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诱受

独家诱受 > 076血浓于水

076血浓于水

    乐正独的脸上长出了胡须,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几天没换了,很是狼狈。砚名围着他转了一圈,冷冷的笑了。

    “这是你的新职业?加入丐帮了?”

    乐正独无视他的嘲讽,急道:“我爸呢,税务局的人来做什么?”

    “舅舅在上面,他们……自然是来解决问题的。”

    砚名不以为然,神情很轻松,还隐隐的带着些得意。乐正独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忙大步跑向电梯。

    “别着急啊,去董事长办公室需要坐这一部,还要刷卡。”砚名笑着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在识别器上轻轻刷了一下,又说道:“估计你是最后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你什么意思?”

    乐正独单手拽着砚名的衣领,对着敞开的电梯门猛力一推,自己也一起进去了。按下最上面的键子,一双鹰眸紧紧盯着砚名的眼睛,忍着怒气低吼出声。

    砚名垂眸,看了眼禁锢住自己的手,冷笑道:“你还不清楚吗?崇震集团破产了。”

    “胡说八道!”

    “是不是我胡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我劝你,把手放开,否则我会让你哭的很难看。”

    砚名说着,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握住乐正独的手腕。乐正独吃痛,不得不松开手指,眼中满含怒火,阴鹜的看着自己的表哥。

    要不是他没有体力,今天一定会打到砚名满地找牙。

    叮——

    电梯门开了,砚名嘴角噙着冷笑,拉了下西装,先一步走出去。到了办公室门口,连招呼都没打就进去了。

    乐正独心思微动,一种不好的预感贯穿全身,冻的他一哆嗦。

    房间里,乐正崇保持着最后的风范,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不远处的会客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衣着鲜丽的女人正在小口的嘬着咖啡,姿态悠闲,如同在度假。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悠悠的吸着雪茄,淡蓝色的烟雾萦绕在他的头顶。

    三个人没有任何交流,看似互不干涉,实际上是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乐正独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爸。”

    乐正崇苍老的身体轻颤下,慢慢握紧拳头,冷声骂道:“你来做什么,快点滚回去。”

    “呦,这不是独独嘛?姑姑可是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姑姑。”

    “你就看见你姑姑了,我呢?”男人也站起身,走到乐正独面前。“没想到几年不见,独独的个子可是越来越高了,比我们家砚名还高了一大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长了个子,还像小时候那么笨。”

    犀利的语言让乐正独有些不适应,他印象里,姑父始终是个温和的人,会带着他和砚名出去玩,还会偷偷的给他买好吃的。可今天,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先不说变化最大的姑父,砚名言语里的攻击性也是那样的不加掩饰,就连姑姑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嘲讽。

    他茫然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乐正崇面色发青,手指颤抖着,指向乐正独。

    “回去吧。”

    “爸?”

    “还是我说吧。”砚名上前一步,站在了父母的身边,淡淡的扫了乐正独一眼,接着又看向乐正崇。

    “舅舅,文件就在桌子上,您现在签,我们家可以给你和舅妈提供出国养老的一切费用,不然的话,你的心血崇震集团就会彻底破产。你也知道,舅妈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已经过不了穷日子了,你忍心看她和你露宿街头吗?”

    “砚名,你在开玩笑吗?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什么叫露宿街头?”乐正独不敢置信的质问道,双手紧紧的握住砚名的肩膀。

    “放手!”

    乐正崇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角的鱼尾纹深的像刀刻的一般,眸子里有盛不下的失望和无奈。

    “爸,他说的都是骗人的对吧?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乐正独急的胃都抽搐了,放开砚名走到父亲面前,小声问道:“爸,发生什么了?”

    “哎——”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乐正崇跌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闭上双眼。

    “不可能!不对!绝对不可能……”乐正独神经质的重复了几遍,他心中高高在上的父亲是不可能被打倒的。

    “独独啊,姑姑也不想刺激你,但是事实摆在这呢。崇震集团看似光鲜,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血浓于水,我们也不会接这种烫手山芋。你最好劝劝你爸爸,比起别人,我们接手总是好的,至少它以后还叫崇震。”

    “好个血浓于水!你要是真想帮我们家,就不会这么逼他!”

    乐正独勃然大怒,脱去虚伪的面具,第一次看清姑姑一家的为人。原来曾经的示好和维护都是为了这一刻在他们父子面前耀武扬威,为了吞掉他家的公司。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成拳头,眼中含泪,把他们一家此刻的嘴脸牢记在心。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处心积虑,他算是真真切切的领教了!

    “儿子。”乐正崇叫了一声,斑白的鬓角如银霜,眸子里黯淡无光,没了斗志。“别置气了,回家吧,我不放心你妈妈。”

    “不行,要走一起走。”

    乐正崇沉吟半晌,当着乐正独的面,把文件夹打来,翻到最后一页,郑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可以一起走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乐正独双手紧紧按着合同,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乐正崇勉强笑了笑,用只有乐正独才能听到音量说道:“你终于可以做设计师了,家里……没有产业了。”

    一句话,像把刀子一样扎在乐正独心上,他抬起头,强忍着眼泪,愧疚不已。“爸,是我不好。”

    “算了,人老了,不争这些了。走吧。”

    乐正崇扣好西服的扣子,后背挺的笔直,没有看任何人,潇洒的走出办公室。

    乐正独咬着嘴唇,被这样倔强的背影重重砸在心上,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