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就算问了夏文南，他也没办法回答。他伸手去拿桌面上另外几瓶香水，揭开盖子闻了闻味道。

    明妍的情绪系列有五款，除了获奖的“仇人的眼泪”，还有一款alpha信息素香水，名字叫“旭日暖风”。

    夏文南从小到大闻过各种信息素味道，对气味十分敏感，他一闻就想起来这款“旭日暖风”就是今天上午在学校里那个bea男生身上闻到的味道。原来不是什么信息素，而是香水的味道。

    剩下另外三款都是ega信息素香水，偏向清淡香甜，都很好闻，配合上信息素的情绪表达，意境丰富。

    放下香水瓶，夏文南又闻了手腕上的香水，发现“仇人的眼泪”香水瓶盖正是一滴眼泪的形状。

    他抬头去看明鹭川。

    明鹭川靠在办公桌边缘，站在他旁边。

    夏文南想起过来的路上，尹之安对他说明妍的大楼是新建的，他问明鹭川：“这栋楼是明妍推出情绪系列之后新修的？”

    明鹭川点了点头。

    就在两天前，夏文南还觉得明鹭川太有钱了，自己吃他的用他的不太好意思，到了这一刻心态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明鹭川为什么有钱？明妍为什么能够修新楼，还不是全靠了他夏文南！甚至明鹭川这间敞亮的办公室，这个真皮的座椅都是夏文南帮他们明妍赚来的，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夏文南看着明鹭川，身体往后仰去，抬起手臂将双手交握枕在脑袋后面，然后动作缓慢地抬起两条腿交叠着搭在明鹭川的大办公桌上，其中一只脚还不小心蹭到了明鹭川的衣摆，将他干净的西装蹭了一层灰。

    两个人同时看了一眼被蹭脏的西装。

    夏文南很快抬起头来，姿态傲慢地仰一仰头，说：“你们明妍有今天不是全靠我？”

    “嗯，”明鹭川语气平静地回应他，自己抬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你弄脏我衣服，我也没有怪你。”

    夏文南说道：“你好意思怪我吗？难道不该谢谢我？”他的裤脚和运动鞋之间露出来一截脚腕。

    明鹭川一边说“谢谢你”，一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脚腕。

    夏文南脚腕皮肤微凉，一接触到明鹭川温热掌心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反应很大，猛地一蹬桌子，连同身下座椅一起往后退去。

    但是也因为力道太大，夏文南退得太快，脑袋一下子撞到了玻璃窗户上，撞得“哐”一声。

    那瞬间他都被撞愣了，抬手抱住脑袋，感觉眼泪都快被痛出来了。

    明鹭川连忙起身，两步跨到夏文南面前蹲下来，道：“文南？”

    夏文南低着头，从明鹭川的角度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夏文南缓缓抬起头来，眼角还沾着泪水，他直直看向明鹭川，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明鹭川的眼神逐渐深沉，他还握着夏文南一只手，说：“你想起来了？”

    夏文南仔细看了他好几秒钟，说：“骗你的。”

    明鹭川什么都没说，依然维持着蹲在他面前的姿势，仰头看他。

    夏文南从明鹭川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歪着头打量明鹭川：“你干嘛那么心虚？”

    明鹭川静静过了两秒才说道：“我怕你想起一些事情。”

    夏文南怀疑地看他：“什么事情？”

    明鹭川稍微站起身，朝夏文南凑近一些却不说话。

    夏文南犹豫着，侧过头把耳朵靠近明鹭川，听到对方轻声说道：“你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红色的痣吗？”

    说完，明鹭川就离开夏文南耳边，站了起来。

    夏文南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我没有！”

    明鹭川笑了笑，说：“有的，你找找。”

    夏文南跟着站了起来，脸都涨得有些发红，语气肯定地对明鹭川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你少唬我。”

    明鹭川不再说话，只浅笑着看他。

    夏文南转过身要朝他办公室外面走。

    明鹭川在他身后叫住他：“你想去哪里？”

    夏文南没有回头，语气生硬地回答道：“去转转，不行吗？”

    明鹭川说：“当然可以，整栋楼你都可以随便逛，不过有些地方需要刷卡，我叫人陪着你一起去吧。”

    说完，明鹭川按了桌面上的电话，把自己的助理叫进来。

    明鹭川的助理名字叫徐枫，是一名男性bea，身上西装穿得规规矩矩，语气动作都显得一本正经。

    徐枫在明鹭川安排下陪着夏文南朝外面走去，通往电梯的走廊上，他一板一眼地介绍每层楼的部门和功能。

    夏文南有些奇怪，问他：“你不认识我吗？”

    徐枫看向夏文南：“当然认识，您是研发部门夏经理，也是明总的伴侣。”

    夏文南说：“那你这么跟我说话不觉得奇怪吗？”

    徐枫被问得愣了，反问夏文南：“怎么奇怪？”

    他们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夏文南看徐枫不动，自己抬手按了电梯，然后说：“你介绍明妍的方式啊，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还需要你介绍吗？”

    徐枫说：“我也不知道，明总安排了，我就这么跟你介绍。”

    电梯门很快打开，夏文南先走了进去，觉得这个徐枫奇奇怪怪的。等到徐枫跟着进来，他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你清楚我和明鹭川的感情吗？”

    徐枫站得端端正正：“不清楚，我从来不打听明总的私事。”

    夏文南无话可说。

    等了片刻，夏文南看见徐枫并没有按电梯，问他：“为什么不按电梯？”

    徐枫说：“您没说要去哪一层？”

    夏文南叹一口气，目光在电梯按钮面板上扫过，说：“那就去实验室看看吧。”

    香水研发实验室在七楼，夏文南的办公室就在实验室里面。

    电梯下行的时候，夏文南突然想起来读中学的时候他一直把“七”当作自己的幸运数字，因为那时候有个很喜欢的球星球服号码就是七号。也不知道这个七楼是不是他自己挑选的。

    七楼整层楼都是实验室，除了电梯就有一道玻璃的防护门，需要刷卡才能打开。

    进去之后，整个走廊上都很安静。而且与其他楼层不同的是，走廊的两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墙面，整个实验室构造都一览无余。

    夏文南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他看见实验室里有人穿着工作服正在专注地操作仪器。

    他不认识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应该认识他。如果他进去了，这些人肯定会来跟他打招呼，到时候又免不了找借口寒暄。

    夏文南不爱社交，想想也觉得累，他叫住徐枫，说：“就这里看看行了，我不进去了。”

    徐枫是个不问为什么的人，听到夏文南这么说，就一言不发地停下脚步。

    夏文南左右看了看觉得无聊，回转身朝防护门方向走去，说：“算了，我们走吧。”

    夏文南疑惑：屁股上真的有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