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湳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双颊深陷：“你指甲是怎么回事？”

    阮绮年蜷起手指，抬到眼前，指甲上刺刺拉拉，不太美观。

    她道：“做的美甲掉了，过两天再去团购一个。”

    “真不明白你们女人，指甲大点的地方画出花来，我们男人也不会注意啊，”翟星湳嗤之以鼻，“我们只看脸和……”

    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无需挑明。

    “我们女人做美甲是赏自己心，悦自己目，关你们男人什么事儿？”阮绮年无语，“普且信”果然是任何男人的特性。

    翟星湳掏出震动的手机，看了两眼，又放回裤兜里。

    两人站得近，阮绮年下意识地瞥到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有个“狄”字，随口道：“怎么不接啊？太没礼貌了吧。”

    “管天管地管太多啊，我接不接女人的电话，你也要管？”翟星湳勾下唇，拿她说过的话堵她。

    阮绮年一愣，悻悻然地朝门口走：“我上班去了。”从门口衣挂上取过一件杏色风衣披上，开门离开。

    翟星湳深沉地盯了门口小半会儿，眼光浓稠如黑墨化不开，挺拔五官氤氲在渺渺青烟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你这个锄头挥舞得不够努力啊，你男人追女人，都追到我家楼下了啊。”

    蔡恩惟叹气道：“啊，我已经快要放弃了，这个关佑崎就是个捂不热的臭石头。”

    “要迎难而上啊，才有挑战性不是？”翟星湳鼓励她，“现在可是最佳时机，这两人分手了，你还不加把油赶紧上。”

    蔡恩惟窃喜道：“真的？”

    “嗯。不如你直接献身搞出人命，让关佑崎负责，逼他娶你？”翟星湳逗她，“做关少奶奶多有牌面啊。”

    “滚，这是下下策，我要的是他身和心都系在我身上，”蔡恩惟笑斥道，“等老娘黔驴技穷了，再搞这招。”

    蔡恩惟又道：“你瞧瞧，真搞不懂当初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去接近关佑崎，现在可好，我真的陷进去了，你说你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所以说你戏假情真啊。”翟星湳又说：“帮我在2010会所留个包间，这周六晚上。”

    “行，到时候见。”

    翟星湳退出通话界面，点进私人微信，入眼的是江特刚发来的信息，估计是刚才电话没打通。

    江特：翟总，阮小姐在美国没有去射击场的习惯，也许是她参加了大学的社团活动，从那里学会的。

    翟星湳：查过了吗？

    尽职秘书如江特，当然秒回：学校的社团活动记录不好查，这属于非重要数据，学校都不太注意保存。

    翟星湳手扶了下额头，心想也许自己是多心了，魑魅魍魉看太多，疑心病太重，何况他敏锐的直觉，遇上她，总是不太准确。

    *

    深夜，2010会所ip包间。

    赵啸坐在落地窗前的太师椅上，颇为逍遥地摇头晃脑，问道：“湳哥，你爸的案子进展如何？”

    从手边茶几上拿过茶杯啜一口，翟星湳润润嗓子，回道：“有点棘手。还在查一些线索，可能要继续推迟庭审。”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都要十年了老大！”赵啸学《无间道》里梁朝伟的经典台词，夸张道，“你这个案子不会真打上十年吧？”

    翟星湳剜他一眼。

    赵啸又问：“你爸身体怎么样？”

    “上次进过两次iu后，情况好转了不少，但不太稳定。下个月初我去趟美国看看他，顺便去分公司走走。”

    “辛苦啊，为着这个官司，你爸情况又不好，也不能把人弄回国内来，你总是两地跑。”

    “从来都是空中飞人的生活节奏，习惯了。”翟星湳倒淡然。

    赵啸翻出手机，打开日历，问：“什么时候去？”

    “9号。”

    “哎呀，那几天我得去吉|隆|坡开个会，不能跟你一起。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10号。”

    赵啸瞳孔骤然缩小，又放大：“就算美国和我们有十几个小时时差，你就去呆一天？飞都要飞大半天了，你这也太折腾了吧。”

    翟星湳修长手指来回抚摸茶杯瓷面，淡淡说：“11号是她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