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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接济

    山寨加强了戒备,每个地方都有岗哨,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哨,在他们黝黑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但愿不会有战争,但愿明天依旧能看到孩子们的笑脸,能听到这欢愉的声音。

    若是军营里的人发动攻击,死伤定是少不了的,觉着可以教孩子们学医,到时也算有个帮手,可以帮助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可以熬汤药,多个人手帮忙总是好的。

    这里的草药很多,但大部分已经不能用了,将好的药材挑出来,难得姚大夫与我说:“这里药材稀缺,莫要浪费。”

    把潮了的药材装在一处,与枝香要了笔墨,写了一些基础药材,让孩子熟读,并将药材分别包好,让孩子们认识。

    这样一来,孩子们又可以多认识几个字,还能学医,一举两得。

    我记这些药材的时候,师傅常与我说要仔细观察药的样子味道,万不可大意认错。不然他人的命,就因为个人的疏忽而丧失。

    因此,我很仔细地观察每一株花,每一株草,记得它们的味道,识记它们的功用与禁忌。

    孩子们学了一个月,简单的药材都能识记清楚,还有各种药材的功用也都记得很清楚。

    而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一个飘着雪花的日子里发生了。

    我与所有的妇孺躲在地窖里,希望外面的人不要攻打进来。这里的孩子很勇敢,虽然害怕的紧,却没有大声哭喊出来。这里的妇人也希望同他们的丈夫一起作战,可为了孩子还能有一个亲人的陪伴,她们死死地将地窖的大门守住。

    真是佩服他们的勇敢,我不能把哀痛与悲伤流露出来,迎着笑脸,与枝香一起唱歌。虽然难听了些,但也是一种安慰。

    终于,有人敲着地窖的门,当大家全部屏住呼吸的时候,听到徐易的声音,这才打开了大门,迎接这战果。

    留了两个妇人在地窖陪着孩子们,我则与其他人出了地面,看着满地的血迹,残骸。

    我与妇人们一起帮受伤的人包扎,将他们抬进屋子里以免受寒。血沾满了手,袄子上也有,用手帕擦汗时发现额头上也有。

    药房里蹲着孩子们,他们一人围在一个药炉前,仔细盯着眼前的药炉,也不在惧怕汤药的苦味儿,直直盯着汤药。

    今日的夜很是安静,孩子们累的睡着了,枝香去照顾二少爷了。听说二少爷受了伤,也不知怎么样了。

    月色透过朦胧的夜色照在雪地上,有白色的雪,也有红色的血,还有污泥一起,让这夜更加的死寂。

    二少爷的屋还亮着灯,枝香的身影在灯下闪动着。

    去了药房,姚大夫依旧顶着那双沧桑的眼睛,翻找着药材,希望这药够用,不然在打起来,受伤的人不被打死,也会被无药可用而丢了性命。还好现在的天冷,不然那些人的伤痊愈得更慢。

    这里是山寨,说白了就是土匪窝,人人都会接济士兵,却不会接济土匪。若在打下去,这山寨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别说是药材,就是饿,也会死不少人。

    所以这几日能多喝水就喝水,把食物留给孩子,还有受伤的人。

    山寨的损失是不小,但军营里的人也没讨到多少好处。

    听枝香说二少爷这几年经常给山寨运武器,学了些正经的武功,不会光使用蛮力。这山寨的周围也都设了陷阱,军营的损失定也不小,所以才没有趁胜追击。

    每日过得担惊受怕最累了,真想沉沉睡去,可有一点儿动静,我就睁开了双眼。紧张使我麻木,可却又不得不处于紧张的状态,不得有丝毫的放松。万一,军营的人再次攻打山寨,我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妇孺去地窖里,唱着颤抖的歌曲。

    想到在梨花树下埋的酒,想着喝着酒驱驱寒,免费病了。其实我怕,这酒没人喝了,又或许被打碎了。

    将所有的酒挖了出来,出了一身的汗,风一吹不禁打了冷颤。打开一坛酒大大喝一口,这才感觉好了些。

    推着车把酒分了出去,雨花也来凑热闹,结果酒刚一进嘴就喷了出来,张着嘴大口吃着冷气,引得众人大笑。

    这几日我都与枝香睡一个屋,二少爷说那屋太过于偏僻,万一夜里军营偷袭,我就是那瓮中之鳖。为了我的安全,我连夜搬到了枝香的屋子里才感觉心脏跳的不那么快了。若是夜里睡得正香,还没看清贼人的脸就被送走了,那岂不是太冤。

    当然我也清楚,二少爷口中的贼人大概是嘉烮吧。有些不敢见嘉烮,不知为何与嘉烮只是平常的说说话,我的心就好痛,痛到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深处,就是锶铎的眼神。

    枝香很累,每日头一挨枕头就睡了,只我一人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去,怕次日精神不好,汤药出错。

    药材日渐稀少,可不能出门采药,不仅这个季节没有药材,也因为山寨之外就是军营的士兵。每日趴在墙头就能看到军营里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囊中之物,吃着窝头,喝着水,偶尔可以吃到一个果子。

    一直没看到那个带头的将士,不知是不是嘉烮,那人一直在营帐里,从未露面。

    下了梯子,给雨花扎头发,看着大门,总感觉慌的紧。

    夜里,风很大,紧了紧身上的袄子,看到无数的亮光朝这里飞来,最后落入了寨子里,起了火。火随着风越刮越大,仿佛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所有的妇孺都躲进了地窖里,即便是在这么冷的天里地窖却是温暖的。可想而知,上面的火势多么的大。

    最终,地窖的门被撞开了,那些个士兵满脸是血,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火把在他们的脸上闪动着光芒,在孩子们的脸上跳跃着。

    雨花的手出了很多汗,想打那些人被我拦住了。大伙儿心里都有气,若是冒失了,不过是多了刀下亡魂,朝廷里的人会多问一句妇孺吗?会多担心一下山寨里的穷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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