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在马车里差点掉下来,她一个小司直,连案子怎么回事还不是特别清楚,如今站在了舞台中央?
苏言之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马车外的对话他觉得非常满意。
衙役急忙放行,和陆远一起牵着马车走进城门,衙役心里合计,大理寺办案怎么坐着东厂的马车?
脸上讨好,衙役问: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也在大理寺任职?
陆远笑笑:
;我不在大理寺,不过是个马夫,陪着大理寺林司直过来办事。
;哦,我说呢。衙役放轻松:
;不过,你们办事,怎么马车是东厂的?
;哦。陆远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标识:;大理寺马车还得在京城查案用,这便借了东厂的马车。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东厂来人了呢,差点吓尿,
陆远还是笑呵呵:
;怎么怕东厂?是名声不好?
;不是,宋大人让我们守城留意,说是东厂最近会来人,让我们都精神点,我这不是怕失职么!
陆远看看他,小伙子年岁不大,整日在城门风吹日晒脸色黝黑,这一天守城,头发又是泥土又是汗津。
眼睛瞪得大大地,里面布满血丝,陆远收拢笑容:
;兄弟不瞒你说,东厂厂公九千岁在马车里,我觉得你还是去禀告宋大人为好。
小伙子一听,赶紧扶住陆远:
;大……大哥……
;嗯,你去吧,我们自行前往府衙。
小伙子什么也顾不得了,撒开腿就跑,只剩陆远原地摇摇头。
马车里苏言之睁开眼:
;这街路上人不多,陆远你牵着马车在府衙附近等我,本督和林司直逛逛新洲城。
在城门分手,苏言之拧着眉望着新洲城里的一切。
林清婉走在他旁边,苏言之颀长的身躯遮去了夕阳余晖,将她整个人笼在他的暗影阴霾之中。
他低沉着脸,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怒气,林清婉盱看一眼,苏言之眼睛看向哪里,她也看向哪里。
路过百姓没人留意这两个人,虽然苏言之高大挺拔,林清婉纤瘦俊朗。
新洲城并不大,进入城门是长长一条街路,南北贯通,四角城门将新洲城四四方方分成四个部分。
新洲府衙在城东,苏言之带着林清婉从南门进入,两人自南向北再绕过东门,苏言之想把整个新洲城的情况了解清楚。
此刻傍晚时分,百姓陆续从城外返回,与苏言之和林清婉擦肩而过,林清婉能看见每个人疲惫的脸庞。
很多人的脸上,身上都是泥水,在一家茶馆门前,苏言之止步:
;我们进去看看。
两个人落座,伙计肩膀搭着已经擦得乌黑的白条布底气十足:
;两位喝点什么?
;一壶清茶。
苏言之没有说话的意思,林清婉赶紧开口。
;好嘞,马上来。
茶水端过来,苏言之没有想喝的意思,林清婉也没兴趣:
;督主,你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苏言之没回答,反问林清婉。
;民不聊生,很多壮年不是去做农活,而是被抓去修堤坝。
苏言之眼露赞许,示意林清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