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新洲洲狱,里面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一个下跃的半地下室,进门就是往下走的十级台阶。
下了台阶,里面比较宽敞,在两侧走廊和相对宽敞的狱卒看守处都燃着油灯。
油灯的味道和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混杂在一起,让林清婉一阵阵反呕。
四名狱卒进行完交接,只剩下两个人,其中年岁较长的狱卒态度很亲切:
;林司直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把你请来,犯人闹事我们也没办法,秉了宋大人,只说让找你过来。
林清婉点点头,从小在陵水县衙长大,她理解这些衙役的辛苦,想起往事,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带我去见见犯人,犯人是什么情况?
狱卒叹口气:;是我新洲通判孟大人。
林清婉愣住了,停下脚步:
;所为何事?
;卷宗存放在新洲府衙,孟大人这事我并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孟大人是无辜的。
;孟大人入狱多久了?
;两月有余,案子拖拖拉拉,不过孟大人是想最后三堂会审,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三堂会审四个字砸进林清婉心里,父亲三堂会审前死在刑部大牢,这孟大人又为何要三堂会审?
林清婉在狱卒的带领下走到孟凡的牢房门前。
孟凡被关在洲狱最里面一个房间,稻草是新鲜的,牢房收拾得也比较整洁,靠在一侧牢房还有一张小桌子。
孟凡坐在稻草上,手腕和脚脖都扣着枷锁。
他披散着头发,大概二十五六岁,在阴暗的环境里待了一段时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穿着灰色粗布衣服,上面没有血和受刑的痕迹,盯着走进来的林清婉,眼神凌厉,但是目光清明,下颌有胡茬,略显憔悴。
看起来狱卒对他都不错,从这点上看,林清婉先入为主,觉得孟大人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林清婉站在栏杆外面:
;我是大理寺司直林清。
孟凡仔细看过林清婉以后,微微笑道:;想不到大理寺司直和东厂一起来新洲办事。
;你把我找来,应该不是说这件事吧。
孟凡笑了:
;我没杀人,请大理寺清查。
林清婉叹口气:
;口说无凭,你的案子拖了两月有余,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新洲府衙宋大人说,你费尽心思让我来,又为了什么?
孟凡笑得好像说着别人的事:
;宋大人已经结案,我已经申请三堂会审,所以案子压了下来,正好听说大理寺司直来办事。
林清婉回头看看狱卒,他低下头不语。
如果说没人告诉孟凡,他在狱中怎么可能知道苏言之和自己来到新洲呢?
;说说你的案子吧。
孟凡从稻草上站起来,走到牢房的栏杆处,与林清婉只有一臂距离:
;两个月前,嫂子的妹妹李美媚死在家中,我第二日归家发现,马上报案,仵作验尸后确认是窒息而亡。
;当日家中都有何人?
;家中无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确认你是凶手?
孟凡笑得不可思议: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李美媚死的时候,手里拿着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