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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纯真的笑脸

    来到了前院,山寨里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有孩童的嬉笑声,有妇人说家常的声音,有男子划拳喝酒的声音。仿佛人们已不惧怕寒冷,在院子里笑的畅快。

    坐在火堆前,只想喝酒,可我的酒壶被绣姨拿走了,眼前的饭菜虽香,但没有任何的胃口。

    突然闻到一股儿香味,是番薯,寻着味道看去,看到一个好大的番薯。那番薯应是刚烤好的,随着走动番薯的皮慢慢张开,随风离去。且拿着番薯的那双手上裹着一块布。

    不禁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直到那番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看清拿着番薯的人是二少爷。看了看二少爷,又看向了番薯,说:“二少爷,你的番薯好吃吗?”

    “当然好吃,你要尝尝吗?”

    “好呀,好呀!”接过二少爷的番薯,剥开皮,大大咬了一口,好甜!将番薯全都吃进了肚子里,顾不上番薯很烫,只知道番薯要趁热吃,不然就失了原来的味道。

    我终是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在回屋的路上,一阵凉风吹过,睡意全没了。

    枝香说既然睡不着,不如跳舞。二少爷取来了琴,席地而坐,手指轻轻触碰弦,发出了好听的声音,真是醉人。

    我竟不知枝香会跳舞,虽不及葛姨娘那么优美,但比起我还是强了许多。

    借着酒劲儿,我也跟在枝香的身后挥舞着胳膊,转着圈,望着天,听着曲子。

    天上的月亮好像晕了。

    醒来之后我裹着被子睡在床脚,枝香则占了大半个床,只是没有被子,嘴角紧紧抿着,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说了句:“我冷。”

    小心翼翼下了床,将被子盖在枝香的身上,出了门。

    绣姨该来了。

    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梨树。今日是初一,扯了一条红布挂在树上,希望我的生活像一碗清水,平静就好。只一碗,不能像洪水一样,那么汹涌,让岸边的人们饱受折磨。

    绣姨来了,脱下了以往的一身旧衣,换上了我做的袄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看来绣姨心情不错,看来嘉烮去看她了。绣姨无儿无女,只把嘉烮当儿子看待,如今儿子出现了,自然是欢喜的。

    枝香喝了红粥,擦了擦嘴就走了。

    “淼儿,嘉烮对于我来说就像我的儿子,你于我来说就是儿媳。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这个称呼,但心里总还是有些幻想的。”

    绣姨今日怪怪的,我就知道绣姨有话对我说,所以支走了枝香,没曾想,绣姨会说这些。那是不是证明,绣姨的心也在变呢。

    果然,就听绣姨说:“淼儿,我昨夜想了很久,觉着这山寨终究是个土匪窝,是不会永远和谐的。与其等着危险的发生,不如让这里变成和谐的模样。”

    绣姨的话是在把这里所有的人推上了死亡的边缘,包括那些妇孺。

    “绣姨,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回了屋,不想听绣姨继续说下去。道理都懂,可做起来太难了。大口喝着冰凉的冷茶,想把自己灌醒。

    若是嘉烮没有去看绣姨,那该多好。不想看着这里的人枉死,也不想为难绣姨。这事二少爷知道了,绣姨的性命可就难熬了。

    从枝香的嘴里听说二少爷明日要去山上打猎,给大伙儿开荤。我特意请命,也跟着去,顺便带上了绣姨。

    去了药房,坐在椅子上看着姚大夫研磨药材。

    也是半月前才知道姚大夫来了山寨里,也才明白姚大夫那日从二房出来并不是给罗姨娘看病,而是为二少爷办事。

    我与姚大夫虽见了面,但从未说一句话。今日来我只是做一味药,明日可是要用的。

    在姚大夫的眼皮下做好了药丸,一颗一颗装进药瓶里,拿着药瓶走了。

    背着药筐出了门,手一直拉着绣姨,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拉绣姨温暖的大手了。

    此时天气还冷,山上的猎物也少的,打了两个时辰也不过几只野兔野鸡,最大的应该是一只鹿了。

    大家伙儿坐在原地休息,绣姨与枝香忙着做饭,而我也没闲着,找到了那个与师傅躲藏的山洞,那里有还未烧干净的树枝,想来有人常去那里。

    绣姨年纪大了,我为绣姨倒了一杯茶,里面放了昨日准备的药丸。

    绣姨困了,带着她去了那个山洞,等着人来。在天快黑了时候,我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嘉烮,原来是嘉烮,他带着几个番薯,一条鱼进了山洞,随后又出来打量着四周。而我,只是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看着嘉烮把绣姨带走,这才回了山寨。

    枝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便走了。走到屋外,看到里面亮着灯,应该是二少爷。

    我如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以为二少爷要大发雷霆,可他只是笑。那笑容很干净,是发自内心的笑。

    始料未及之下,我就扎到了二少爷的怀里,以及他那披散着的头发,在我的脸上挠痒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二少爷很开心,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二少爷,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这里的妇孺。他们没有错,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二少爷对我的解释无动于衷,只是在笑。我以为二少爷病了,把了脉,并无不妥。

    二少爷拿出一个番薯,放在我的手里,很烫。

    绣姨走了,心中空唠唠的,但欢喜更多。往后的每个清晨都不能吃到绣姨做的红粥,往后的每天都不会有绣姨的陪伴,没人能够倾诉的人。

    粥的香味在鼻子间萦绕,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到枝香端着红粥,坐在我的身边。

    枝香与我说了好些话,也不过是二少爷的事情,昨日的一举一动都在二少爷的眼睛里,这是知道的。只是我久久未回,二少爷便沉着脸色去了我屋里,以为我要离开。

    是啊,二少爷昨日是让我走的,只是我不想回到那个大宅子,想每日都看到孩子们笑得纯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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