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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狼狈为奸

    突然~

    被卓喜安狠狠的抓一把,语气恶寒道:“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璃王是端王的死敌,难道他上位后会留着我们这群党羽,有一条活路么?”

    王庆中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着,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他身为御史深知不论史书工笔历代人君上位后如何霁风朗月,宽仁待下,对于政敌的处置能活着便是万幸,一朝臣子一朝臣,君臣之间的鸿沟中堆砌着千千万万的尸骨。

    而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王庆中出来时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他不敢回首看屋内人的神色,抬手抹了抹额头生出的那层腻汗,对着院里候着的随从招了招手后扶着他的胳膊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

    看到王庆中踉踉跄跄的走了,卓喜安面色沉沉带着几分讥讽哼了声。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供词,痛心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未见有一丝犹疑的神情。

    马车内王庆中呼吸粗重,一次次的平复这刚才话语带来的刺激。

    “不去刑部,去苏府!”

    外头的人称了声是,调转车头转向苏府。

    他将今日去卓府的过程照实说了一遍,苏绍深邃充满严峻的双眼望着他瞪得极大,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王庆中也是这么觉着的,卓丞相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陷害璃王...章家就是最好的例子,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他怕,作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左右苏绍为端王办的事也不少,两人半斤八两,若是他不同意呢?

    自己也好有个伴儿!

    若是他同意呢!

    自己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苏绍心脏突突直跳,他似乎都感觉到了全身的血液全部流向心脏,骤然的缩紧后又开闸泄洪般的流回全身。

    “就这么干!”苏绍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王庆中感应到冷肃杀意,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苏绍拉住了他。

    “你,连你也...”王庆中有些结巴

    苏绍答应的如此痛快,超乎他的意料。

    “卓丞相说的不错,若是璃王上位,我们个个都是一个死,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族人,如今我们还有一成希望攥在王兄手中,此计一旦成功你我将是新朝的肱股之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可...可,这于理不通啊...”

    璃王救章书清,养个仇人在身边,这说不通啊!

    疯了不成?

    “怕什么,璃王如今带兵在外,若是战起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他死了,陛下还会追究此事合不合理么?

    如今王兄奉旨主审此案,你接触章书清的话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此事定会万无一失。”

    苏绍猩红的眸子里透着冷漠嗜杀,一双执笔书墨的手握的他胳膊生疼,王庆中觉着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疯魔了。

    王庆中外强中干,做了这么多年的御史骨子里早就没了清高,苏绍趁热打铁,循循诱之,“端王好美色,王氏族中多少美艳的女子,若是一朝入宫得蒙恩宠,御史才几品官儿,以王兄的才能当享庙堂朝拜才是!”

    “真的?”王庆中心动不已

    “我说的自然是真,否则我怎么会想方设法将我的掌上明珠嫁与端王呢?

    即便是三司会审,陛下也未曾将端王下狱,只是囚于内宫还是称病,这说明什么?

    陛下重情,这就说明陛下有心保端王啊!

    更何况如今侧妃已死,你我皆有可能做未来的国丈啊!”苏绍道

    王庆中一把握住苏绍的手,咬牙颔首道:“此计能成!”

    他掐算着时辰,晏永良和戚如生应该都退衙回府了。

    他身边的随从悄悄的塞了一包银子给狱头说是清兄弟们喝酒的,狱头掂了掂那钱袋子的分量足足有五十两,笑的情真意切带着人进了牢房,指着一处单独羁押的牢房道:“此人便是章书清了!”

    章书清闭着眼斜靠在墙上,摇曳烛火之下那半张骇人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如今他还笑得出来?

    侍从拉了一条板凳过来,用袖子擦了擦又放在了王庆中的身后。

    王庆中坐下后望着狱头自主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地上原封不动的水和饭菜,见他一身伤痕,低笑一声:“章公子可真是块硬骨头啊,你如此苦熬着不过是仇者快亲着痛罢了!”

    他说完觉着这话不对,章家哪里还有亲?

    不过也对,亲着确实也痛过了。

    他压下这些胡思乱想,又道:“我等奉命三司会审,胶东和威远镖局的那两件案子已经都查出了你是主谋,按东武的律法可是要处以极刑的。

    不过这幕后之人更是法理难容,凭他是皇子、皇亲国戚也不行,你若是招了本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同章家尸骨葬在一起!怎么样?”

    王庆中说这些事紧张的死抠着手心,他死死盯住章书清,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章书清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嘴里有一句无一句的哼着:“一棵桂花树,挂着小白兔,剥皮又拆骨,肉汤苦不苦...”

    “他..他说什么?”王庆中侧耳听了听

    侍从咽了咽口水往前凑了两步,待听得真切了才回话道:“他说一棵桂花树,挂着小白兔,剥皮又拆骨,肉汤苦不苦...”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庆中有些恼

    他说正经事呢!

    人命关天的大事!

    王庆中清了清嗓子起身后正了一下衣襟,一双眼睛提溜着心头烦躁不已。

    此时他内心惶惶,今日这话可是挤着嗓子眼儿蹦出来的,要是被人听了去,他还活不活了?

    他只是话语中提醒着,又没有指名道姓,谁能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你好好想想本官说的话,早招认才能少吃些苦头!”

    王庆中等了片刻不见他回复,怒甩了衣袖脚步急促的往牢外走,心中暗骂着章书清不知好歹。

    章书清只觉着鼻尖的那股香味儿越飘越远,眉目间染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冷寒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靠在墙上自顾的唱着那首童谣。

    与章书清一墙之隔立于暗处的璃王府的暗卫动耳细听了去,待王庆中的马车走远,他才扯下一身狱卒的衣服提步往远处走去。

    *

    临睡前月轻玉收到了璃王府的来信,原本已经要睡下的她又披上一件外衣快速写下了一封拜帖,告诉冰蓝叫月武明日送到荣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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