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寻常人家的耳房,一般人家在这里做门房,或者做储物仓库,而陈家,却将这里设置成灵堂。
里面方桌上供着两个牌位,上面还有苹果和馒头,贡品看起来不是十分新鲜,但是与房间里的人比起来,这里显得精心很多。
看到牌位上的名字,林清婉吓出一身冷汗:
兄陈聊之位。
南阳骠骑先锋军兄弟之位。
;督……督主……
林清婉没敢再进去:
;陈聊之位?那抓起来的那个陈聊是谁?
苏言之始终盯着南阳骠骑先锋军的牌位,他眼睛泛着光,压抑着内心波澜起伏。
两个人站在耳房门口,半晌都没有说话。
望着苏言之不对劲的神情,林清婉弱弱地问:
;督主,你还好吗?
深秋的冷风吹过,抵不过苏言之眼底的寒凉,他将目光望向远处,始终一语不发。
林清婉见他眼底涌上水汽,伸手搭上苏言之的手背。
林清婉的手心很暖,从指尖传递出温暖,从苏言之的手背蔓延开,直达心尖。
苏言之的手背冰凉,如他此刻双眼透出寒凉。
两个人都没说话,可是却胜过千言万语。
苏言之压住心里翻腾的酸楚,反手握住林清婉。
林寺丞的手比自己小了很多,竟然柔若无骨,白皙的手掌带着她一贯的温度:
;走吧,去大理寺司狱。
苏言之没有放开,林清婉也没有抽回手,直到苏言之叹口气,将林清婉的手放下,一切才恢复如初。
沈丘和姚平还等在大理寺,林清婉去了东厂一直没回来,回来后直接把苏厂公带来,两个人互相看看,不明所以。
苏言之进了大理寺直接奔司狱,林清婉去办公署讲了讲发现陈聊这些线索。
沈丘和姚平不敢相信。
;姚司直,这是陈聊家地址,麻烦你跑下京兆府,让卢作作过去看看,苏督主的意思,陈母是病亡。
姚平急匆匆跑去叫人,林清婉对沈丘说:
;我去司狱看看,不知道苏督主能问出什么。
林清婉走进大理寺司狱的时候,发现苏言之竟然坐在牢房里,陈聊席地而坐,苏言之坐在他对面的木桌旁。
见林清婉进来,苏言之继续问: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
;是的,从德州出来我就知道,更加紧了我复仇的步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陈聊什么时候死的?
;一年前,我想着正好用哥哥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于是我找机会进入金府。
;你八个月前进入金府,那时金城江北伐还没回来,那时你就做好要杀他的准备?
林清婉站在一旁仔细听着,陈聊死了?面前这个人用哥哥的身份活着,难道他是陈天?可是陈天二十年前不是死了吗?
;二十年前我风餐露宿,在鬼门关死里逃生,可是我十一名兄弟永远埋在南恒山。
陈天说完,用枯瘦的手指蒙住双眼,他头发凌乱,坐在阴冷的牢房地上,更显虚弱。
;你何时知道南阳骠骑军里有叛徒?
;当我们十二位先锋军遇袭就知道了,大半年前,我找到那十六人,还没等我出手,一夜之间,他们全都死在慈灵寺那个大雨夜!
林清婉听到这里,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