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只是淤泥。
林清婉又搓搓手上的沙石:
;督主,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陆远也拿起来看看,再看看堤坝两侧的状况:
;督主,这是修建堤坝的材料?
林清婉大惊:
;拿这东西修堤坝?那不是胡乱搞吗?
苏言之点点头,此刻夕阳西下,三个人站在黄沙淤泥遍布的土堆上,苏言之说:
;都说堤坝年年修年年塌,如此这样岂有不塌之理?
林清婉看看苏言之的裤脚:
;督主走了多远?刚才我看过信函,信上说有些地方已经修整,有些地方还没有,如果于琦不承认怎么办?
;无妨,于琦那个人有勇无谋,他仗着张卓的关系定然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而且他手下有很多人,具体到这一段是谁在操作,我们明里暗里都可以打听到。
苏言之回望长长如龙一样蜿蜒盘旋的堤坝:
;你们看,延绵数十里,百姓民不聊生,这就是大秦国的江山。
林清婉见到苏言之和陆远眼里流露出的不屑,心下奇怪,苏言之说,这就是大秦国的江山?
;走吧,我们进城。
苏言之先上马车,抬脚登上马车的一刻,苏言之脱下鞋靴递给陆远。
陆远从马车包裹里拿出干净靴子递给苏言之。
随后苏言之将沾满淤泥的长袍也脱下。
林清婉小心肝一哆嗦,苏言之竟然是这么干净一个人,刚才自己竟然吐了他一身,林清婉额头冒出黑线。
等两个人坐上马车,苏言之闭着眼睛对林清婉说:
;带过来的衣服不多,扔了一件,脏了一件。
林清婉小心翼翼:
;督主我身上没银子。
苏言之嫌弃地睁开眼:
;洗洗就好,只是陆远进城以后会很忙,本督……
林清婉会意,赶紧狗腿地笑着,虽然心底咬牙切齿:
;我来,督主怎么能做这等小事。
;嗯,在新洲这一段时间就有劳了。
苏言之说完闭上眼睛,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林清婉狠狠瞪了苏言之几眼,谁让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呢?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外面吵杂声渐大,林清婉撩开车帘一看,新洲城门到了。
;督主,我们到了。
陆远跳下马车,走到马车旁:
;督主,我们去新洲府衙,还是在这里等着?
;进城,你绕着整个新洲城走一圈,不过进城时,和守城透漏我们的身份。
苏言之睁开眼看看林清婉:
;告诉守城,京城大理寺来人调查户部官银去向。
林清婉见苏言之运筹帷幄,眯起眼睛,但是目光中都是算计,不禁替于琦和新洲府衙捏把汗。
都说别惹东厂提督九千岁,呵呵,传言不虚。
陆远牵过马头走至城门,一个守城衙役眼尖,一下子瞧见马车上的标识是东厂,顿时拉住另一个人:
;东……东厂,我去报告大人。
他转身往城里跑,陆远假装不见,另一个衙役几步跑过来,别人不认识,东厂他可听说过,杀人不眨眼。
;大人,是大人们吗?
衙役除了新洲府衙宋大人就没见过更大的官,也不知如何称呼,战战兢兢地满脸堆笑着问。
陆远笑着,温和亲近:
;京城大理寺林司直来办事,你就如此通秉宋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