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爱

大约是爱 > 第6章(2)

第6章(2)

      浅浅原本还努力憋住眼泪,电话接通后已经到夏鸣扬的声音,立马放开嗓子大哭,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夏鸣扬你快来救我!”

    夏鸣扬一边朝校外跑,一边温柔地哄她:“浅浅乖,你在哪儿呢?出什么事了?我就来呢,不要哭啊!”

    “我……我在新街口的建行对面,我的钱包手机全被偷走了!”

    夏鸣扬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偷了东西而已。刚才乍一听浅浅的语气,夏鸣扬连最坏的事情都想到了。

    “东西被偷了,人没事吧?那你现在是用什么打电话呢?”

    “没事,你快点来嘛,我一毛钱也没了,现在打的是电话超市里的公用电话,我没钱给话费啊,你不准挂断,因为一挂断老板就要来收我钱了!”

    夏鸣扬笑了,“那周小鸥呢,你们没一起逛街吗?”

    “别提那个没良心的,要不是她陪男朋友去了,我至于一个人出门逛街嘛!”

    夏鸣扬握着手机艰难地挤上公交车,又挤下来,然后小跑着奔向浅浅所在的地方。手机一直摆在耳边,跑动的时候讲话不方便,他就听着浅浅在电话那头咒怨小偷是如何可恶,划破了她新买的牛皮包包,将放在包里的手机和钱包统统偷走,害她落魄街头,有家不得归。

    一直等到跑进了电话超市站在浅浅身后,夏鸣扬才放下心来,把手搭在浅浅肩上,说:“别怕,再多落魄再多委屈,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差点儿又让浅浅哭起来,她抱紧了夏鸣扬的胳膊再也不肯松手,使劲地咬住了下嘴唇不发出声音,生怕一出声眼泪就止不住。

    其实刚刚跟夏鸣扬聊电话的时候浅浅已经不再哭了,她忙着声讨小偷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夏鸣扬,满心的委屈又都涌上来,似乎今天受得罪全是夏鸣扬的错,她一边掐夏鸣扬的胳膊一边骂他:“都怪你,都怪你不肯陪我逛街,你要是陪着我,我怎么可能这么惨嘛!”

    夏鸣扬看着浅浅不说话,也不挣开手臂,眼里满满的全是对浅浅的宠溺和对自己的自责。

    第二天一大早,夏鸣扬在去教学楼的路上遇到了周小鸥,就交给她一个礼物拜托周小鸥转交给浅浅。

    “是一部手机,浅浅的手机昨天被偷了嘛,我知道她肯定死要面子不会回家老实交代,自己又没钱买。”夏鸣扬耸耸肩,对浅浅的经济状况表示无奈。

    “你很了解浅浅的理财能力哦。”周小鸥也笑了,她太清楚浅浅的败家本事,见到喜欢的东西就走不动路,衣服饰品买了一堆,实用的没几个,钱倒是都花出去了。经常到了月底浅浅没钱吃饭了就可怜巴巴地跟着周小鸥蹭饭。

    “是啊,她没少蹭你饭吧?真是麻烦你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算作答谢吧。”

    “不用不用!”周小鸥连忙拒绝,接过手机来看,是诺基亚的最新款,挺贵的吧,于是她问:“多少钱?我回去帮你找浅浅要债。”

    夏鸣扬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送给浅浅的礼物,不要她还钱!”

    周小鸥点了点头,“你对浅浅真的很好啊。”

    浅浅拿到手机的时候却很不经意,一点也没有出现周小鸥想象中的激动欣喜或者感激的意思,她只是很理所应当地接过来,然后就拉着周小鸥教她写情书。

    周小鸥试探地问了一句:“情书写给谁?”

    “还用问,当然是周宪!”

    “那夏鸣扬呢?”

    “他,下辈子兴许我会考虑写情书给他!”

    其实狠话是这样说,浅浅自己心里不是没有波澜的,夏鸣扬从小到大送过自己无数东西,但都是些女孩子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不值钱。这个手机至少也要几千块,夏鸣扬还是学生,没工作的,这样贵重的礼物,让浅浅很是意外。

    但是要让浅浅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她又觉得开不了口,似乎那样就见外了。她很希望夏鸣扬这样没有缘由地对自己好,贪恋着这份感情不肯放。

    又到了周末,经过一个礼拜的海量阅读以及周小鸥这个毒舌评论家的大力修改,浅浅终于完成了一份自认为完美的情书,工工整整地抄写在周小鸥珍藏多年的粉红色心形图案信纸上。

    这天一大早的时候浅浅要去夏鸣扬那里做实验,所以她揣着信就出发了,经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个纯白色的信封,用黑色的碳素水笔一笔一画特别认真地写好周宪的名字,并且借了店员的一支红笔在封口处画了好多颗心。

    夏鸣扬正在奇怪为什么浅浅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自己,拿到了自己送的礼物连句“谢谢”也没有说,正想着要质问她一下。不过浅浅跳着进了实验室,开开心心地跟夏鸣扬打招呼,还不忘记秀秀脚上的七仔帆布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夏鸣扬就没多嘴。

    “夏鸣扬你为什么不穿七仔鞋啊?多好看的嘛,干吗不穿?”浅浅换上夏鸣扬准备的白大褂,带上医用橡胶手套,还蛮有一副做实验的样子。

    “还好意思说,就你那眼光挑的那鞋,我穿出门还不被笑话死啊!”夏鸣扬很习惯地跟浅浅斗嘴。

    浅浅正要回嘴,忽然想起了夏鸣扬的话,他说他看着自己气鼓鼓的样子会开心,这一点让浅浅很是不爽,于是她换了个话题:“今天我要做什么呢?”

    夏鸣扬指了指桌面上堆积如山的试管说:“看见那些用过的试管没有?你先把它们统统洗干净,我再教你配试剂。”

    “我来这里是学习的还是给你做清洁工的啊?”浅浅心不甘情不愿地挽起袖子。

    “清洁工!”

    夏鸣扬一旦投入的进行手里的实验工作,立即沉默一言不发。浅浅独自洗着满桌子的试管,整间实验室里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和仪器运转的嗡嗡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一开始还好,浅浅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些粘在试管上的标签,又是手撕又是刀刮,劳动积极性高涨。可是半小时过去了,桌面上没洗过的试管还是堆积如山,浅浅就渐渐失去了耐心。她闷得慌,喊了一声夏鸣扬,希望两人可以聊聊天。

    夏鸣扬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目光犀利,“什么事?”

    浅浅被那样严肃的眼神瞪得心虚,原本聊天的想法立时跑得无影无踪,“没事,你接着忙。”

    夏鸣扬做事情的时候,跟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啊,浅浅心想。这么一胡思乱想,浅浅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天偷听到的谈话,夏鸣扬说,他对自己并不是兄妹之情。

    浅浅忽然觉得有股热量烧上了脸颊,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感情?难不成真的被妈妈说中,要跟夏鸣扬交往吗?

    “不要不要!”浅浅大声地回答自己,一边用力地摇头,好像要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到一边去。

    夏鸣扬被她的动静惊动,好奇地转过头来看一眼。

    浅浅急忙掩饰:“头发被风吹进嘴里了,又不能用手拨开,就只好甩甩头。”

    夏鸣扬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地朝浅浅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转过去,一句话也没说。

    浅浅也回身看一下,只见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也没有!这下糗大了,浅浅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夏鸣扬该不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吧?一个人自言自语,情绪还挺激动,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这么一想,更觉得夏鸣扬可恶,你说他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还有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说不定他心里在想什么心思呢!就这样的男人想让我喜欢他,没门!浅浅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很坚定地点点头。

    “我喜欢夏鸣扬吗?这怎么可能啦!”这次浅浅学乖了,无声地说给自己听,只有嘴巴一张一合,夏鸣扬只要不转过头来就绝对看不到,“夏鸣扬充其量只能算我的一个特别讨厌的哥哥,成天就知道欺负人!说话也好做事也好,从不顾及我的颜面,最可恶的是还把打击我当成了乐趣,我要是喜欢这样的人,那不是自讨苦吃吗?”浅浅给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虽说经常找夏鸣扬,那不都是假期一起出去玩,有个免费劳动力跟着,不仅可以背包提水照相买零食,还能增加安全性,有什么不对?我们从小到大不都这么玩?如果这算是爱情的话,那岂不是从小就恋爱?这也太傻了吧?”

    “最重要的一点,他长得压根儿不像裴勇俊!”浅浅双手一用力,感觉有股水流猛然冲击着手心,不用看都知道,正在洗的这支试管肯定是报废了,幸好在水里,声音没有传出来被夏鸣扬听到。

    浅浅从水里捞出碎试管,用脚尖把不远处的垃圾桶勾过来,将碎试管丢在里面,又把里面原有的废报纸翻出来遮在上面,这才放心地舒一口气。

    又刷了二十支试管的时候,浅浅终于觉得自己的耐心要消失殆尽了,机械地重复同样一个动作让手臂特别酸痛,弯腰站了这么久,腰也感觉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