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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刀圣大会

    佐佐木负伤逃走后心中唯恐受到明朝官兵的袭击,只得匆匆包扎后便即刻逃往海上的倭寇老巢,舟山岛。

    自明太祖时期明朝实行“海禁”后,这一百年间沿海的渔民只得到近海捕鱼,明朝的海军也只维护周边近海的海上安全,进而稍远处的岛屿便被海盗所占据,只要他们不侵扰陆地居民,明朝海军则对其置之不理,而这舟山岛则是近百海里内最大的海盗盘踞点,也是倭寇的大本营。一些在日本难以维持生计的武士,忍者,以及战败了的浪人也纷纷加入此地,在这里厉兵秣马,不断劫掠过往的商船和侵扰中国的东南沿海,这些倭寇训练有素。因此,在这以东瀛人为主的聚集地,其中的建筑亦是仿照日本建筑的古色古香,竹阁木屐,倒也是给流浪在外的日本人几分家的感觉。

    面对仓皇逃回的酋长佐佐木,众倭寇无不感到惊讶,要知道,佐佐木将军的每次征战从未有过失手,而今却重伤归来。舟山岛倭寇聚集地的总首领,池田风语也收起了往日的深沉稳重,连忙问及缘由,才知道遇到的并非中国官兵,而是武林刀客。

    “没想到这中原武林奇人辈出,往日我们眼里大明的官兵,现在看来这些武林刀客也将是我们的阻碍了。”池田若有所思的说道。

    佐佐木一边命人帮忙处理伤口,一边又心怀不忿,叫骂不断,“可恶,下次如果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把他们统统杀光。”佐佐木恶狠狠的说道。

    池田转身又问道;“佐木君可知那伙刀客是什么人。”佐佐木摇摇头,道;“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么厉害的大明人交过手,不知道。”池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咱们真的需要多了解一下中原武林的这些所谓的门派了。”又道;“这样吧,明天我出一趟海,打探一下这些帮派的来源。”佐佐木听后急忙阻止,道;“不可,池田君,你可是大明通缉的要犯啊。”

    池田听后一声冷笑,道;“想抓我,这些比猪还笨的大明人还没有哪个能耐。”的确,池田风语曾经随着日本使团出访过中国,汉话与大明人毫无差异,而且为人足智多谋,明朝水师多次诱捕舟山岛上的倭寇,都被他识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日,池田和一名贴身随从便乔装成明朝商人的模样坐船前往大陆,首站便是明朝沿海的繁华胜地,台州城。

    明朝实行“海禁”后,财政就主要依靠内地的税收,明成祖时期,征瓦剌,修长城,耗费了不少的财力,为了缓解财政紧张,便实行有节制的海外通商,开放沿海几个城市作为通商口岸,而这台州便是其中之一,因此这里商人林林总总,繁华似锦。

    池田和他的随从穿梭于台州的市街上,便被眼前的繁华所感叹。此时已至正午,池田略感疲惫口渴,便走向一所茶楼,不料正行进间,猛的见到茶楼前一个商贩正在叫嚷着,而周围也都被许多市井居民所围住,想别必所卖之物定是稀罕玩意儿。池田一时兴起挤上前去,定睛一看,竟是在卖刀!

    原来,刀在日本本是武士灵魂的象征,武士在佩戴前只有击败对手才有资格拥有宝刀,没想到在大明,刀竟然可以用来贩卖。

    池田的随从也是东瀛武士,见这商贩如此对刀亵渎,不由气从心生,想要出手,被池田急忙制止。

    只见这商贩嘴里不断念叨;“来看一看啊,我这里有最好的宝刀,今年的刀圣大会,各个派的掌门手里的刀,我这都有。来看一看啊。”

    “刀圣大会?”想必这商贩对这武林之事定然知晓不少,何不从他口中问之一切,可这贸然发问他肯定是不会说,池田仔细的看了看这些他所谓的“宝刀”。当下心生一计。

    只见池田若有所思的拿起一口长刀,那商贩以为遇到买主,急忙上前推销,;“这位好汉,好眼光,你手拿的这口刀啊,正是快刀门的宝刀“蝶引”,怎么样,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池田并不理会他,先是用指尖轻轻的抹了一下刀刃,又用食指弹了一下刀身,接着说道;“宝刀,最基本的要求是刀刃锋而刀身硬,清凉如雪,疾行如风,或厚重如磐石,或轻盈如飞燕,唯精钢与玄铁不可得也。你这刀,锋利有余,韧性不足,声音闷而不脆,只是由一般的铁石所铸,我虽未见过你说的“蝶引”,但这再普通不过的刀市面上比比皆是,你怎敢以次充好。”

    那商贩被这番对刀的见解驳的哑口无言,众人见他语塞,便知池田所说不错,自己差点受骗,便皆晒笑而走。

    那商贩见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心中气愤,却又自知理亏,不好当街与他争执,只得自认倒霉,可是毕竟心有不甘,质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拆我的台。”

    池田听后自得的笑了笑,道;“我这也不是有心之举,只是有感而发。”

    “你......."那商贩不忿倒也无可奈何,便低下头收拾摊位,准备离开,不料,池田又拦住去路。

    “你还想干嘛,难不成你还要抓我去报官?”那商贩郁闷的说道。

    池田笑道;“我无非与先生作对,这样吧,你的这些刀,我全要了。”

    “当真?”那商贩听后,立马变脸,喜出望外。

    “当真,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池田说道。

    那商贩惟利是图,听后连忙应下。

    说罢,池田与那商贩便坐在了一间茶馆,池田装作海归商人,对武林毫不知情的样子,向其打听中原武林的种种事情。那商贩听此不厌奇谈,滔滔不绝,从他口中池田方知当今武林虽刀派众多,但却是五足鼎立,分别为快刀门,青龙派,括苍帮,东野门,和雪云门。因这五派刀法风格迥异,各具特色,江湖概括为“快” “准” “稳” “狠” “柔”五大宗派,“快”指的是刀法以“快‘为主的快刀门,名如其人,快刀门掌门金中天,出刀奇快无比,所派的镇派宝刀就是刚才那商贩以次充好的宝刀“蝶引”。而这“准”字则是形容青龙派掌门刘骅膺刀法以准为基,刀刀直指人之要害,手中所持的“青龙宝刀”如蛟龙屠日,格外威严。

    以退为进,先守后攻,讲的正是以“稳”字当头的括苍帮,括苍帮是唯一一支从塞外而来的队伍,所以的刀法仍是带有西域色彩的“苍狼刀法”,讲究布局稳当,牢不可破,现任帮主方淮,有一半的西域血统,所持的宝刀名为“皓月”,乃由西方精金锻造,宛如塞外的皎月,明净而寒意不减。

    东野门则是沿袭古代传统刀术,以刚猛为主,因此所派弟子皆健壮硕大,凶狠有力。而现任掌门郭昊天则改进了东野门传统的刀法,取其刚猛的精华,有配以西洋刀术,总结而成的移海刀法,配以奔雷宝刀,可谓所向披靡。

    而这颠覆传统刀法的雪云门刚刚立派不久便扬威武林,世人对其知之甚少,只道其刀法轻柔,却是无隙可乘。新任掌门林越城虽是最小的弟子,但却武学造诣极高,且为人正直,据说前一阵还带人袭击了倭寇。

    听到这儿,池田方知,原来打伤佐佐木将军的原是这个不为世人熟悉的雪云门。而后又问;“那这刀会有是怎么一回事?”

    那商贩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这刀会啊,全称“刀圣大会”,每隔七年,各个门派都会来这台州比试刀法,因此这台州城也是各个门派设立刀馆聚集最多的地方,在刀会上胜出的人则就是武林中的“刀圣”。

    “原来这就是刀圣大会的由来。”池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罢,抱拳道;“多谢相告。”

    那商贩连声称道“客气”,接着又道;“先生不必客气,只是这些刀......."说完就用手指向放在地下的刀。

    “这些破铜烂铁也配称得上是刀?我们才不要呢。”池田身边的侍从一声叫喝。

    那商贩听后一惊,不曾想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方居然反悔。

    池田见这商贩脸色由红变黑,不由心中想笑,便连忙止住侍从的言语,“哎,勿惊,我们不会出尔反尔的。”说完,拿出两锭白银,道;“我能出的就这么些钱,想来也足够买你这些废铁,钱给你,至于这些刀.......拿去溶了吧。”说罢把银锭放在桌子上起身而走。

    那商贩见他支付的银两心想也算没白忙活一场,拿起银锭咬了咬,看了看地上的这些刀,心道;“爱要不要,小爷我拿别处卖去。”

    走出茶馆,那侍从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去哪/?”池田道;“想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再去别的地方也是无益,回岛吧。”说罢,二人便向城外走去。

    正走间,从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手捧一个破壶,猛的撞在了池田的身上,壶里的水也随之洒在了池田的衣襟上。

    虽是无心之举,但那侍从见一个乞丐对池田如此冒犯,不由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抓起那个女孩儿,那女孩儿瘦弱不堪,毫无反抗之力,被那侍从像提一只鸡一样提起,先是“啪啪”两个耳光,接着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女孩儿疼的哇哇大叫,缩成一团。

    那侍从也是日本武士,竟还未解气,还要上前暴打,池田止道;“算啦,算啦,你这样招摇,不怕引来官兵啊。”

    那侍从听后方止。只见池田凑上前去,蹲下身,见那女孩儿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衣服虽然脏破,但却模样清秀,不像一般的乞儿。便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儿本就是饥肠辘辘,又遭到了一顿暴打,惊吓过度,怎肯回答问题,只是惶恐的向后退却,眼神不敢抬起,蜷缩在地上哭。

    池田见此,也不做多问,站起身来,却突然对身边的侍从说道;“把这个女孩儿带走,带回岛上去。”

    “为何,将军,为何要带她走,她这么小,能干什么?”那侍从有些不解。

    原来舟山岛上的女性要么是供倭寇享乐的**,要么是和倭寇一样的忍者,可这么小的女孩儿岛上却从未有过。

    “这是命令,先带她换身衣服,吃顿饱饭。”池田命令道。

    那侍从听后,即便嫌弃这女孩儿肮脏不堪,但却无可奈何长官的命令,只得走上前抱起那女孩儿。那女孩儿方才受到殴打,怎肯让这侍从接近,便使劲挣扎,无奈这侍从力大,将那女孩儿一把抱起,走向远处的城外。

    回岛后,池田便向佐佐木说及了他在台州城所打听到的一切,佐佐木听后咬牙切齿,狠狠的说道;“该死的雪云门,池田君,我这就率兵灭了他。”

    池田急忙制止道;“佐佐木将军不必心急,眼下我们只是对中原武林有一些粗浅的认识,而对雪云门则更是知之甚少,如果你这么贸然前往即使歼灭了他,那么也会遭到更多的中原刀客的抵抗。”

    “那你说怎么办,这仇到底报还是不报?”佐佐木显然有些心急。

    “报,当然要报!我不但要灭了雪云门,还要将整个中原武林踩在我大日本的脚底下,让这些所谓的中原刀客永无翻身之日。”池田阴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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