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接近成功，是因为学徒偷懒没洗干净，误打误撞？”巫听风满眼都是不能理解。
许培风点点头，说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巫听风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说道：“我前半生一直在研究别人的丹方，自己研究丹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居然是因为别人的一个错误？”
许培风看他情绪似乎不太冷静，说道：“创造新的丹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成功就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厉害，没有必要去追根溯源。”
巫听风摇头，说道：“厉害？我立志要成为最伟大的炼丹师，但我的第一张丹方成功却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人？”
许培风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札，看着上面那些杂乱无章的炼丹记录，忍不住吐槽道：“最伟大的炼丹师可不会这样写手札。”
巫听风瞪了许培风一眼，说道：“我感觉这一切都荒谬极了。”
许培风不能和一个心态崩溃的人共事，便问道：“你不打算炼丹了，那我走？”
巫听风拦住她，说道：“你不能走，我还没炼出丹药呢。”
许培风无奈，问道：“你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错误，那我们再想想别的思路。”
“不行！”巫听风一脸坚决，说道：“我不能被董宁笑话，我一定要将丹药呼他一脸。”
说完巫听风便一改之前的颓势，化身建工催促许培风道：“不要偷懒，我不是让你来白吃白喝的。”
许培风虽然诧异于他变脸迅速，但还是冷静下来帮他理顺思路。
“我们时间不多，我建议双管齐下，一方面你将手札里难以清洗的药材全都圈出来，我们一一验证，另一方面，将你从前的那些学徒找回来，问清楚他们究竟偷了哪些懒。”
巫听风摇了摇头，说道：“我找不回那些笨蛋。”
许培风闻言一顿，不敢置信问道：“他们都被你做成药渣了？”
巫听风摇头，得意说道：“我对他们的惩罚，比做成药渣更恐怖。”
许培风心下一颤，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巫听风说道：“我给他们写了举荐信，送他们去圣都投入董宁门下。”
许培风虽然不知道董宁是什么人，但拿举荐信当惩罚的方式，在她看来似乎过于别致了。
见她一脸不解，巫听风解释道：“他们去圣都，一来可以给董宁添乱，董宁一定会被这群笨蛋气死。”
“二来，董宁对学徒十分严苛，动辄惩罚，到那时他们就会后悔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好好伺候我，而要千里迢迢去圣都受罪，定然会悔恨交加，生不如死。”
“这就叫一箭双雕。”
许培风能看出来，巫听风和董宁不对付，甚至她还猜测，这个赌局可能都是因为董宁而起。
她不知道董宁会不会被一群笨学徒气死，但她确定巫听风真的是个憨憨。
“他们去了圣都，董宁就会知道你炼丹一直失败。”许培风近乎残忍的打破了巫听风的幻想。
巫听风顿时一脸僵硬。
许培风安慰道：“你也可以往好了想，这些人就是你派出去的□□，在董宁认定你炼丹不成的时候，你带着丹药回到圣都，岂不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巫听风仅仅是幻想了一下那场景，立时就被爽到了。
仅仅半个时辰，巫听风就将手札上那些难以清洗的药材全都圈了出来。
许培风在一旁作为助手，真正发挥出辅助的作用，她将巫听风的炼丹看做是一次实验。
巫听风从前没有方向，杂乱无章的进行，如今许培风加入，她不是一个打下手的学徒，而是作为分析师，帮助他进行科学规划。
巫听风却并没有那么容易理解许培风的“科学”，望着拿到手的一把药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满说道：“这么点药材，哪够炼一炉丹？我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只要说一声，全城的铺子都抢着送药材给我，何必这样扣扣搜搜。”
许培风没有理他，在屋子里翻找许久后，将一个丹炉递给他。
相比较屋子里其他丹炉，这一个丹炉体型十分迷你，也难为许培风从犄角旮旯里将它找出来。
巫听风满脸拒绝，说道：“我才不拿小孩子的玩意炼丹，拿走拿走。”
许培风说道：“那我走？”
巫听风在得到许培风帮忙之前，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如今虽然还没见到成效，但起码找到了方向，他如何肯放许培风离开。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任凭许培风摆布，他也觉得不甘心，便说道：“要是不管用，我就将你炼了做药渣。”
前面的学徒都活蹦乱跳的，许培风自然也不担心自己会当药渣，便说道：“我当了药渣也好，这样就不用看一个月后你打赌失败后丢脸的模样。”
巫听风顿时不说话，许培风又将一纸计划表递给他。
巫听风却又炸了，说道：“一个丹方为什么要炼三次？”
许培风说道：“一次失败，可能原因有很多，但如果三次都失败，才更容易证明是丹方出问题。”
巫听风摇头拒绝，说道：“我时间很紧张。”
许培风解释道：“就是因为你时间紧张，所以才找了小丹炉，丹方药材分量砍掉一大半，这样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不用一炉丹药炼好几天。”
药材分量减少，炼丹时间也会相应减缩，这样才能有足够时间找出起关键作用的那味药。
巫听风虽然知道许培风的方法很聪明，但从来没有这样抠搜炼丹的他，心下还是不免觉得委屈，说道：“若是让圣都的人知道我这样炼丹，只怕又要笑话死。”
许培风也不太明白他到底哪来这么重的包袱，没好气的说道：“圣都的人应该也不会这么闲，一天到晚都盯着你。”
巫听风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说道：“你是董宁派来的奸细？专门来看我的笑话，传回圣都毁掉我的名声？”
许培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是是是，你的名声比我的命都贵重。”
巫听风没听出许培风的讥讽，反倒理直气壮的说道：“像我这样年轻有为的高级炼丹师，全圣都都没有几个，你这样的小角色能拿命毁掉我的名声，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许培风听得这一番自恋的话，只觉得拳头都硬了，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走？”
巫听风赶忙拦住她，说道：“你写的这些，我虽然很难理解，但我是个大度的人，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许培风虽然如今还要依靠巫听风，但却不等于要对着他低三下四，况且她已经确认巫听风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本来还想等过一段时间，再转变两人的关系，如今巫听风既然这么不配合，她就不客气了。
“给我。”许培风伸出手。
巫听风一脸诧异：“给你什么？”
许培风说道：“举荐信，我要去圣都找董宁！”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