那为何会偶尔想起二少爷呢?

    心里有些感叹,直到葛姨娘用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才发觉盘子里的点心已被我吃下多半。

    尴尬的笑了笑,举起茶杯灌入嘴里,结果茶水太烫,我虽逼着自己咽了下去,但舌头定起水泡了。

    “慢些喝,不着急。”葛姨娘坐在梳妆镜前,枝秋将葛姨娘头上的发冠摘下,又打了清水为葛姨娘净面。

    卸下华丽的浓妆舞衣,葛姨娘的墨发随意的散在耳际,换了身粉色的衣衫。记得葛姨娘以前并不喜欢这艳丽的衣衫,是何时换了这喜好?好像是嘉烮失踪后,又好像是她成了二房的姨娘后。

    “药呢,我每日都会吃,至于老夫人那里,我就不去了。明日我会送些补品给老夫人送去。”葛姨娘梳着墨发,未抬头看我一眼。

    葛姨娘还真是厉害,居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还有衣袖里的药。

    将药瓶放下,告诉葛姨娘这药是我看了医书重新配制的药丸,对她的身子有好处,每日三粒,早中晚饭后服用。

    也不知冬枝怎么样了,她的冻疮怎么样了,还有她手臂的伤疤。

    回了大房将葛姨娘的话传给老夫人,老夫人摔了茶杯,心情不好,说就是太给葛姨娘脸了,才让她如此无法无天,不分尊卑。

    我识时务的出了屋子,看着白色的天空,看到树叉上有一只断了弦的风筝。

    这风筝是一个蝴蝶的形状,是粉色的,这让我想到了葛姨娘穿的舞裙,都是这么的艳丽。

    风筝上有一行字,“三日之后,定要归还。”真是奇怪,莫非这风筝的主人,知道这风筝一定会丢?可上面并没有写地址,又如何去还?

    将风筝重新拴好弦,放到天空中,拿出剪刀,剪断了风筝线,让它随风走,或许它的主人也是这么想的。

    风筝随风而去,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不知飘向何方。

    腊八节最不能少的就是腊八粥,我是在香味儿中醒来的。

    快速的穿好鞋,坐在椅子上,等着冬风将粥盛好,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腊八粥最不能少的就是白米、小米、江米、红豆、红枣、莲子、桂圆、花生米、小麦米、玉米、糖等一些作物,代表着八方的谷物。腊八粥很好吃,非常的香甜,在配上豆腐汤,简直美味极了。

    吃好了便去了锶铎的屋子里,锶铎出了汗,应是刚练了武。

    锶铎去沐浴了,桌子上放着书本,还有十几张字迹。冬果告诉我,锶铎做功课很认真,每日都做到很晚,这些纸都是昨晚备的功课。

    锶铎确实用功,私塾的先生总会夸赞锶铎,有时还会另外给锶铎说课。为娘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今日是腊八,私塾停了课,我便带着锶铎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说锶铎读书辛苦,就免了晨请,只要夜里请安即可。今日既停了课,自然是要给老夫人请安的。

    锶铎的墨发滴着水滴,我用焚了香的巾帕给锶铎擦干,用檀木梳子将墨发束起,戴上簪,穿上了我亲手缝制的衣衫。这衣衫的样式是江城中最流行的样式,绣了简单的花纹。

    拉着锶铎温暖的小手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枝香说老夫人昨夜唱经久了,睡得晚,现下还未起身,让我吃着点心,等老夫人。

    今日的风还是很大的,锶铎的小脸冻的通红,我用手搓着锶铎的脸,看着门外一直站着的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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