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的信息渠道还是比较闭塞。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去把司梦茹给放了出来。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气得大骂:
“蠢货,简直就是个蠢货!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江白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喂锦鲤。
院子极大,使用了江南曲水流觞的结构,专门从地下引了温泉水上来。
水里面富含矿物质,所以养出来的鱼也格外的鲜嫩肥美。
最喜欢鱼的人不是江白帆,而是南敬亭的未婚妻纳兰沁雪。
司渊认为别人喜欢的东西,江白帆也应该有,所以立刻就给安排上了。
江白帆还真不是很喜欢这些鱼。
感觉太安静了,不是很有意思,现在定居下来了,想要养点猫猫狗狗。
司明珠觉得自己的哥哥终于开窍了:
“虽然我不喜欢梦茹姐姐,但是也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和和睦睦的。”
小丫头心思单纯,对未来还有一份美好的幻想,尤其是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江白帆有些不太喜欢自己一眼就能看出局势走向。
但是害怕小丫头受到伤害还是忍不住告诉她:
“你二哥之所以要把梦茹救出来,绝对不是为了亲情,而是为了继续来对付我们。”
司明珠急忙争辩:
“不可能的,我们可都是一家人。”
江白帆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她头发:
“或许吧。”
但是司明珠眼睛里像是珍珠一样的光彩,还是熄灭了。
她其实知道,江白帆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幻想。
“堂姐,现在下人们都说你害怕了大哥的那个乡下来的老婆,因为惹怒了那个土包子,所以才会被扔到祠堂里面来思过。”
司千度拼命的在忽悠司梦茹,差点把老姑娘给忽悠瘸了。
“那我该怎么办呀?”
司梦茹吃饱了以后,就拿出来粉饼和眉笔开始想要补个妆。
大户人家的主人家都特别的在乎脸面,她觉得她的脸今天被丢尽了。
“当然不能硬碰硬,她借着的是我大哥的权势,你必须得在家里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司千度这种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立刻给司梦茹出了一箩筐的馊主意。
司梦茹连连点头,眼睛里露出了凶狠的光:
“不过只是一个乡下小土妞而已,刚才在我的脖子上,我非得让她付出代价。”
不过,司梦茹也很清楚,司千度才没有那么好的心呢,巴不得她被江白帆给砍死,还能少一个人继承遗产。
大家族里面的利益关系就是这么现实。
江白帆打开电脑以后发现邮箱里成了空的。
全球通信公司并没有继续发邮件来。
傅修文现在已经在减少和她的接触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样也挺好。
司渊早出晚归,看起来忙忙碌碌的,在准备公司的年会。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他开始主动的减少和江白帆的接触了。
触碰到江白帆的手,就像是过电一样立刻抽了回去。
江白帆之前反复实验过,只有她会有明显的疼痛的感觉。
司渊就好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如果不是记忆里出现了断层,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曾经被人算计过。
其实这段时间,司渊几乎召集了全天下所有知名的心理学医生。
带着江白帆到医院,以体检的名义检查过了好几次。
这些学识渊博的医生聚在一起,对各种病例进行分析,但是却没有办法准确的对司渊和江白帆进行对症下药。
就连判断他们脑部受到了什么损伤,都检查不出来。
司渊可以提供科研经费,全世界各地的脑损伤医学档案,甚至可以给这些医生解决全部所有的问题。
然而还是没有人敢牵头。
帝都军医大学的温如沁和司渊的私人医生,对司渊进行了联合会诊。
依旧是一无所获。
温如沁有些悲观的和他说:
“司少,您这个情况,小白姐姐肯定是全部都知道的,但是如果就连她都没有办法的话,说明根本就无药可医。”
司渊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整个人如同一尊神灵的雕塑。
刘医生头发花白,心态却是乐观的多:
“话也不能这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病情就会出现新的转机,说不定会有医学奇迹。”
温如沁是个从来都不会给病人无谓妄想的人:
“医学奇迹实在是太少了,我们不能把命运赌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上。”
刘医生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温医生,我们的医学是跟着社会一起在进步的,在很多年前,女人生孩子,很容易难产死亡,但是后来现代医学有了剖腹产。
白内障手术在四十年前是没有办法做的,患者只能永久的失去光明。
现在的肿瘤手术,在一百多年以前也是没有办法想象的。”
温如沁没有继续争辩,不能用整个人类的经验来对抗一个人生活中的困难。
激烈的争辩过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司渊一个人。
他拿着医学检验报告,大脑里头一次如此空白。
江白帆受到脑损伤的严重程度要比他厉害多。
很可能已经危及到了她的生命安全。
这些艰深复杂的报告最后一项,显示出来,江白帆有很明显的躯干症状。
那就是和他的每一次接触都会有疼痛。
牵手,拥抱,接吻,情到深处就会痛到深处。
但是每一次她都笑得阳光灿烂,如同烟霞,深邃迷人。刘医生刚刚说了,其实这是在刀刃上跳舞。
如果想要减轻她的痛苦,最好能够少接触。
这样的疼痛加剧到最后可能会杀死她。
司渊沉默的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飘雪雪落,然后暮色沉沉,路灯亮起。
纵使拥有了这么多,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就算是在战场上,他有活阎王的称号,现在才发现,对于生死他是没有办法掌控的。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司渊没有再拥抱她。
但是睡着了以后,江白帆主动的接近他,靠着他,似乎只有在他的身上才能得到温暖。
“小白,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
司渊抚摸着她的头发。
“当然不会,我会把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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