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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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

    于是,英、美、法等国家,对中日之战的态竞,渐渐积极,他们纷纷发表声明:决维护「九国公约」,否认汪伪政权。

    二月十三日美国国会通过对华贷款三千万美元,三月七日再由联邦进出口银行贷予滇锡贷款二千万美元。

    英美法等国尤且在欧战爆发前后,抽调兵力,增强远东地区的防务。

    日汪方面,高陶出走,密约揭露以后,据当时担任汪精卫的秘书,兼主宣传方针的「中华日报」总主笔胡兰成自承:

    「却说汪先生(指汪精卫)组府,周佛海、梅思平、丁默村等力主,陶希圣、樊仲云等则反对。

    希圣坚持战则全面战,和则全面和,惟我无可无不可。…..转瞬新年,汪先生飞青岛与王克敏、梁鸿志会商解消临时、维新两政府,陶希圣、高宗武出走香港,揭露密约草案,上海当时唯汪夫人留守,她命陈春甫以汪先生的随从秘书长名义,对此发表声明。

    「那天汪夫人(指陈璧君)叫我到愚园路汪公馆看春甫拟就的声明稿,我把它改了几个字,还有英译稿,是汪夫人自己改正,我因向汪夫人道:『希圣的三个学生,鞠清远、武仙卿、沉志远,怕七十六号也要逮捕,请夫人吩咐他们可以安心。

    』汪夫人怒道:『人家要我们的命,你还顾到他的学生安心不安心?』

    胡兰成又说:

    「日方有意把基本和约与战时暂定的协议混为一谈,单方面提出了一个草案,但因这边坚拒,遂成拦浅。

    及被陶高发表了,日方果然也惊,不得不又把基本和约与战时暂定的协议分开,后来南京政府成立,颁布的基本和约,即大体依照汪先生与近卫所作的,仅是些原则,多少也是陶高事件所赐。

    」

    时在青岛的汪精卫、周佛海等人当时的反应如何?据当年日方负责主持其事的犬养健,在他战后出版的回忆录:「长江还在流着」一书中说:

    「一月某日正午,我和矢野、清水等人在青岛市外海光寺菜馆午餐,因汪精卫和我们为合并南京梁鸿志维新政府、王克敏的临时政府一事,正在青岛开会,周佛海也在青岛。

    正吃饭时,周佛海忽打电话来,说他就来,约经十分钟周佛海到了,拿出发张文件给大家看,即二十三日大公报所载日汪密约消息。

    周佛海对大家说:『我对不住你们。』因此大哭,矢野君便说:『这不是真正的原文,不过他根据每日会议情形,所写出的,…..周君,你只是哭,无非承认自己战败了。

    』」

    犬养健又说:当时密约会议,因恐高宗武泄漏,所以警戒非常严宓,日方由矢荻,华方由梅思平负责收藏文件,任何小纸片,都须留下,不得携出会场之外。

    据他们推测,高宗武等将每日结果,牢牢记住,一条一条写下故与原约无异。

    后来该密约正式签字公布后,当时英国驻重庆的外交官,甚为读佩伪中国情报工作之巧妙。

    高宗武等,此次殊表现其国际大间谍之最高技能,因而使得对方的周佛海,不能不为之大哭。

    犬养健又谓:六日晨日方始发现高陶二人失踪,大为狼狈。他指出,根据他的调查,此一事件系由杜月笙出资进行。

    汪精卫派特务刺杜

    轰动一时的高陶事件尾声,高宗武想出国留美,继续深造,由杜月笙经手替他办好了护照。

    当他知道杜月笙因为他们的事高空遇险罹了气喘重症,他非常不安,曾在美国为杜月笙遍访名医,请教病因及治疗方法,而且经常寄回药品,历时多年。

    民国三十八年大陆撤退,高宗武特往日本觅获一处终年气温与气喘病患较为相宜的地方,劝杜月笙举家东渡,以便休养。

    结果是杜月笙再度避乱香港,终至一病不起;高宗武在美国惊息噩秏,至为伤悼,曾函请他的好友李毓田代为致祭。

    民国五十六年夏季他曾专程来台一行,亲赴杜月笙的墓前,默哀致敬,凭吊良久。

    陶希圣则由杜月笙派人严密保护,暂住九龙,他曾形容这一段时期的生活─

    「我家寄住九龙根德道。

    根德道是在上九龙塘。从下九龙塘到上九龙塘,只有一条马路。那马路上,时常有各式各样的人行走。

    就中就有杜公馆指派来照应我们的安全的朋友们。

    「上海方面并没有放松我一步。

    有一次,从上海到香港的秘密工作者之中,有七十六号派来的一人。他带着白色的药粉和手抢。

    他的任务是如果无法在我家下毒药,即在杜公馆请我吃饭时用枪袭击。

    但是那位同志到香港后,将他的任务报告杜先生,他也就不回上海去了。

    「我家的菜每天都由冰如自己到市场去买,自己拿回来做。他们要下手放药,是得不到那样的机会的。

    「尖沙嘴过海的轮渡,是港九之间的咽喉。任何人从那里走过,必然会遇着熟人。

    有一次,香港的皇后电影放映伊利沙白的英宫六十年。我很爱过海去看,又怕暴露形迹。

    于是我带上从上海街买来的一撮小胡须,到尖沙嘴搭轮前往。次日,杜先生派人来警告:『你带假胡须,更容易被人发现。

    』」

    为此「高陶事件」,汪精卫对杜月笙恨之入骨,他曾恨声不绝的说:

    「我跟他有什么难过?

    他竟这么样来对付我!」

    当时,他下令伪政府特务头脑李士群,专程到广州指挥,派遣凶手,到香港去解决杜月笙。

    幸亏杜月笙防范严密,刺客没有下手的机会,因而作罢。但是汪精卫仍不甘心,他再派人运动香港差(警署),借口有人密告杜月笙是「流氓」,要把他驱逐出境。

    王新衡首先侦得消息,十万火急的去过知杜月笙。但是杜月笙不肯相信,他付之以淡然一笑,反过来安慰王新衡说:

    「不会有这种事情的,新卫兄,你放心好了。

    然而,过不了几天,柯士甸道杜公馆,和告罗士打的长房间,居然有差馆的人跑来说是奉命搜查。

    这一下,杜月笙方知事态严重,内情必不简单,于是他便去跟王新衡商量。

    王新衡觉得,为了正本清源,澈底消除汪精卫的阴谋诡计,应该把事体闹到香港总督那边去,当时,俞鸿钧正任中央信托局局长,住在香港,而俞鸿钧在他担任上海市长时期,招待过香港总督,他和港督私交弥笃。

    因而建议俞鸿钧,以非正式的国民政府代表身份。向港督送上一份备忘录,说明杜月笙是中国的高级官员,社会领袖,他是国民政府正式委派的振济委员常务委员,又是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此外尤且兼任国家行局交通银行的常务董事,以及国家资本占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中国通商银行董事长。

    他指出港警搜查中国官员的住宅,及其办公会客的地点,纯然是非法而无礼的行动。

    港督奉到了俞鸿钧的备忘录后,当即表示道歉,同时保证此后不会再有类似情事发生。

    一桩公案,就此了结,汪精卫的报复,迄他本人病逝东京,狡计一直无法得逞。

    在国人交相署骂声中,汪精卫等一干汉奸,在南京成立伪政权,他邀约在上海的德、意、日三国驻上海的外交官、侨领、使馆人员,由日、伪军数百人随车保护,自上海开一列专到南京,参加他的「还都典礼」。

    当这一列车驶近浒墅关,便由忠义救**潜伏上海的地下工作者,预埋炸弹,轰然一声,列车全毁,死伤汪伪贵宾,和日伪军数百人,酿成重大惨案。

    杜月笙在香港得到捷报,不禁领首微笑,频频说道:

    「我们送的这一串鞭炮,着实不少!

    」

    铁血锄奸行动频繁

    军统在上海设有工作站,站长是周道三,它直属军事调查统计局。

    情报工作「行动」一环,则向由戴笠亲自指挥,他觉得上海需要成立「行动小组」,杜戴一家亲,戴笠便请杜月笙介绍一位负得起责的人,担起这个出生入死,冒险犯难的要紧任务。

    杜月笙介绍的是陈默,他叫陈默去做,陈默,字水思,中等身材,精神抖擞,他是杜月笙的得意门生,在军校高教班受过训,抗战之前在做上海警备司令部稽察处经济组长。

    陈默是杜门中后起之秀的狠脚色,辣起手来断乎不下于顾嘉棠,论头脑精细,胸中学问尤其还在顾嘉棠之上,更理想的是他有军事训练基础,条件非常适合。

    陈默既然是奉杜月笙之命,加入军统,展开「行动」,他便有资格在黄浦滩「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枪有枪」,他可以获得杜门中人握有的广大群众心甘情愿支持。

    上海行动小组和忠义救**老干部严密配合,制裁敌伪的锄奸工作,自此轰轰烈烈的展开。

    二十七年一月十四日,正在活动上海两特区法院院长职务的范罡,是在黄浦滩上享誉十多年,专替强盗开脱的所谓「强盗律师」,当日他走到威海卫路一百五十五弄二十号他家门口,迎面飞来一颗枪弹,他猝不及防,当即倒地毙命。

    次日各报腾载,轰动一时,暗杀的手法干净俐落,是为陈默接事的第一件得意杰作。

    紧接下来,腼颜事敌的「上海市民协会」负责人尤菊荪、「市民协会委员」杨福源、「上海市政督办公署秘书长」任保安,「市民协会主席」顾馨一,还有日本人伪绥靖第三区特派员中本达雄,都先后遇刺,饮弹毕命,在七月底前陆续被刺尤有范耆生和郑月波。

    这里面大有杜月笙的老朋友在,如像同年八月十八,在自营的中央饭店见杀的陆连奎,便是公共租界跟黄金荣地位相埒的清帮弟兄,捕房头脑。

    陆连奎当杜月笙势力打进大英地界,一向跟月笙哥交谊宓切,合作无间。

    再如法捕房的副探长曹炳生在马路上中枪,他等于是杜月笙的部下,又如当年同心协力,开大公司的知己心腹俞叶封,也因为参加了张啸林所组织的「新亚和平促进会」,主持棉花资敌工作,而被杜月笙的学生子,大义灭亲,用机关枪扫死在更新舞台的包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