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和谐,林清婉问:
;督主,为什么让我去大理寺呢?
;你觉得高朗此人怎么样?
;深谙官场之道。
苏言之认真看了林清婉一眼: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有三堂会审的职责,京城二品以上官员作奸犯科,大理寺都有权过问,本督想问你,如果大理寺卿玩忽职守呢?
林清婉回想高朗捻着胡须的模样,不禁认真思考。
苏言之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却坐到了东厂提督的位置,他脑中所想应该不止是他自己。
;在下与高大人接触不多,我去大理寺不过四五日,只与高大人一起办过一件命案。
;本督希望大理寺卿是我自己的人。
苏言之最后说出这一句,林清婉的心猛跳了一下。
;督主信任我?
;不完全信任。
林清婉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
;我也不信任督主。
苏言之低头轻笑一声:
;也好,日久见人心。
余下时间,林清婉几次试探问起慈灵寺的事,苏言之都巧妙避开,林清婉知道慈灵寺一案绝不是卷宗里那么简单。
但是现在让林清婉问出真相,她自己也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马车晃晃悠悠,陆远放慢速度,林清婉渐渐不觉难受,苏言之将书架里一封信递给她:
;你看看。
林清婉将书信打开,隐约有点熟悉,纸张不是朝廷文书的标准纸,但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信上内容是新洲堤坝进行的时间和效果,还有朝廷下拨银两的日子。
具体哪一段路都由谁负责,中间出现了什么情况导致工期拖延。
林清婉认真看完递给苏言之。
苏言之只穿着白色里衣,领口微张,林清婉每次抬头,都能看见他并不明显的喉结。
尽管苏言之是个太监,看着他的喉结,林清婉还会想到他是个男人。
苏言之个字高,坐在马车里双腿占据了马车大部分位置,林清婉是双膝并拢置于一侧。
苏言之曾嘲笑林清婉的坐姿,不过也只是嘲笑而已,京城最有名的清风馆他也不是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此去新洲的目的。
苏言之接过信,没注意林清婉不自然的神态。
;从信里来看,工部贪赃枉法已经很明显,督主的意思,我们要怎么做?
林清婉的用词,苏言之非常满意,他定义为我们,而且咨询自己的意见。
;户部掌管我朝所有官银用度,户部尚书华镇山是个忠义之人,他任职户部尚书后,没有做过一件有过错的事。
林清婉想起父亲,这么说的话,父亲当时涉及的官银,肯定也与户部有关?林清婉认真听下去。
;工部张卓却是摊扶不起的烂泥,张家先祖和先皇一起打天下,仗着祖上功绩,张家世代为官。
;可是张卓能坐上工部尚书,应该也有些能力吧。
;能力?倒是有,不过是拿银子买官或者去皇上面前哭诉,如果你认为这也是一种能力,本督不反对。
;这么说,这次堤坝一事,就是张尚书搞的鬼?
;户部下发一万两白银,至少有五千两白银进入了张卓自己的腰包。
林清婉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