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绮年檀口微动，吐出一句话：“你答应过我的，不把我们领证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没料到这种时候，她竟为这种事情生气。

    顿了下，翟星湳沾血的唇角，漾起威胁的笑：“我就是明天对外发，公布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关系，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阮绮年敛住脸色，“你说话不算话，我要离婚。”

    “离婚？”他冷笑，食指和拇指掐住她下颌，小脸嵌在他户口，“现在有离婚冷静期，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昨天还跟我上过床，你要拿什么去跟法院证明，我们没有夫妻感情？”

    “你无耻。”阮绮年拧眉，“何况上床又怎么样，又不代表有夫妻感情。那么多人都玩一夜情，那也算夫妻感情吗？”

    翟星湳下手更重：“所以你当我是什么人？满足你**的工具人？在外要帮助你进入旌闰，在床上还要伺候你？阮小姐，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啊。”

    “我也没逼你。”阮绮年喃喃，“何况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帮我也是为了长久保住旌闰董事长的位置，是你非得逼我跟你结婚，我说什么了么，都按你想说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所以说你不拒绝跟我上床，算你是人情债ru偿？”翟星湳目光寸寸冷。

    他另一手抓住她的肩头，一字一顿地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她手腕疼，下颚疼，肩膀疼，心烦意乱，男人一个两个都不能好好说话的，都喜欢使用生理优势，力气大了不起哦？

    以前还觉得关佑崎是个谦谦君子，总是尊重她，绝不越界。

    现在看来，男人都一样，一个不乐意，就靠动手解决。

    “我不知道。”她蹙着眉，视线错过他的眼，落在天花板上，“不谈感情，不好吗？”

    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她妈妈至今身陷囹圄。

    “那我们接吻的时候，做的时候，你的反应，是什么？”他不相信，继续追问。

    在那些缱绻时刻，他明明感受她的动情。

    “也许，我是对你的身体有感觉。”这是她心里所想。

    翟星湳下颌咬紧，掐住她肩膀的手又重了三分。

    她强忍着，肩膀源源不断的痛楚：“又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知道身心分开，我们女人也可以的。那些都是正常生理反应。”

    他怒极反笑：“所以只要谁能帮你妈妈的案子，谁能给你想要的，你都愿意拿婚姻当砝码，拿自己当交换是吗？躺在男人身下承欢，是因为自己身心能分开？”

    落地窗外的月光透过层层云色，又穿过层层窗幔，仍清辉洒满屋，将他脸上的愠怒照得一览无余。

    他不说话。

    阮绮年有点心慌，怕他盛怒之下做出点什么来。

    倏地，翟星湳从她身上爬起来，目光犀利：“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大衣，转身离开。

    大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阮绮年像个被扔掉的木偶娃娃，斜躺在沙发上，随着他身上凛人寒气的撤离，身体逐渐回暖。

    她浑身都痛，且不说下颌和肩膀，尝试动下腿，才发现脚踝红肿，应是刚才被拉着疾走，扭到了。

    她忿忿不平地诅咒这些男人，总有一天让他们穿高跟鞋试试，有多反人类。

    至于跟翟星湳之间，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给男女关系掺和感情，不谈感情，不用去纠结翟星湳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也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愧疚，吐出不能说的秘密。

    她确实出现在阮一岚枪击案现场，只是真不知道狄暮东也涉及其中。可这些事，她不敢告诉翟星湳。

    翟星湳这个人是鸩毒，她深知自己玩不过他，不如竖起一层保护壳，断了念想，免得自己最后反而搭上自己。

    片片雪花落在窗棂上，屋内暖和如春。

    落地窗玻璃上起薄雾，将这里隔离成另一个世界。

    *

    凌晨，2010会所ip房间。

    赵啸拧开房门，闻着屋内浓烈的烟味，见屋内沙发上坐的男人一脸颓然，脚踢下坐在门边不远处叶诚的腿：“湳哥这什么情况？普度给他使绊子了？”

    翟星湳和狄冰清分开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纷纷扬扬传出去了。

    叶诚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哥们也才刚到。”

    翟星湳烟一支接一支，顷刻间，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快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