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绮年委屈得厉害，她本就不高兴这人之前说话的态度，闷着气，这会儿又不知道为何，想起了今天许思翊与他那互动，似乎有些超越普通朋友界限的肢体接触。

    某种克制不住的酸楚争前恐后地涌出来。

    她越想越怄气，哽咽出声：“不想！”

    翟星湳也闷上了气：“真不想？”

    她眼泪都流出来了，顺着眼角而下，也不说话，只是抽鼻子。

    翟星湳叹口气，身上那点火气还热腾着，可又不能发泄，翻身躺在她身旁，手往床头柜上摸手机。

    阮绮年又斗气，抽泣出声：“你是个大混蛋。”

    翟星湳笑了下，又翻身拢着她，低头想要吻她，她又开始躲，不给他得逞。

    夜半浓情时刻，郁结的那点渴望之火，腾升又克制，克制又被挑u。

    反复这么几次，翟星湳是真的有点冒火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能想干嘛？”阮绮年继续抽抽，委屈地用手捶他肩膀，“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对别人又好得很。”

    这下翟星湳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为着什么事情生气了，靠发脾气来得到关注。

    他尝试讲理，循循善诱：“我怎么对你没耐心了？又对谁好得很了？”

    阮绮年肩膀抽抽，手背抹眼泪，左一下，右一下：“你为什么让许思翊坐你的大班台？”

    话一说开，翟星湳气瞬间没了，眉眼都是舒展的笑意，压低了嗓子哄她：“合着这大晚上，就跟我闹腾这事儿呢？我明天就换去董事长办公室了，这大班台她坐了就坐了吧。”

    阮绮年顿住，眼底凝着水光：“你之前不是说坐惯了总裁办公室，不用换去董事长办公室的么？”

    “萧予章现在不是回来总部任职了么？他之前的办公室位置不太好，我怎么也得卖你姑奶奶一个面子么，笼络下他们两母子。总裁办公室要重新整理给你姑奶奶用，你姑奶奶的办公室会给萧予章。”他低下头，鼻尖贴着她鼻尖摩擦，安抚她。

    阮绮年怔了下，眨巴眼睛望着他。

    翟星湳又尝试啄了下她的唇，一点一点地加深。

    这场情事也就一点一点地缱绻起来。

    隆冬夜晚，再也没什么，比一个温热怀抱，一场眷眷欢爱，更能撩拨两个灵魂。

    *

    时间如白驹过隙。

    到了阮老太太百日那天，阮家人又齐聚在海上城城外的公墓里

    阮绮年先是参加了阮氏家族的祭拜流程，在阮老太太的墓前纪念，又磕了头。

    她手指抹了抹墓碑上的阮老太太照片。

    老太太音容笑貌犹在，她心中酸涩难耐，刚被冷风吹干的泪痕又添了新的。

    回忆是刀，比这冬日冷风还要刺人心。

    她眼泪簌簌而下，满心满脑都是小时候伏在阮老太太身边的事儿，又瞬间被无穷尽的愧疚填满。

    阮家近亲不多，但远亲不少，阮老太太墓前站满了人，分批祭拜。

    随后人群慢慢散开，阮绮年仍呆立在原地，泪光朦胧间，瞥见一个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