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处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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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看开

    陈府小少爷是出了名的恶霸,无法无天,在这江城可以说是个小霸王。二少爷说我是个妇人,不方便露面,他会处理这件事情,没曾想二少爷居然拿锶铎的性命,和牲畜相比。是啊,一个可以看着锶铎惨死的人,怎会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而得罪侯府。

    “你为何告诉我?”冬枝那么爱二少爷,怎会为了锶铎而出卖二少爷,我才不信。

    果然,冬枝是有目的的,说那陈府的小少爷居然看上了她的嫂子,几次三番要强娶了其嫂子。奈何女子把贞洁看得重,不甘心受辱,便悬在了城外的大树上。

    怪不得一件小小的事情,居然将人发卖,尤其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原来二少爷已经可怕到如此地步。

    正当我身心发指,就感觉脖颈一凉,放在脖子处的匕首也不在了,只听“嘭~”的一声,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冬枝流了好多血,那血从嘴角不断的流出,落在了白色的衣衫上,落在了污浊的土地上。

    “我不忍心伤害二少爷,又见不得我的家人受辱,只有你能替我报仇了。不要拒绝我,先谢谢你了。”冬枝眼角的泪水,混合着嘴角的血水,笑的狰狞,笑的悲凉,说了句“对不起,”便缓缓地落了地,吐出一大口血水,看来刚才的冬枝一直在忍着。

    冬枝的眼睛带着不甘,嘴角却洋溢着笑容。

    我答应冬枝的要求,更答应我自己一定要为所有的人,报仇。

    合了冬枝的眼睛听到一声尖叫,坐在凉亭处吹着夜晚的冷风。

    “冬枝很爱你,而你能来,也说明冬枝在你的心里也是有位置的。”我知道刚才冬雪定是去找二少爷了,所以才在冷风里吹着。

    “你累了,回屋歇着吧。”虽背对着二少爷,到我知道二少爷此时的表情应该很难看。二少爷抱着冬枝走了,若是冬枝知道二少爷的心里有她,会不会就不这么早地离开了。

    拿着来时的灯笼,从来时的路往回走。

    看来冬枝家人被发卖的消息是冬雪说的,不然冬枝也不会找我说。

    回了屋子,冷风是没有了,但凉的让人心慌。

    睡吧,睡着了或许会暖和些。

    丧事办的很是简单,连一口棺都没有,只是用一张草席裹了,在城外的大山上挖了个深坑,撒了些纸钱,不见一人哭泣,不见一人流泪,仿佛逝去的不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冬枝的亲人远离了江城,只有我一人前来看她。

    用一块木牌写了“冬枝”二字,将一壶酒倒在她的坟头,便去了梅儿的坟头,除去了杂草。

    梅儿的仇算是报了,我的心里竟没有一丝的欢愉,只觉更加的沉闷。

    梅儿啊,你若在天上看着我,就请保佑我,让我痛快的报仇,而不是在一次次的推动下,行尸走肉般的悔恨。

    喝下肚子的酒换成了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眼睛无比的难受,好像睫毛扎进了眼睛里,刺的生疼。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是迟早、方式的不同。”盛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是我懒得回头,也不想去问嘉烮的事情,现在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只是告诉盛宇:“人,确实是要死的。但有的人却掌握不了死去的方式,命运永远握在他人手里。更可怕的是,有时候选择死,都会是一种奢侈。”

    拍了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宇突然出现在意这里决不是巧合,会不会嘉烮也在这里?只是我不愿回头,去验证心里的想法,去再一次的经历失望。

    又或者是失望的多了,懒得去证实一下?

    还未下山,天就飘起了雨,任凭雨水打湿衣衫,淋湿头发,冲散脸上的妆容。

    进了城看到一身对襟衣衫的大少夫人从唯香楼出来,荷杳手里拿着食盒,说这是嘉烮爱吃的饭菜。

    我居然不敢看见大少夫人,匆匆换了路线,走上一条需要多半柱香的路。

    回了府冬风立马端上了热茶,枝香备了热水,说我太傻因一个叛徒伤心。

    我没告诉她,我只是感慨,想让这天上的水,冲洗掉污浊的心。

    午后,荷杳送来了点心,看来大少夫人看到了我,只是我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唤我。

    夜色很深,在许多的雾气里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嘉烮,他站在朦胧的夜色中,一身黑色的衣衫,衬着他的脸色越发的白,神情也是严肃。他慢慢朝我走来,正如几年前那般,他站在雪景里对着我笑。

    “你回来了。”有些艰涩的吐出四个字,嘴角扯着笑。

    嘉烮站在窗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对不起。”这是我心中一直想说的,我原想守着锶铎,陪着老夫人一起等嘉烮回来,可终是没能守住。

    “不怪你。”嘉烮留下这三字,便离开了。

    “我知道嘉烮不想听这些,可我除了这些,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明白盛宇眼神中告诉我该说什么,可我实在想不出来。

    关上了窗,将屋子里存放的草药全都摆在桌上,翻看着医书。

    天还未亮,拿着连夜调制出药丸给了枝秋,看着枝秋走远身影不见了。

    依旧没有睡意,坐在秋千上,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更加的冷,还好药房的热度冲散了身子的冷。

    屋子里的药少的可怜,还是药房里的药全些。

    那日葛姨娘说杜姨娘的肚子不小了,是时候早产了,让我做些让孕妇早产的药。药房里缺一味药,我昨日不仅是去看冬枝、梅儿,还是去采一种药。

    药采好了,也做好了,杜姨娘的肚子也该有动静了。

    夫人的药熬好了,枝雪姑姑取了药,说大少夫人今日来看望夫人了,让我过去吃饭。

    嘴上应下了自然是要去的,说着便打算回屋梳洗,就听到姚大夫的笑声,说:“做人嘛,到哪儿都有不顺心的时候,看开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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