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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杨风语抱着手机等,不出两分钟就收到了一条长语音,果断转成文字:

    [小兔崽子,人家的接风宴你都不愿意来,还管他叫什么名字?我真应该早点让小秦来管教管教你,你看看自己怎么天天就没个正形?]

    草,问个名字都能把他教训一顿。

    [耶耶耶:他谁啊?他凭什么管我啊?我凭什么听他的啊?]

    “怎么样?”田榆阳见他表情不佳,试探着问道,“是一个人吗?”

    又是一条长语音,杨风语叹了口气点开,杨威愠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凭他是我派来管你的!凭你是我儿子!杨风语,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听话,好好跟着人家小秦学学,人家年纪轻轻的,一边上班一边替老秦管公司,你呢?一天到晚的一件好事不干。”

    “草,”杨风语点开语音骂回去,“你的公司你自己管不好吗?年纪轻轻的就想退休了?你儿子我年纪还小,一天到晚劝我别他妈追梦了,你年轻的时候没有梦想吗!!”

    一旁的田榆阳目瞪口呆,见杨风语一顿输出后,反手就是一个屏蔽,抓着手机往屋内走。

    “椰子你没事……”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屋内没光,看不见杨风语的表情。

    下一秒,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撞上家具的声音,田榆阳忙喊道:“椰子,你悠着点撒气啊,家具都是房东的!!”

    杨风语气笑了,黑暗中的眼眶泛红。

    他进来的时候凭着印象踹了一脚门边的小柜子,结果误判了柜子的高度,柜子发出巨响,他的小腿骨随即就传来一阵剧痛。

    不看也知道,肯定磕肿了。

    但杨风语不想去管,仰倒在床上,用手臂捂住了自己酸涩的眼睛。

    许久,安静的房间里才穿出一句轻声呢喃:

    “他的儿子,他自己不管,要别人来管。”

    “凭什么啊。”

    话音刚落,杨风语的手机屏突然亮起,照亮了不大的房间。

    摸过来一看,是秦方丛给他发消息了,杨风语吸吸鼻子,心情突然缓和了一点。

    [。:调课了,明天上午来。]

    原本秦方丛的第二次课在周五,约好周五上午教杨风语,杨风语刚想回复,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去接你,老地方。]

    杨风语按下语音键,有些生涩地吸了下鼻子,刚想说不用麻烦他来接,就又收到一条消息。

    [。:几点起?]

    杨风语话音一转,顺着秦方丛最后的话就说道:“□□点。”

    发出去之后又觉得不太好,刚准备发一句他自己去也可以,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消息。

    [。:嗯。]

    [。:早睡,晚安。]

    杨风语眨眨眼,擦了下有点湿润的眼角。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的小腿,突然传来一股疼痛感。

    果然啊,杨风语心想,哭的小孩就不能哄。

    第二天八点半,田榆阳以生死时速踏出家门,一转头就看到了杵在门边的秦方丛,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回去,结结巴巴地喊道:“我丢……秦、秦老师好。”

    秦方丛也是刚来,看见田榆阳也面不改色,“杨风语起了吗?”

    “起、起了,”田榆阳扭过头,朝门内嚎了一嗓子,又不小心看到墙上的表,“秦老师我要走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秦方丛站在原地没动,甚至都没回头看田榆阳一眼。

    不一会儿,门口就探出一个头,没睁开的眼睛有点肿,嘴里还含着牙刷,含含糊糊地对秦方丛说道:“早上好啊。”

    秦方丛有些无奈地走过去,“眼睛睁开再说话。”

    杨风语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个缝,看清秦方丛今天的穿着后,眼睛瞬间瞪圆,脑壳也清醒不少。

    他今天没穿西装,甚至没把刘海梳上去,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看上去没那么疏离。穿着件不那么修身的连帽黑色卫衣,下面也是休闲裤和运动鞋。

    修长分明的食指上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塑料袋,袖口被他向上撸起,露出一小截像是纹身一样的线条。

    草,长得像小说里隔壁邻居家的帅哥哥一样。

    杨风语想说话,却猛地吞进一小口牙膏沫,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含着牙刷,于是示意秦方丛进来,自己则一瘸一拐地走进卫生间,“你先zhuo……”

    昨天磕的没及时处理,今天早上一起来,杨风语差点直接跪了。

    杨风语抬起肿的那只腿,刚准备蹦跶出去,转身迎头碰上秦方丛,后者正低头盯着他的小腿:“腿怎么了?”

    “昨天停电,不小心……磕了一下。”杨风语自认为朝柜子撒气这件事有点幼稚,没好意思说实话。

    “不打算搬家?”秦方丛扶住杨风语的手肘,半扶半搂地把他带到餐桌旁。

    这房子实在是……

    “还没找好合适的,”杨风语叹了口气,“我经常作息不规律,还吵,不好找室友。”

    秦方丛想起自家loft的房间,又觉得有些唐突,只道:“找不到的话,来找我。”

    “噢。”杨风语没多问,目光被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吸引,“又是小狗包?”

    “嗯。”

    “你……”杨风语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转念一想,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应该只是巧合。

    “谢谢你。”

    “有药吗?”秦方丛问道,见杨风语摇头,轻叹了口气,低头发消息。

    “谢谢你。”杨风语重复一次。

    秦方丛按下发送抬起头,发现杨风语眼眶红了一圈,有些诧异地道:“你……”

    “你是第一个……”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支持他做音乐的人。

    杨风语的话卡在嗓子里出不来,摇摇头,看向秦方丛,眼神真挚:“谢谢你愿意教我做伴奏和编曲。很多人和我说过不该做,不该坚持,可是我还是做了,哪怕没有人支持我。你是第一个。”

    秦方丛眼神微变。

    “谢谢你让我觉得……我做的事没那么不对。”

    杨风语的感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一瘸一拐地跟着秦方丛下车时,已经开始为刚刚的剖白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个,我刚刚说那些话是不是有点奇怪?”杨风语试探着问道,“昨天和我爸吵了一架,一个老古板,天天就觉得我不务正业,突然就emo了。”

    秦方丛微微皱眉,拎起李鑫放在门边的医药箱,带着杨风语去了工作室。

    “他们大人都觉得我做的不对,可是追梦这件事有错吗?我觉得没有。”

    “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我没正形,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思想古板呢,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让我继承家业,以后是不是还要给我搞个商业联姻……嘶……”

    秦方丛刚拧开红花油的盖子,味道让他有一丝嫌弃,听见杨风语这话后眉头一挑,用食指和中指沾了点,轻轻贴上去,“疼么?”

    秦方丛压根没用力气,只是贴着小腿骨滑了一下,不仅不疼,甚至有点痒,他的指尖有点凉,皮肤相贴的触感让杨风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把刚刚的抱怨抛在脑后,“不疼不疼……我自己来吧!!”

    “别太用力,轻揉就行。擦完药洗个手,把昨天没编完的编了。”秦方丛起身欲走。

    “那你呢?”杨风语赶忙问道,一下没控制好力气,把自己按疼了,倒抽一口凉气。

    秦方丛无奈地转身蹲下,一只手握住杨风语的脚踝,从他的指尖沾了点红花油,不轻不重地覆上去捏了两下,“这个力度就可以,记住了吗?”

    杨风语连忙点头,耳廓都红了。

    记没记住不知道,反正脸是红了。

    “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秦方丛拍了下杨风语的脑门,刚拉开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哥!”。

    秦方丛怔愣一瞬,回过头,对上一双干净纯粹,笑意盈盈的眼睛。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秦方丛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好。”

    他眼神柔和不少,径直走到另一侧,关上门后拨通电话。

    “你好,我找杨总。”

    下午的课杨风语老老实实坐到了第一排,可今天的秦方丛却有些古怪,居然中途按照课表下课,给他们留时间休息。

    杨风语见他拿着手机出去,屏幕亮起一瞬,是通话的界面,有些诧异。

    等教室人都走的差不多,杨风语才跟在秦方丛后面出去,上了车,没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吃啊?”

    秦方丛报了个地名,杨风语顿时皱了眉。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一个人吗?”杨风语说道,“他回来之后,我爸就预订了这里的接风宴。”

    秦方丛面色如常:“嗯。”

    杨风语本以为他不在意,车停下后,秦方丛大步走到门口,对迎上来的服务生道:“杨先生的预定。”

    杨风语心中警铃大作。

    环视周围,果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豪车。

    杨风语回过头,看向那辆大奔,脑中飞快闪过什么画面,总算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他,好像在他家门口见过这辆车。

    杨风语站在门口不肯进去,就好像有东西卡在他的嗓子,说出一个字都很艰难。

    秦方丛疑惑地回过头,杨风语这才压下心中的诧异,心怀最后一丝侥幸,跟着服务员和秦方丛走进去。

    越靠近包厢,他的心情越沉重。

    直到门被打开,露出里面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

    杨威。

    “秦方丛,”杨风语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朝秦方丛嗤笑一声,“你他妈玩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打小闹,不会虐滴!

    崽崽就是太心急了,某些人等着哄吧

    疫情扩散有点严重,大家注意安全,戴好口罩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