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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装模作样,你的女儿在外面干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她跟你一样,坏透了。”

    “你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人。”

    曲金遥干笑两声:“有本事把她叫出来,问问她是不是在公主府的诗会上辱我妹妹的名声。”

    “休得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妹妹不知捡点,贵为侯府嫡女,与外男勾勾搭搭!不知羞耻!”

    “你放屁!”曲金遥隔空吐她口水。

    “二娘是在指责我,还是在指责当今万岁呢?”偏凉的声线忽然打断这场争吵。

    月华流转之下,一道清淡的身影掠过门槛,端端正正的站定。

    身后跟着温三娘和大房的所有女使。

    “万岁富有四海,是天下的主人,在二娘口中怎么就是外男了?”曲今影显出两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们兄妹合起伙欺负我,我说不过你们,”柳氏噎了一下,以退为进,“司徒妈妈去请侯爷来。”

    司徒妈妈肉身一扭,像一颗偌大的肉丸子似滚走了,临到门口不忘恶狠狠地回瞪曲今影一眼。

    既然要请一家之主,那么这事就要摆在明面上,理论出谁是谁非。

    曲今影怪她哥鲁莽,低语道:“爹爹来了,你先别说话。”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怕爹打我,但皮糙肉厚习惯了,一会儿你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头上。”

    只可惜他威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见到他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躲在曲今影后头。

    又怕被二房看笑话,壮着胆子站出来,中气不足道:“爹,二房欺负妹妹。”

    曲傲不由分说的举起藤条抽他:“多大的委屈不能留待明天?你深夜闯进内宅,成何体统!”

    他疼的呜呜哇哇乱叫,围着足有一人高的假山跑圈。

    他跑,曲傲就追,边追边抽。

    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曲今影于心不忍,解释道:“哥哥是为了我,求爹爹别打了!”

    温三娘瞅准时机帮腔:“只怪她们母亲去的早,不然也用不着他这哥哥来出头,我亦是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曲傲闻言停手,丢开藤条,讪讪的问:“究竟出了何事?”

    曲金遥忍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外头传言,妹妹与万岁私相授受,全是曲婉婉害的,我护妹心切,才闯进息安园找她理论。”

    曲傲拧眉,看了看曲今影,又看了看柳二娘:“此言当真。”

    “冤枉啊侯爷。”柳二娘拒不承认。

    这便不得不叫出曲婉婉。

    她一出场就发挥白莲花的绝技,一顿梨花带雨的哭。

    女人的眼泪最珍贵。

    她哭,曲今影也哭。

    哭得隐忍悲戚,火候掌握在人见人怜的标准上,桃花眼尾白中透粉,再一吸鼻子,抬眸仰望天际,完美演绎“断肠人在天涯”。

    最佳男配曲金遥开始抢戏,哽咽道:“娘啊,儿子没用,护不住妹妹!”

    兄妹一唱一和,令曲傲羞愧难当,指着曲婉婉的鼻子质问:“你真在外头造谣你姐姐?”

    曲婉婉把头摇成拨浪鼓,双膝扑通砸在地砖上,揪住他的衣袖:“爹,我没有,是大哥胡说的,他们总爱欺负我。”

    在她眼中,曲今影最爱装清高,不愿在人前服软,上一次哭还是生母去世,跪在灵堂哭了一天一宿。

    她还记得那哭声,压抑却又凄怆欲绝。

    今日的曲今影怕是吃错药了吧,不过是被辱没的闺名就哭得比死了老娘还惨。

    真乃不哭则已,一哭惊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曲傲慌了神,迟迟拿不定主意。

    “爹爹,想来妹妹在诗会上只是无心之失。”曲今影改变策略,以退为进。

    “爹爹,别听姐姐瞎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

    曲今影用手帕抹泪:“既然妹妹说没说,那就是没说吧,还请爹爹不要为难。”

    “你!”曲婉婉梗起脖子,“你休要污蔑我!”

    “住口!”曲傲斥责曲婉婉,“女儿家如此聒噪,成何体统?学学你姐姐的宽宏大度。”

    “侯爷,”柳二娘不依了,“婉婉平白无故被冤枉,一时心急失了礼数也情有可原呀。”

    “谁冤枉她了?谁冤枉她了?!”曲金遥跳脚,“诗会上全是雁京贵女,难不成全都耳朵生疮听岔了,要不要把她们请来对峙啊。”

    “对峙就对峙!”曲婉婉道。

    “贱人,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曲今影抽泣一声,语调哀婉的央求:“哥,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曲婉婉一口老血梗在胸口。

    “今夜是大房鲁莽,惊扰了妹妹,还望见谅。”曲今影颔首行了一礼,当做赔罪。

    曲婉婉服了,哪有大房向二房赔罪的?哪有嫡女向庶女行礼的?

    这事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戳她们二房的脊梁骨?

    内心慌的一匹:“爹爹,她惺惺作态!假模假样!”

    曲傲抓回藤条,反手抽她一鞭,抽得她一声尖叫。

    吓得柳二娘冲上去老母鸡护崽:“侯爷!”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在外头口无遮拦,在家里不知长幼尊卑,哪像个大家闺秀。”

    曲婉婉面目扭曲:“爹爹,难道你就听大房一面之词吗?”

    “真要为父请人过府与你对峙吗!”

    曲金遥求之不得:“我这就去写请帖。”

    却被温三娘一把拉住,眼含深意地告诉他不可。

    曲今影随即道:“家丑不可外扬,请爹爹作罢吧。”

    曲金遥: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但见他的好妹妹悄悄飞来个眼色,兄妹心意相通,立马明白了。

    他昂头挺胸做出壮士断腕的悲壮:“儿子知错了,甘愿受罚。”

    懂事的兄妹,与刁钻的曲婉婉形成鲜明对比。

    曲傲大喘几口气平复情绪,遂就坡下驴,罚大房月钱一月,曲金遥按家法处置鞭二十。

    至于二房,罚月钱半年,曲婉婉儿禁足三月,在息安园内面壁思过。

    接着,他像个老渣男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凭二房苦苦哀求也不曾心软。

    “你们兄妹二人!”柳二娘咬牙切齿,恨不能咬掉曲今影一块肉,“狼狈为奸,唱了一出好戏!”

    曲婉婉:“你和你娘一样,表面高贵,实则比谁都龌龊,比谁都会恶心人!”

    曲今影不以为意,像一只羽翼丰满的白天鹅,柔弱无助荡然无存,优雅的转身,行至门边时突然停下,拿出后宅之主的威严道:“二房不知悔改,掌嘴二十。”

    “曲今影你敢!别以为爹爹宠你,你就在家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了!”曲婉婉道。

    小杨柳一巴掌甩她脸上。

    “狗奴,敢打我!”曲婉婉从震惊中回神,刚要还手,就遭大房的几位妈妈死死摁住。

    “反了反了!”柳二娘立刻指示二房的女使反抗,司徒妈妈首当其冲,凭借身材优势撞倒了小杨柳。

    场面乱成一团,炸开锅了一般。

    “谁要敢拦,统统家法伺候。”曲今影不怒自威,怒斥大家住了手。

    小杨柳一脸扬眉吐气,自地上爬起来,扯住曲婉婉的头发:“二小姐,您忍一忍,还有十九个巴掌。”

    她和几位妈妈配合着,将人带去祠堂,摁倒在曲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卷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二小姐得罪了。”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问候曲婉婉的俏脸,肿出老大一块。

    “狗奴,等我禀明爹爹有你好受的!”

    啪,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接着是第三巴掌,第四巴掌,每一掌都响亮清脆。

    曲婉婉的嘴角渗出血。

    “别打了,别打了。”柳二娘哭喊着闯进来抱住曲婉婉,“要打就打我吧!“”

    “奴婢哪敢打您啊?”小杨柳冷笑。

    柳二娘只好跪行到曲今影脚边,一改之前的嚣张,软言细语的求饶。

    “可怜天下父母心,县主你可怜可怜我这当娘的,放过你妹妹吧!”

    曲金遥高抬下巴,像只斗赢的公鸡:“柳二娘哪里的话?她挨二十巴掌我挨二十鞭子,怎么我能挨她就不能挨?”

    他往蒲团上一跪,招呼家丁用鞭子“狠狠”抽他,配合着叫了几声,不忘嬉皮笑脸的回头冲柳二娘挤眉弄眼,一副挑衅。

    柳二娘气的面部肌肉抽搐,强忍屈辱低下头颅:“影儿,你一直宽宏大度——”

    “那也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之。”曲今影讽刺着。

    “是是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回去就撕烂这死丫头的嘴,叫她再不敢在外头胡言乱语。”

    “二娘,”曲今影居高临下的觑她,“我今日责打婉儿不是为了泄愤,只因她以下犯上。于私,我是她长姐,嫡庶有别,于公,我是太上皇亲封的县主,我是主她是奴。”

    “记住了,记住了,她知错了,求你饶了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是说饶就能饶的。”

    “曲今影你别欺人太甚!”柳二娘终究没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