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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老神棍

    听了王大爷的话,棺材瓤子赶忙将衣服放了下来,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王大爷,不敢再磨蹭赶忙接着说,“手电不亮了天到倒是有些亮了,我半摸半爬的往回走,突然看到老陆家的电线杆上火星直冒,一个青面獠牙的东西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我肯定是活见鬼了,我想跑可是怕跑不过他。”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酒壮怂人胆酒精一上头,我摸了跟棍子就冲了上去,想跟它玩命,可没想到了电线杆下面那东西就不见了,我没多想提着棍子就往回走,可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一阵惨笑声。”

    听着棺材瓤子胡吹我一阵无语,可看看大家,大家却听得津津有味。

    小时候听了那么多鬼故事,我就纳闷了,那么多鬼我怎么一只也没遇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鬼只出现在故事里面,故事哪里来的呢?

    有一大票棺材瓤子,这样爱捕风捉影口才又好的人,故事自然是源源不断,我不知道棺材瓤子这个算不算鬼故事,但我有种预感棺材瓤子遇鬼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传遍十里八乡,而且版本肯定不会少,内容也肯定是越来越精彩!

    棺材瓤子模仿着惨笑声,使得众人一阵色变,棺材瓤子看着大家表情很是得意接着说,“我怕它的笑声招来其它的东西,一咬牙豁出去了,本来就离它离得不远,转身就扑到了他的跟前,提起棍子就照着它一阵闷棍。”

    棺材瓤子顿了顿接着说,“开始我打它的时候感觉打在了铁上面,后面有感觉打在了棉花上面,最后竟然感觉打在了空气上了一样,吓得我一身冷汗,我棍子一丢,刚准备跑突然脚下一软我就顺着坎飘了下去,心想完了,这东西是想摔死我啊!”

    听到这大家面面相觑起来,棺材瓤子也不管大家的表情接着说,“等我落下去的时候感觉脚下确是软的,我突然想起来了,老陆头家的麦秸垛就是在这个坎下面,我咬了咬牙对那鬼一阵拳打脚踢,你要想弄死我,我也不让你好过,就在这时候我家的大公鸡开始喔,喔,喔的打鸣。”

    “那鬼听到鸡叫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拔腿就跑,我正在气头上,哪里肯放过它追着它打,最后那鬼发狠了,手一挥我就被定住,一下子就被它甩在了麦秸垛上,在我落下的那一瞬间,那那鬼对我一阵拳打脚踢,电光火石间竟然踹了我十几脚,然后那鬼腾空而起消失不见了,我被定在那里一个多小时动弹不得。”

    棺材瓤子说的有板有眼,胆小早就噤若寒蝉了,胆大的也背也冒凉气,我的后背也是冒冒起一阵凉气,当然我后背冒的凉气,不是吓得而是冷的。

    这回没人在敢拿棺材瓤开涮了,王大爷黑着脸只顾闷头抽烟,棺材瓤子也不敢打扰他,大家伙在下面窃窃私语,有人提议请先生过来看看(先生是道的化身,先生不穿道袍,也不拿桃木剑的那种)。

    刘大爷从我家借了只碗端一碗水,又让我给他拿双筷子,刘大爷将碗捧到电线杆下面,几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半大小子围着刘大爷打转,家长们怕孩子们捣乱,更不怕自家孩子着了道,赶忙将孩子们到边上去了。

    刘大爷拿着棺材瓤子还没用完的火纸(火纸就是天地银行通用的那玩意),在电线杆子面前点燃,又点了几根香,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然后从我手里接过将两根筷子,用手扶着竖在碗中央,手撸着碗里的水从筷子头顺着水往下浇。

    刘大爷表情严肃,再加上花白的头发,俨然一副标准的老神棍,老神棍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先是将王侯将相,漫天星辰问了一遍,接下来又问了村里的人的十八辈祖宗。

    每问一次筷子都倒一次,一大碗水都被老神棍折腾的差不多了,老人们脸色凝重,年轻人们也不敢插嘴,我看着老神棍面色凝重的在那作作,(作作就是做的有点过头了,有点装的意思)。

    我真想过去给他两脚,要是换做我去问的话,问谁就是谁,这个原理很简单,电视上网上都有报道过,老神棍肯定也知道,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这是糊弄人的,可他还这样搞,而且还这么作,一问就是半个小时。

    问到最后老神棍叹了一口气,看到他听到他叹气我无语了,我知道老神棍终于要按耐不住了,老神棍叹道,“二青站一下呃!”看着看着筷子里在水中央,村里的半大的小子吓得指着筷子哇哇直叫,几只狗夹着尾巴,时不时的叫唤两声不敢过来,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加低沉了。

    老神棍组织着半大小子,到电线杆下一阵膜拜,然后又烧了些火纸,烧火纸的时候神棍故意在碗附近烧,火烧起来不一会就把筷子上的水给烤差不多了,见筷子要倒了老神棍赶紧说,“二青,村里都挺好的你走好,明年我多给你烧些钱,走好,走好。”

    话刚说完筷子就倒了,老神棍拍了拍手起身,一脸不负众望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二青走了。”

    我懒得和他一起掺和,将水倒掉把碗端到厨房,从出厨房出来顺手拿了一块抹布,准备到河边将鞋上和库腿上的血迹清理一下,经过猪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颗血淋淋的狗头,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也不顾不得擦鞋子和捡鸡皮疙瘩了,提着狗头拿着靠在猪圈边的锄头就往桃沟走,桃沟在我家的斜对门,桃沟漫山遍野的都是果木树,现在农村种的无公害的果子,都比城里的值钱,这片地短期内肯定没人动,所以把狗头埋在那里在适合不过了。

    几条狗正躺在桥上晒太阳,看着那几条熊壮的狗,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里的锄头,鼓起勇气朝狗群中走去,看着那几条狗并没有起身攻击我的意思,我却一点也不敢放松。

    我离狗群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狗头,我突然发现自己太鲁莽了,万一惹了众怒,招来狗群的攻击那可就麻烦大了,我想把狗头扔掉。

    但是离狗群这么近,我怕我的动作会提前激怒狗群,一步步接近狗群我突然发现,平时看着我就龇牙咧嘴的狗,都耷拉着耳朵不敢看我,更有甚者浑身都在颤抖,我和群狗擦身而过的时候,平时凶猛看似凶猛的狗,现如今却像是待宰的羔羊,眼中凶光早已被湿润所覆灭。

    那抹湿润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我的眼里,流进我的心里,在我的心里荡起了阵阵涟漪,我停下脚步,转身怜悯的看了看狗群,可没想到我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竟然把一条狗吓得有些失禁了,其他的狗也是耷拉着眼皮直哼哼。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的怜悯戛然而止,心一横扭头就走,大步流星的来到桃沟,找了一块自认为的风水宝地,恨铁不成钢的在手上,轻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对着黄土一阵发泄。

    不一会就刨出一个大坑,我将狗头平放在坑里,草草埋掉然后提着锄头,冲到桥上对着那几条挺尸般的狗,劈头盖脸的暴打,看着这几条被打得夹着尾巴一阵抽搐的狗,没打几下我垂头丧气停手了下手。

    我拖拉着锄头在走风中,被够群的目光送走,微风中我像找不到归宿飘零的落叶,无力地飘着,飘着。

    这次我没有再回头,虽然我很想回头看看,那几条狗会不会像饿狼一样,正悄悄地跟着我,但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不想看到因为我的一个回头,而吓得战战栗栗的狗群。

    离桥越来越远,我的失落感也越来越强,我期待着被几只恶狗撕咬的一幕没有发生,虽然很疼但我还是期待着。

    到最后我所期待的那一幕也没上演,无奈的将锄头又靠在了猪圈上,大家都进屋喝茶打牌了,刘大爷还在那里发表鬼神论,老神棍的头衔估计他是脱不掉了,老神棍的鬼神论引得几个妇女一阵唏嘘。

    大光有些不屑的说,“刘大爷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刘大爷不屑的说,“你还别不信,你有能耐你把你家的大黄牵过来试试,看看你家大黄反不反常。”

    大光将烟头丢在地上,起身用脚踩灭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不信,说着大光就回去找他家大黄,几个妇女簇拥着老神棍出来准备看热闹。

    大光走到门前就看到桥上躺着几只狗,而他家的大黄也在其中,大光吹了一下口哨他家的大黄晃了晃站了起来,看了看大光就是没过来,大光又是几个口哨只见大黄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停了下来。

    大光也是一阵纳闷,对着看笑话的老神棍咕叨了句,“呃,大黄今天是怎么了,”大光说着便跑到桥边把他家的大黄往过赶,任大光对着狗一阵踢大黄就是不走,大光气急败坏的把大黄往过拖,大黄四脚蹬着地与大光好一阵僵持,大光拗不过大黄,气急败坏的对着大黄又是一阵踢,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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