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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问鼎台州

    果然,三个月过后各个门派便相继抵达台州,入住了各自的设在台州的分馆。江湖上各个刀派相继在各个州县设立练刀馆,既是为了广纳门徒,也是为了帮内弟子行走江湖时有个落脚之处。可雪云门立派最晚,还未在台州设立分馆,于是只能住进客栈,随行数十余人皆住进客栈里,倒也是一个奇观。

    南山雪老穷极一生所悟出的刀法心得,为了就是将雪云门发扬光大,为此,林越城也深知师父如此看重自己,传自己掌门之位,也正是给予了自己发扬雪云刀法的厚望,为此,林越城这三个月深居简出,潜心钻研雪云刀法要义,并苦练师父所精简的刀法“刚柔两仪刀”,不惧疲惫与憔悴,只求速成绝世神功。夺得刀圣,扬名立威于武林。

    凝视着置于案头的“发如雪”,林越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但听得门外有人敲门,“掌门睡了吗?”

    林越城听得是二弟子李程飞,打开房门,问道;“二师兄找我有何事”?

    李程飞道;“掌门,按照惯例,在刀会举办的前夕,各大掌门都会去“妃品楼”参加茶局,来商讨江湖之事。”

    林越城听后,道;“二师兄,刀会在即,我只想潜心研究雪云刀法的心法要诀,门派之间的江湖事,还是由诸位师兄代我打理吧。”李程飞听后叹了一声,“也罢”,“既然掌门志存高远,属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越城道;“这没外人,二师兄不必与我如此客气。”李程飞听后道;“好,师弟啊,这几个月来,你夙兴夜寐练习刀法,憔悴了许多,还要多加注意身体啊。”

    林越城道;“多谢二师兄关心,只是师父传掌门之位于我,就是想让我夺得刀圣之位,将雪云门发扬光大,越城不才,即便是拼全力也要完成师父的遗愿。”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掌门好生歇息。”说罢,李程飞退步而走。

    “妃品楼”号称台州第一大茶楼,这里的人形形**,而每逢刀圣大会的前七天,这里便几乎被众多掌门包下,各大门派掌门人纷纷聚集在这里谈笑风生,为各自门派拉拢关系,也借机打探对方这七年来的武功进展。

    “括苍帮”到!一声既下,各个掌门纷纷正色而起。但见这括苍帮帮主方淮约三十几岁,骨骼精奇,棱角分明,颇具几分西域人的特点。

    “方掌门好” “方帮主别来无恙啊“一片问候声应声而起。

    原来,这括苍帮虽然源自西域,但却是当今江湖门徒最多的一派,且帮规森严,各个弟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影响颇远。前任帮主方如是,一套苍狼刀法独步武林,蝉联两届刀圣,现任帮主放淮乃方如是长子,也是其得意门生,放眼天下,能与括苍帮一争高下的也只有余下的那四派了。

    那“妃雪楼”掌柜也深知括苍帮的江湖地位,见到方淮,连忙请其上座。

    “听说这雪云门的创派祖师南山雪老去世了。”快刀门掌门金中天说道。

    东野门掌门郭昊天接过话语,道;“这雪云刀法号称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乃我派之死敌,不知这次是否会与雪云门的掌门一较高下。”

    方淮听后饮了一口茶水,道;“家父生前倒是与南山雪老有过交手,双方互有胜负,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秉承家父之志,不曾想这雪老居然已经过世,不知这雪云门下一任掌门是谁。”

    “管他是谁,一会儿来了就知道了。”金中天又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雪云门到!”众人纷纷应声而起,准备一睹这雪云门的新任掌门。

    “在下雪云门弟子李程飞见过各位掌门。”李程飞抱拳说道。

    南山雪老将雪云门名气打响,虽已过世,大家还是想见识一下这以柔为准的帮派掌门的风采,不曾想前来的竟是一小弟子。

    “贵派掌门呢?”众人皆问道。李程飞行走江湖多年,深知这茶局堪比鸿门宴,表面上是各个掌门以茶会友,实则各怀鬼胎,稍有不慎,就会使本派颜面尽失。

    道;“本派掌门最近潜心苦练本派刀法,此刻他正在修行中,不宜外出,所以,这些琐事全权由在下代为处理。”

    巨鲸帮帮主一声轻笑,道;“这离刀会还有七天就要开始了,现在才开始练习,未免太迟了吧。”说完,引得众人晒笑。

    语意轻蔑之及,引得在场的雪云弟子颇为不满,三弟子华锐脸色突变,大喝一声;“岂有此理!”准备拔刀相向,李程飞见状连忙制止,低声道;“今天是以茶会友,如若动武恐遭天下人耻笑。”华锐听罢,愤愤的将已半出鞘的刀又收回了鞘内,撤了回来。

    只见李程飞面不改色,上前说道;“我派掌门年轻有为,志存高远,秉承家师之遗志,丝毫不敢懈怠,勤勉好学只为忠贞

    于本门,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而有些无能鼠辈不解其真意,只注重表面,着实可笑至极。”

    “你.......”那巨鲸帮帮主一时语塞,只得惶惶而退下。

    金中天见此上前说道;“久闻铁齿勾连李程飞能言善辩,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刀会并非争口舌之利的地方,贵派掌门还需保重身体,七日之后还望不吝赐教。”

    “多谢金掌门劝告。”李程飞抱拳答谢。

    而此时,身在一旁的方淮一言不发,在他眼里,本派的苍狼刀法早已独孤求败,所虑者,只有这尚未展露头角的雪云刀法,今日得知这雪云门掌门昼夜练习,心里不由又平添了几分担忧。

    因为下榻在客栈,没有可供林越城练功的场地,林越城只得每晚前往城郊的竹林里练习,这一练就是一整夜,直至凌晨方归。为下榻在客栈,没有可供林越城练功的场地,林越城只得每晚前往城郊的竹林里练习,这一练就是一整夜,直至凌晨方归。此时已至夏末,台州的夜晚格外的清凉,月光下,林越城反复思量着“刚柔两仪刀”的一招一式。

    这口“发如雪”银光闪闪,与月光交映相辉,此时的他的招式已经和南山雪老相差无厘,只是但凡人在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那种对自己苛刻的要求近乎于自卑,担心和忧虑无处不在。只见林越城一跃而起,半空旋转躲圈后,竟觉心口处阵阵疼痛,当下脚下失衡,跌了下来。

    自己的症状林越城岂能不知,想必是他苦练刀法积劳成疾。可刀会在即,自己怎敢在这关键时刻打退堂鼓?

    “师父,您传授给弟子的这套雪云刀法弟子已经练成,三日后,弟子定不负您的重托,夺得刀圣。”林越城心中默念道。

    果然,三日后,七年一次的刀圣大会如期举行,台州城万人空巷争相涌去位于城西的练武场来见识这七年一遇的刀会,观赏各个门派掌门的风采。刀圣大会规制严明,抽签以决定对手比拼,虽说擂台之上,生死有命,但比武之前全都统一换上未开锋的钝刀,比武切磋,点到即止。

    比武进程,宛如大浪淘沙。短短两日,胜负立见分晓,所剩的门派不过寥寥几派,而这快,准,稳,狠,柔,的五大天门亦居其中。按规制还应继续抽签已决定对手,可此时,括苍帮掌门方淮突然站出中断进程。

    “这比武的规制未免太过繁琐,习武之人既立于台上,当成王败寇,如有贪生怕死之辈又有何面目去争夺这武林的第一尊位。”方淮站在台上,威风凛凛的讲道。

    那主持人一凛,上前问道;“那依方掌门所言当如何。”

    方淮随即高声说道;“抬我皓月宝刀来!”

    众人一惊,皆知这皓月宝刀吹毛立断,挨着人身非死即残,此时方淮抬此刀而出,莫不是要扬刀立威?

    方淮道;“方某人不惭,自认为深得家父绝学,既然家父是上一任刀圣夺主,方某欲子承父业,皓月宝刀在此,如有不服者尽管来战!”

    声如闷雷,响彻四周,令在场人无不惊骇无已。众所周知,曾经的刀圣方如是一套“苍狼刀法”独步武林,天下无人敢与其争锋,虎父无犬子,今日这方淮立下此言,看来这刀圣之位志在必得了。

    众人虽是被这狂傲的口气所激怒,但又畏惧皓月宝刀之威,因而只得坐岸观火,无人敢当第一人。

    正迟疑间,只见人群中闪出以白衣男子,正是雪云门掌门林越城。

    昨日,林越城与海沙帮帮主的交手,不过几个回合便将其打下擂台过程虽然短暂,但也让众人见识到了雪云刀法的威力。

    “雪云门掌门林越城,愿领教方帮主高招。”林越城抱拳说道。

    方淮一声轻笑,心里道;“终于等到你了。”

    林越城说罢,提着“发如雪”健步走上台。一个是坚定自信,一个是傲骨凌人,还未动手,二人眼神已然对持,那主持比武之人见这番情景,那还敢多言,只得惶惶而退。

    一阵微风袭来,二人衣角随风而起,方淮当仁不让,拔出皓月宝刀径直向林越城左肩砍去,林越城见势随即挥动“发如雪”迎面而挡,一招“云中月”疾速避开方淮的刀锋,借力发力,顺势砍向方淮,哪知“苍狼刀法”稳字当先,布局规整,林越城的顺势一攻竟未占得一丝便宜。

    二人缠斗数回合后,不相上下,气喘吁吁的方淮此刻方知,这雪云刀法不仅诡异,而且刀法无隙可乘,看似不堪一击,实则稍有不慎就会落于下风,当下调整内息,挥刀连环进攻,招招紧逼,步步为营,凶狠又不失稳重,宛如塞外的一匹匹饿狼扑向林越城,这正是苍狼刀法的上乘武功,“群狼合围”

    林越城见此招来势凶猛,便知方淮已然使出本门绝学,便挥舞“发如雪”牢牢守住门户,左支右挡,避过几招后,已然退到底角,当下足下用力,蹬在了立于擂台角的柱子上,借力顺势一个前翻翻到了方淮的身后。

    得到喘息之机的林越城当即左腿微蹲,一套变幻莫测的“刚柔两仪刀”随即而出,自古刚柔两仪相辅相成,相克相生,大音希声,大伪似真。

    方淮回身一看,猛然见到这套刚柔进济的刀法,不由一惊,急忙由攻转守,以苍狼刀法独有的稳健,死守门户,二人左劈右砍,旋转缠斗,看的台下惊叹声此起彼伏。

    “看来这刀圣大会要变成这两人的比武盛会了。”快刀门掌门金中天说道。

    青龙派掌门刘骅膺一边观望台上二人比武,随即叹道;“要怪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但凡有一人能够与其较量,这刀会也不至于变得毫无悬念可言。”金中天听后亦是暗自感叹。

    又斗了数十回合后,林越城的极为飘逸的刀法逐渐占上风,而方淮的刀法虽然招招连环,但却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而也并非无懈可击。只见林越城脚步轻灵,身体前驱,顿时门户大开。

    这正是习武之人的禁忌,方淮见此大喜过望,一招“塞外飞雪”,一跃而起,接着径直向林越城敞开的门户砍去,哪知正中这雪云刀法的下怀。

    雪云刀法的精华“刚柔两仪刀”,一刚一柔,亦刚亦柔。其精髓就是以意克力,给对手无限进攻的空间,然后出其不意的抓住时机,反败为胜。

    方淮的这一刀力道极大,更有皓月宝刀的威猛,所发出的气波几乎掀起了台下的尘土。哪知林越城一个“一字马”闪避,霎时一跃而起。飘逸的身姿竟巧妙的避开了方淮所有的招式,进而顺势发力,压住了方淮那口皓月宝刀,而那皓月如同黏在了林越城手中的刀上一样,一时间竟不听使唤。只见林越城拖住旋转几圈后,猛的一用力,方淮吃不住,手一松,那口皓月宝刀一下子飞了出去扎在了远处的围栏上。接着,一口阴凉的“发如雪”便指向自己的脖劲处,丝丝寒意,令方淮心中大为震颤。

    宝刀已失,胜负立分。方淮纵然是有一万个不服也只能认命,自叹技不如人,无奈只得双手抱拳行礼后,悻悻的走下台去。林越城亦是抱拳示意。

    如此精彩绝伦的比斗令在场人无不折服,落败了的方淮捡起皓月宝刀,想起家父蝉联两届的刀圣就这样断送在自己之手,心中就有不甘又有悔恨,无奈已成定局。便对门下叫了一声;“我们走!”说罢,括苍帮弟子也都愤懑离去。

    那主持比武之人,见状,又上前说道;“各位掌门如还有前来挑战者请走上台。”

    独步武林的苍狼刀法都已落败,方才台下的众人也都领教了雪云刀法的威力,纵然有不服之人也只是心里想想,无人敢上台迎战。

    那主持比武之人见此,便道;“既是如此,这刀圣大会的刀圣得主便是雪云门的掌门,林越城,林掌门。”

    台下的雪云弟子听后,欢呼雀跃,历时多年,终成一剑,林越城也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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