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余梦中见

此生只余梦中见 > 小梦.碎(三)修

小梦.碎(三)修

    至那天后,不知怎的,铃铛的心总是闷闷的,团着一口闷气,像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村口的热闹她不想去,聊热闹已经盖不住她心里的慌乱了,在家里做事也无精打采的,蒙头干事,不时磕磕碰碰,摔碟子,碰掉碗。

    那天的事,她和家人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担心和忐忑,爹和哥哥都让她放宽心,有什么事他们顶在前头,

    娘也说让她安心绣嫁衣,过了秋,就出门了,没那个不长脑子的会冒着违反秦法的风险,强抢民女,还是即将立家的待嫁女。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那不好的想法一直都盘桓在脑袋里,使得她整个人混混沉沉的,只要静下来,就会想到那一行奇怪的人,和她说话的那位老爷,他拿着令人恶心的眼神看着她。

    就连睡觉,都会浮现这幅面孔,惊的她吓出一身冷汗,真的,太可怕了!没事,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给张平哥了,到时候就没事了!她会和他共度一生,白头偕老的。

    靠在床头的墙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腿屈起,用被子包裹住自己,铃铛呆呆的看着从窗户里透过的那抹月光,眼泪无知觉的落下,她一定会的!

    铃铛的哥哥薛猛看妹妹最近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的,担心她会闷出病来,可他只会干活,哪懂的安慰人,所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哐当!铃铛又打碎了一个碗,整个人木木的看着地上,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想了想,才蹲在地上捡碎瓷片,尖锐处划破了手指也感觉不到,用手抓捧着,将东西扔进娄框里,血滴落了一地。

    听见声音进来看的薛猛,看到地上的血,赶忙过来,抓着铃铛查看,哪里受了伤。

    只看到是手上划了个口子,松了口气,不是什么致命伤,就是看着可怕,血流的多,用草药敷敷就好了。

    拉着铃铛到水缸那里,舀水清洗伤口

    “铃铛你的手帕呢?快拿出来用,你看你这伤口大的,干事怎么不小心呢?”

    薛猛说话粗声粗气,手上动作却很轻柔,用水冲手的速度,也是慢慢的一点点的倒下,生怕动作太大,铃铛会感到更痛。

    混沌的脑子被哥哥的声音唤醒,铃铛的神智被拉了回来,看着薛猛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看到薛猛和平时的黑壮不一样的小意,像是拿了绣花针的别扭样子,铃铛不由的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很是可人。

    看着妹妹这幅缺心眼的样子,薛猛又是生气,又是安慰,会笑,证明还没大碍,心里的事可以解决,生气是他这个妹妹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流了这么多血不上心。

    去房间拿了备的草药揉碎了敷在伤口上,再用帕子包好,用力把铃铛的手甩在一边

    “干嘛啊,哥,好痛啊”被大动作牵动手上伤口,疼的铃铛眼泪花都出来了,轻抹着受伤的手,生气的看着哥哥。

    “痛吗?”薛猛老神在在的看着铃铛,指着她受伤的手,

    “痛就对了,痛才会长记性”听着薛猛嘴欠的话,铃铛气的拿另外一只手打他,

    “干嘛?女孩子家家的,一点都不文雅”薛猛灵活的躲开铃铛的手,几步跑出门外,拿起锄头。

    “妹妹,我去地里啦!你在家里好好的”

    摆了摆手,就跨出了门,追来的铃铛在后面气的大喊“薛猛,你个讨厌鬼,我今天做水煮萝卜给你吃,好,好,享,受!”

    远处薛猛跑的太快,绊了个腿,锄头尖戳了下后背,哎呦,疼死了!

    他把锄头扔在地上,反手摸背后的痛处,嘶!轻吸口气,回头看看门边的铃铛,摸起家伙又接着跑了,水煮萝卜就水煮萝卜吧,妹妹好就行!

    看着薛猛绊了一跤,还弄痛了后背,铃铛在门口大声的笑着,觉得找回自己的场子了,哼!跟我斗!我可是村里最好看的小铃铛!

    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转身笑容渐渐消失,但心里却没有那么压抑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需挨到秋季,一切又是不同的时候。

    不好的嘛,都会过去的,何必自己吓自己,到时候被自己吓自己吓得人不好看了,脸黄肌瘦的,怎么去见张平哥?好好养着,待嫁才是正理。

    梳理完心思,铃铛就一路小跑到自己房间去了,嫁衣还没绣完,自己可得加把劲,一定要让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媳妇都羡慕她的好手艺!

    厄运降临的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门口的榆树已经是绿叶成荫了,看着很是喜人。一群黑色短打的男人,凶神恶煞的闯入她的家里。

    “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来我家?”

    母亲虽然害怕,却还是把她护在身后,装作生气的大声吼着那些人,她躲在母亲身后,恐惧的抓着母亲的衣服,脸色惨白,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果然……。

    王五一把拉开薛母,把她推到一边“干嘛,送你女儿去享福”。

    “娘!”看着母亲被推到在地,铃铛连忙要去扶起她,却被王五一把捏住手腕,把她强制扣在他身边。

    “放开我,放开啊”铃铛大力扭打着王五,专挑脸和身上软肉下手,抓挠敲打,通通用上,想让王五放了她。

    王五一只手扣住铃铛,一只手抓住铃铛逞凶的手,脸上被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头发被扯成鸡窝。见手不能动,铃铛就用腿,使劲踢着王五的下身,若不是王五躲避的好,就要断子绝孙了。

    见自己控不住,还被折腾成这幅鬼样子,要不是大人喜欢,交代不能伤害到本人,他早就动手了,敲晕带走最省事,哪有现在的麻烦,不由恼怒的看着一旁的手下

    “看什么,还不快过来把人治住,耽误了事,你们负责啊?”。

    几个平时捧着王五的手下赶忙过来,接过王五的班,两人抓手,两人抓脚,还有一人看了看还是挣扎的厉害的铃铛,想要环腰抱住她。

    “哎,哎,你干嘛?”王五一把拍开那人伸出的手,

    “老子是让你这样治住人吗?”朝着那个蠢货手下大吼,口水喷发到那人的脸上。

    “那怎么办啊?,大哥,这姑娘挣扎的厉害,把我们的弟兄也打的不轻”苏勾略带委屈的看着王五,声音弱弱的。

    “你他娘还委屈上了?”看着苏勾这娘们兮兮的样子,王五心里的火又升了上来,抡起巴掌打了他一巴掌

    “蠢货”。

    回头一看,自己的那几个拿人的手下,也没比自己好多少,抓手的被铃铛挣扎的抓破了相,按腿的给蹬的,黑色的短打上满是褐色的尘土。

    这乡下妞就是力气大,也不知大人为何这次看上这款小辣椒,这弄回去,可且有的折腾!

    既然如此,也只能得罪了,不然这人还没带回去呢?他们到是是个个皮红挂绿的。

    “你们几个”王五指着另外几个手下,“拿绳子出来,把这小女子的手绑起来,记住!贴着衣服绑,别勒太狠!”

    王五凶狠的瞪着剩下的几个,不凶一点,个个都像刚刚那蠢货一样,他也就不用带小弟了。

    “是”另外几个齐声应答着,一个手下把手中的绳子松开,准备捆人。

    几个治住铃铛的手下见状,立马使大劲按住,把铃铛的手腕掰在一起,拿绳子那个快速隔着衣服绑好,留出一截绳子,好拿在手里方便带人走。

    动作间,薛母已经缓过了劲儿了,从地上爬起,头发散乱的向着铃铛冲去,

    “啊!啊!你们放开我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打着抓住铃铛的那几个人。

    薛母已经四十多岁了,将近三十时得来这个女儿,一直如珠如宝的养着,生女儿时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好,一直吃药养着,

    这次遭遇这样的事,即使被气的身困力乏,打人下手绵软,使不上劲儿,也一直在努力,不让这些人带走她的女儿。

    “这疯婆娘,快来人拉走呀!”王五指挥着人把薛母拉到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娘!啊!啊!”铃铛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却还是无法摆脱,看到她母亲为她受尽委屈,不禁哭喊出声,泪如雨下,叫声凄厉,说不出的绝望!

    见都弄好了,王五也不想再在这里耽搁,这地坐牛车可把他颠簸死了,早点回去交差,也好领赏。

    “把这疯婆娘捆在那边门柱上,我在车上等你们”交代完,拉着捆铃铛的绳子往门口走去。

    铃铛想要挣脱,可是她这样被人牵着走,很是无奈,反抗就会被王五往前拉绳狠拽,只好步履蹒跚的跟着走。

    “铃铛啊,我的儿!”

    “娘!”

    薛母不停的抓挠挣扎的,撕打着身边的人,想要冲到她女儿那去,

    “老实点,少吃点苦”那两个捆人的也不想要真的为难她。

    毕竟他们做的是损阴德的事,好人家的女儿碰到这种事谁能干?说话所以也没有太过凶狠,语气绵软,夹杂着无奈

    “我怎么能不拼命啊!这是我的女儿!被你们就这样带走了,我却无能为力”

    挣扎到最后,失了力气,薛母面如死灰的任那两人把自己绑在柱子上,嘴里不停呼喊她的女儿,宛如杜鹃泣血,声声凄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