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夏川用许秋发泄怒火再也没有停止过。

    长五天，短两天，许秋将近两年时间日日活在噩梦中。

    夏川动手从不打脸，他深知那样的话，许秋没办法出去见人，他的拳头集中在肚子，胳膊，大腿。

    各种方式方法让夏川把家暴当成游戏。

    许秋想过逃跑，可是第二天夏川就会和她道歉，道歉的夏川又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让本来就漂泊无依的许秋想到自己。

    夏川每次都发誓再也不会了，许秋也希望自己苦尽甘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后来许秋不能做饭，是因为胳膊上的青紫一片接着一片。

    她不能抬水，不能去裁缝店做工，她想给夏川留个生存的颜面。

    只是这一切，没有最后一次，只有无休止的一次又一次。

    许秋讲述这些话时，她面无表情，内心麻木，林清婉想不出经历过什么，才能让这个女人心如死灰到这个程度。

    林清婉也是女人，她一样希望那个她爱的男人也能爱护自己。

    林清婉想象不出许秋一次又一次原谅身边这个人，会有多么绝望。

    沈丘和姚平都闭口不语，他们觉得夏川是个畜牲。

    说说当晚吧，晓松又是怎么回事？

    林清婉稳住心神，压抑着心绪轻声道。

    许秋离开司狱时，就知道晓松根本没来大理寺，可她却释然了，她承认做下这一切，也许可以保全晓松那个孩子！

    当晚也是这样，夏川吃着饭，突然不对劲，他把饭碗摔到地上，对着我胸口就是一拳。

    许秋说完，轻手卷起袖子，房间里的三个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胳膊已经没有白皙的颜色，除了青紫就是层层叠叠的深黄色，紫色大片大片，林清婉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女孩的手臂。

    许秋见大家神色，又把裤腿卷起，纤瘦的小腿上全是伤痕，除了青紫还有划痕，刀痕。

    林清婉眼泪含眼圈。

    许秋却淡淡地说：

    我吃疼，向夏川告饶，可是他站起来又踢我几脚，我哀求他，昨日刚刚打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做痛。

    畜牲，简直是畜牲。

    沈丘气得拍着桌子，许秋倒不以为意，竟然嘴角带笑：

    于是我一狠心，抓起桌子上的尖刀就向夏川猛刺。

    许秋笑了，林清婉见了许秋无数次，她第一次笑起来：

    我只是觉得自己解脱了，我是不是不用再挨打了？

    林清婉不想探求真相了，她觉得夏川该死，她甚至想把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案。

    结论是没有证据，夏川案无从查证。

    可是她又不能，眼前脆弱的许秋是杀人犯，她杀了人，尽管这个人应该千刀万剐。

    许秋采取了一种极端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怎么办？看着遍体鳞伤的许秋，林清婉不想做这个选择。

    如果苏言之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林清婉将目光转向窗外，已经秋日，树叶变黄，满目苍凉。

    最感觉苍凉的还是人心，是什么让一个人能对最亲近的爱人下得去手？

    目光转回，林清婉摇摇头：

    许秋，我很同情你，但是谋杀夏川不止你一个人，那个晓松，到时候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