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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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晋江

    坐久了, 才能深刻明白不常健身的坏处。

    简直要累坏人。

    她但凡每天在跑步机上坚持运动,多做几次深蹲,也不至于体力差到没到几分钟就像只软趴趴的猫似的, 匍匐在主人的跟前,一双眸子闪着晶莹泪光,哭嘤嘤地喊着累。

    真的累。

    “梨梨?”裴忱不嫌事大, 以言语激励她,“你打算就用这个诚意哄我吗?”

    “不是……”她摇头的时候, 长发飘荡, 像一只被禁锢的女妖,生动又妖娆,可说话的语气是软弱无比的,“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 便想下来。

    却被男人直接托住。

    “继续。”

    “我帮你。”

    健身房里,光照刚好, 正是流汗的好时机。

    可能是因为有人配合,以及想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 所以在后续江晚梨是十分卖力的,当然这是她自己认为的。

    她以为自己坐了半个小时。

    再看时间。

    只是过去短短五分钟而已。

    男女体力就这么悬殊吗,她每次看他, 明明很久,而且之后也没有太大的疲累感, 抱她就跟捏只小鸡似的。

    最后她还是累趴了,还是被动地躺着。

    当咸鱼,多好。

    “梨梨诚意不够啊。”裴忱轻轻捏着她的下颚,“这件事,我们没完。”

    “哪件?”

    “你看你都忘了。”他淡淡道, “你和谢淮余背着我出去吃饭这事,你不坐个几百个小时弥补不回来。”

    “……”

    她欲哭无泪。

    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委屈巴巴。

    又不是背着他出轨。

    只是怀揣着一个秘密而已。

    而且这个秘密还和他有关系。

    “坏死了。”她唇齿呢喃,“不喜欢你了。”

    低弱如蚊子的声音,在激烈运动声等同于无,他皱眉,似乎听到一些,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

    这个秘密,江晚梨到底还是没和裴忱讲。

    哪怕受委屈。

    哪怕要哄他。

    哪怕坐得累死人。

    她也没有说出去,像是死守住最重要的东西。

    两人关系虽然还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但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密,还是出现轻微的裂痕,彼此没有点破点明,每次见面和说话,都会有所影响。

    气氛最紧张的几天,江晚梨收到文娴约她去外地出差学习的消息。

    文娴说:“大概要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并不长,但这是江晚梨和裴忱结婚这大半年来第一次分开最长的时间。

    去不去,随江晚梨自己。

    她选择去,不仅仅为了学习,顺带调解下她和裴忱的关系。

    让她先去外面冷静冷静,等回来之后,没准就有勇气告诉裴忱,她和谢淮余的秘密,就是她喜欢他。

    不知他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总之江晚梨收拾收拾行李就出发了,走之前和裴忱说过,他并没有多言,似乎并不会想她。

    老男人可小气了。

    陈年老醋能吃很久。

    而且一边吃醋一边毫不留情地吃她,吃完渣都不剩。

    登机前,江晚梨给裴忱打电话,没打通。

    只能发了条短信。

    ——我走啦,你不要想我哦。

    两小时后,裴忱才看到信息。

    她去的邻省。

    飞机不到两小时。

    他回信息的话大概是能收到的,裴忱看着那几个字,并没有回,打算等她电话。

    然而等到傍晚,她的电话也没打来。

    一直陪在裴忱身边办公的梁秘书不得不出声提醒:“裴总,您要不要给太太回个电话?”

    “不需要。”

    “她可能在等您电话呢。”

    梁秘书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这种劝和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顺口的事情。

    他数了下裴忱看手机的次数,一下午大概有二十多次。

    明明很想打电话问候,却又端着架子,说他们闹别扭吧,并没有。

    估计是感情出了点小摩擦吧。

    在梁秘书的提醒和台阶下,裴忱给江晚梨打了个电话。

    “嗯……我在忙。”江晚梨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略微疲惫,“怎么,有事吗?”

    “想确定你平安着落。”

    “噢,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她那边语气云淡风轻的。

    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惦记她一下午。

    再多的思念,只是化成简单的话语,裴忱提醒:“记得吃饭,早点睡。”

    “嗯,你也是。”

    随后便通话结束。

    裴忱有些烦躁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一扔,闹出不小的动静,梁秘书心想,估计坏事了。

    “你说。”裴忱发声,“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会有什么秘密?”

    “这个……不应该问我啊,裴总?”

    “我不知道才问你的。”

    “……”那他也不是二十多岁女孩子,哪知道这种事情。

    梁秘书强颜欢笑,“可能关于她日常生活中的烦恼吧。”

    这句话,不是不可以理解。

    江晚梨有个生活小烦恼,一不小心被谢淮余发现了,以此作为把柄。

    只是这个烦恼,为什么不和做老公的讲呢。

    江晚梨出差的七天,有三天时间,裴忱在想这个秘密。

    还有三天时间,他在想她。

    眼见人即将从邻省回来,江晚梨又突然发信息表示可能要再延迟几天。

    收到消息的裴忱,正在零度。

    周身烟酒热闹,他浑然没有兴致。

    扯了扯领带,想要出去缓口气,被旁边的陈峥叫住:“哥,去哪儿?”

    “抽烟,去吗?”

    “咋了,脸色这么差?”陈峥精明得跟猴似的,“要不给陆镜给你看看?不会肾虚吧。”

    作为医生,陆镜的作息很有规律,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次数并不多,这时端着一杯酒,笑着打趣:“我看是相思病,我可治不了。”

    这下好了,烟不想抽了,揍他们更能舒缓心情。

    “今天天不好,心情确实容易受到影响。”陈峥有模有样地安抚,“估计要下雨了。”

    靠近窗口的女生说:“已经下了。”

    “已经下了啊?”陈峥说着便拨开人群过去,眼睛一瞧,“还真的下了,这天,真要冻死人。”

    “还打雷呢。”那女生又说。

    听说打雷,裴忱原本不感兴趣的目光随之投落。

    周围大家都在嗨皮,即使外面电闪雷鸣也没人会注意到。

    “怎么了?”陈峥回身过来,“外面天不好,你的脸色也跟着变差了?”

    比刚才更差。

    看着也不像是和家里的小娇妻吵架了。

    “没什么。”裴忱随便挑个地方坐下来,一杯冰水下去喉咙,试着让情绪冷静冷静。

    来这里的人不是没有玩手机的,但裴忱很少会在黑暗中用手机反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此时却神情严肃认真地握着手机。

    “他今天就是不太对劲。”陈峥说。

    谢淮余长腿大咧咧地横在大理石台上,一边刷着社交软件动态,一边喝酒说着风凉话,“不对劲才对了,天天都对劲,那是正常人吗?”

    “也是啊。”陈峥笑,“结婚之前天天都跟冰木头似的,每天的表情都能保持一致。”

    “人家现在是个已婚人士,不得操劳操劳老婆的事情。”谢淮余慢悠悠嘲讽,“对吧,姓裴的。”

    裴忱仿佛没有听见,眼睛冷冷盯着屏幕上的天气预报。

    邻省明日,多云,雷阵雨。

    他眉宇瞬间拧起。

    “哟,说几句还不高兴了。”谢淮余看他这样,越说越带劲,“小气吧啦的,别告诉我,你和你老婆还因为我上次的事情而闹不愉快吧,那我可真是罪过。”

    “我们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罪过的。”

    “你们没吵架吗?”

    “没有。”裴忱淡淡道,“很恩爱。”

    “切,我才不信。”谢淮余冷笑,“恩爱状态可不是你这样子的,让我想想,你肯定是因为我和她拥有的共同秘密而吃醋。”

    裴忱不说话。

    谢淮余继续得意:“哎呀,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我不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

    “嗯。”

    谢淮余满脸地震惊,转念一想,又没有很意外,“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要过段时间再说。”

    裴忱看着谢淮余的脸。

    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什么。

    但现在。

    有点明白了。

    而裴忱的沉默,也让谢淮余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讹人。

    他知道个球。

    “卧槽,裴忱你……”

    谢淮余正要骂街,那个男人已经拿起车钥匙,转身走了。

    “你干嘛去——”陈峥在后面喊。

    “找她。”

    两个字,找她。

    听起来很正常。

    但是,人家现在在外地,外面现在下着雨,怎么找?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直达飞机啊。”陈峥自言自语,“他是打算长双翅膀飞过去吗?”

    没法坐飞机,更不可能长翅膀。

    那么只有开车去了。

    离外省有千里。

    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

    哥们几个后知后觉反应回来的时候,裴忱已经在路上了。

    谢淮余不肯说出的话,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

    可就是带着不确定性,他还是想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凌晨五点,天未亮,蒙蒙昏暗。

    酒店房间的窗户忘记关,江晚梨是被冻醒的,去关窗户的时候,看见手机亮了下,竟然是裴忱打来的电话。

    “喂……”她嗓音模糊。

    “我来了。”

    “嗯?”

    她的困意还没醒。

    五分钟后。

    江晚梨已经换好衣服,睁着眼睛来到酒店大堂。

    不远处,裴忱直直地伫立。

    身影,面孔,熟悉得让她不再怀疑这是一场梦。

    “怎么穿这么少?”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透着多管闲事的味道,嗯,确定是他了。

    直到进电梯,江晚梨还懵懵懂懂的,“你怎么来了啊?”

    “想你了。”

    “啊?”

    她疑惑。

    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过来,又说这样直白的话。

    她出差的这一周,他还因为那个秘密,不是很想搭理她,等着她来哄。

    “你不想我吗,梨梨。”裴忱轻轻掐着她的腰,揽到自己身前,又问一遍,“不想吗?”

    “嗯……”

    她语气听起来还没睡醒,有些敷衍,可裴忱已经心满意足,从后面将她抱住,声声低沉:“我想你,我也……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