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啸手扇扇烟雾，问：“湳哥，你大半夜的，不在家陪老婆睡觉，把兄弟们叫出来，来吸你的二手烟啊？”

    翟星湳吐了口烟雾，似笑非笑睨着他。

    赵啸坐在他身边，张开手臂：“卧槽！咱湳哥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大杀四方，在情场上，也可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今天这是为情所困啊，看来婚姻这个坟墓不好呆啊？是不是小龙女娶回家，也变成李莫愁了？哥们我说什么来着，不要着急往苦海里跳，你就是不信邪。”

    叶诚插话道：“听说今天晚上早些时候，你和关佑崎在内环高架路边，干了一架，是不是因为这事儿跟你妹妹吵架了？”

    叶诚还一时不太习惯改口，索性还是称阮绮年为妹妹。

    翟星湳斜他一眼：“你最近跟关家那丫头走得很近啊？”

    “嗨，关家那丫头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劝劝你。”叶诚顿了下，“说你走的时候凶神恶煞，怕你打她闺蜜。”“怕湳哥打老婆？哈哈哈。”赵啸仰头大笑，“他要是敢打老婆，还半夜还在这里抽闷烟？这关家小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自己哥哥，向着你老婆。湳哥，你老婆真是男女通吃啊。”

    良久，翟星湳手中烟燃尽，才徐徐说道：“她说不谈感情。”

    赵啸愣了下，拍下大腿：“卧槽！都说我们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我看你老婆才是。居然是她馋你的身子！”他又打量兄弟紧绷的西裤和衬衣，若有所思道：“你这身材保持得，确实让女人垂涎。”

    翟星湳翻了个白眼，手搭在额头，深觉自己跟赵啸谈感情问题就是个错误，这厮就不懂感情两个字怎么写。

    他想，这姑娘之前说过，对她来说，那种关系是在爱人之间发生的，所以他一直忍，一直等，等到结婚后再也忍不住，才主动找她。

    他本以为就算自己使了些手段，逼她嫁给自己，那天早上两人重新在一起之后，关系向前实质性地迈了一大步。之后她也没有抗拒发生关系，有时候看她的表情和反应，似乎也挺乐在其中。

    他甚至为她在巅峰时刻喊的老公而窃喜半天。

    结果空欢喜一场，这姑娘说不谈感情，她的情动，她的反应，只是自然生理现象。

    “湳哥，要我说，是不是你之前太主动了，你妹妹仗着你喜欢她，有恃无恐，就算你跟她前未婚夫干了一架，也不值得她跟你吵架吧。不如你冷淡下她？”赵啸开始出馊主意，“毕竟先撩者贱嘛。”

    翟星湳没接话，过了片刻，才对叶诚道：“黄浦路那个地段，你是不是有间粤菜厅？能不能卖给我？”

    叶诚点头：“那个粤菜厅生意还不错，我特地从香|港半岛酒店挖来的大厨呢。你想要，我们可以谈谈。”

    赵啸不解：“湳哥，你一向不是说餐饮业利润率太低，太辛苦嘛？怎么忽然想起来开粤菜厅？怀念家乡菜啊？”

    翟星湳将阮绮年和阮千珮之间的交易，避重就轻地描述了下。

    赵啸摇摇头：“你丫的肯定是被下蛊了，黯然神伤一晚上，还想着给老婆辅路。你就想着万一她谈不下来狄暮东的店面，还能把叶诚的店面拿去充充数是吧？说不准这位阮家姑奶奶会答应。又不想自己出面解决，要锻炼下老婆，是吧？”

    翟星湳没说话。

    “湳哥，你爸爸的案子怎么样了？”叶诚道，“也许你妹妹是因为这个案子拧巴呢。”

    翟星湳想了下，说起来，从上次疑似自杀的园丁嘴里，他知道阮绮年当时在案发现场，但她一直矢口否认，甚至他隐隐觉得，这姑娘在案子里扮演了重要角色。

    他要继续磨，磨到她说实话。

    *

    那晚，阮绮年半夜就起了高烧。

    凛冬时分，她穿着薄礼服裙，纵然翟星湳给她披了大衣，可到底在外面闹了一顿，风无孔不入，把人吹病了。

    第二天早上，家政阿姨见她迟迟不起身，入门来查看，才见她满脸通红，要给翟先生打电话，又被她死死拦住。

    阿姨无奈，也不好过问这两口子在闹什么矛盾，只好去楼下帮她买药，伺候她吃药喝粥。

    到了下午，她烧退了，但自从阮老太太仙逝后，她乍瘦，身体底子差了些，病去如抽丝。

    这期间，翟星湳杳无音信。

    这天，阮绮年醒了，窝在被窝里翻手机，收到狄震栎的微信消息，约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