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灵寺？十六人？

    这六个字让林清婉呆若木鸡。

    苏言之抬眼瞧瞧林清婉，对陈天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本督想告诉你，你母亲已经身亡，没有外伤……

    陈天瞪大了眼睛，最后哭出声音，半晌他抬起头，目光清明。

    ;如今我已经没有遗憾，我在二十年前就应该跟随着兄弟们一起去，如今我报了仇，母亲也安然离去，再没心思了。

    陈天说完站起身：

    ;我为南阳呼吸最后一口气，也为骠骑军燃起最后一根蜡烛。

    说完，陈天对着苏言之深深叩首。

    苏言之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林清婉：

    ;结案吧，金府家仆陈聊因不满金府工钱，与金城江发生争执，失手将金城江刺死家中，经大理寺核查，陈聊供认不讳，林寺丞，如此吧……

    直到林清婉和苏言之走出司狱，林清婉还处于蒙圈状态，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几个字：

    慈灵寺，大雨夜，十六人。

    林清婉回头看时，陈天依然跪在牢狱中，对着苏言之的方向叩首。

    两个人走出司狱，苏言之站定：

    ;林寺丞，四日前威远军校尉金城江死在家中书房，凶手经核查是家仆陈聊，杀人武器放在金府后厨的橱柜上，你可有异议？

    林清婉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陈聊是凶手，作案过程可能就是这样，但是原因，不是苏言之说得这样吧。

    苏言之站在林清婉面前，略低头看着她。

    苏言之目光坚定清朗，里面还有一些隐忍和悲愤。

    林清婉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感到这件事触到了苏言之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

    秋日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树叶泛黄从树枝上抽离飘落，林清婉在这一刻觉得，她其实并不在乎什么。

    她在乎的东西，只是苏言之的感受，陈天因为什么原因杀死金城江，对她而言结果都一样。

    林清婉点点头，不过随之一笑：

    ;督主，那十六人，我想听个解释。

    苏言之一直在等待林清婉的答案。

    陈天杀死金城江，证据确凿，陈天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原因，苏言之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苏言之并不确定林清婉能否听命于自己，他们之间从来只有默契，没有言语承诺。

    苏言之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如鼓擂。

    林清婉看着自己，眼中带笑，更多是期盼和寻求认可，林寺丞的皮肤很白，弯弯眉角时，撩人心动。

    他们一路走了多远？感觉已经很久很久，那种温暖是秋日里难得的一丝慰籍。

    苏言之垂眸：

    ;本督回东厂。

    林清婉目送他走出大理寺，进入办公署高声宣布：

    ;案子破了，陈聊自首了。

    高大人听说东厂提督亲临，想跑出来表现时，却只看到苏言之背影，听到林清婉的话，高朗带头鼓掌。

    ;太棒了，就知道林寺丞不会让大家失望，案子四天就勘破，可喜可贺。

    姚平远眺着大理寺门口，对高大人低声说：

    ;高大人，这件事东厂也出了不少力，是吧，林寺丞。

    知道苏言之根本不在乎这些，林清婉才淡淡地笑着说：

    ;督主让大理寺结案，高大人，在下也没客气，卷宗整理好以后，就由高大人回禀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