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外面响起敲更声,林清婉收拾妥当爬上床铺,一下子想到苏言之就睡在隔壁,两个人居然只有一墙之隔。
林清婉翻来覆去,苏言之的外袍挂在那里,林清婉想起慈灵寺那个大雨夜,恍惚自己又掉进湖里。
看见苏言之把东厂令牌递给她,还有将他的饭拨出一半给自己。
迷迷糊糊中林清婉睡去。
五更时分,响起急促地敲门声,林清婉有一瞬间愣神,自己还没起床,门外响起苏言之清冷的声音:
;什么事?
一个陌生男人急切地解释:
;广公别急,是要找大理寺过来的林司直,我们新洲洲狱里押了一个犯人,要见林司直。
;为何?
陌生男人带着哭腔:
;广公,我也不知道,我是店伙计,宋大人只说让我喊林司直,别的没说。
林清婉急忙起床,幸好昨晚机灵束胸没有解下来,林清婉几下将发髻盘起,用青巾扎紧。
重头审视感觉自己没问题了,林清婉打开房门。
走廊里点着微弱的油灯,苏言之站在房间门口只穿了白色里衣,黑发完全披散,眼神犀利抿着嘴角,又冷又禁欲。
旁边特别年轻店伙计模样的人,扶着二楼的木楼梯,吓得只差没坐在地上。
林清婉心里想笑,世人第一眼对苏言之的印象恐怕就是如此。
;我是林司直。
林清婉轻轻对伙计说。
伙计总算找到个借口不面对苏言之,赶紧靠近林清婉:
;林司直,宋大人请你去洲狱一趟,说是有个犯人闹事,非要见大人。
林清婉点点头,对苏言之说:
;督主,我过去下吧。
苏言之看看两个人,点头回房。
小伙计将林清婉带到客栈门口,已经有两名衙役等在这里。
一看见林清婉,两个人打量一番,没想到林司直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公子:
;林司直,这边请,犯人在洲狱咬舌,扬言要见大理寺司直,我们也没办法,宋大人只说要来请你。
;宋大人如今在洲狱?
两个人互相看看,摇摇头,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衙役也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先去秉了宋大人,他只说让我们来请林司直。
林清婉心里翻白眼:这就是新洲的父母官,并不作为,这样的狗官要来何用?
;我们走吧,
林清婉跳上马车,一盏茶时间来到新洲洲狱。
转眼已经天亮,日升鸡鸣,沿路林清婉瞧着外面,有些百姓陆续走出家门开始一天劳作。
不过天始终阴沉着,外面两名衙役在聊天:
;看这情形,雨又要来了。
;愁啊,大雨来,又要涝,今年年头不好啊。
;城北的护城河全是水,到现在也没排出去。
;有啥办法,凑合吧。
;怎么凑合?冬日怎么过?
两个人不停叹气。
一盏茶时间,其中一个衙役喊:
;林司直,我们到了。
林清婉走下马车,这里满目苍凉,只有空置的一大片黄土堆里,孤零零矗立着一个石砌的牢房。
外面有衙役看守,也停了几辆马车,一个衙役招呼着:
;林司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