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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干了

    夜婉儿赶去雷声阵阵之地,却见舟曲完好无损地立在那儿。

    他已恢复成仙人模样,眉心一点朱砂。手上磨出的痕迹,面上的疲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上带着点屈辱又有点回味,握紧手掌抑制住颤抖,喜极而泣。

    “我有预感,皇子殿下经此一役,会逐渐落为俗人,很快他会进地牢,他会想修炼,他会经历刺激,在危急关头,饥不择食到再低劣的法门也愿意……”

    到那一步,他们才算真正大功告成。

    不得不说这位仙官长得极为好看,一派仙风,容貌美艳不可方物,此刻他鬓角飘逸长发被冷汗浸透,美眸中带着无垠亮光,饱含真挚热切与感动,神情极尽复杂,既庆幸又怅然若失。

    “你的雷劫呢?”夜婉儿左看右看,不明所以。

    “假的。”舟曲手心里从灵宝仙官那儿弄来可以让他维持不同于他平日作风的“分神符”已经燃烧殆尽,而后拍了拍身上灰尘,一直在抖的手,总算被他一把握紧。

    他终于可以不用在魔尊面前假装,天知道每一句半真半假的谎言,他都用尽了气力。

    靠近魔尊的每一步,他都心慌意乱,心如擂鼓,随时准备谎言被拆穿后立刻求饶,这太考验他的良心和有限的实力。

    他就只是个小仙官啊,连宫主都不敢亲自来,他怎么敢当着神人的面睁眼说瞎话还能不被拆穿。

    “我并未透露半丁点天机,又哪来的雷劫!”

    “那雷声和劫云……”

    “请天工雷爷做法罢了。”舟曲道,简直难以置信他竟然能够在一代神人眼皮底下蒙混过关,起初司修宫主把这个可怕的任务交到他手里,他就做好了仙格可能要没的准备,他就竭尽所能去各种哭求,想不到传说中的一代神人魔尊陛下竟然真吃这套,魔尊答应前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踏上了仙生巅峰,他生怕任何仙官知晓,每时每刻都担心这就是一场梦。

    “所以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夜婉儿心惊肉跳,她头一次来见神人至尊,其他的一无所知。

    舟曲忌惮地望向魔殿所在的方向,带着她直奔天界,及至安全之地,他这才按捺住激动,解释道:“没有什么命盘,没有仙定命格,任谁也不会想到,我等对付那位是顺天而为!毕竟那位可是……唉!”

    这位舟曲仙官面露惧意,他在人界不敢妄议魔尊,在天界却不敢提及那位,哪怕那位已经转世成人。

    凡界谁都能当这位皇子是普通少年,但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当初在天界,天帝都要敬他三分,对方站在九天之上冷冷地给众仙施舍个眼神,都能惊艳四座,让群仙受宠若惊。

    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等人竟然能名正言顺地踩在他头上。

    而且最让他们兴奋的是,这种时候,谁上去踩一脚,那都是将来的功臣,若能踩成了,那便是最大的功臣。

    “那之后还去吗?”

    “不去了!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崇泽大人不愧是崇泽大人,他亲自出手,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呢。”

    “既然已经成了,为何还要特意以道谢的名义再去说一遍谎言!”

    “半真半假,崇泽大人拆不拆穿,取决于他愿不愿意继续,他不愿意,那么他自然不在意我话里的漏洞,这么来一出,主要是想说我等也有苦衷,以及我等也不愿和崇泽大人交恶,凡事留一线吧。”

    “那我说的我还会过去,不就食言了吗……”夜婉儿道,“其实我还挺想和这位尊上多接触的。”

    “谁不想和他多接触!”舟曲反应极大,心道,“要不是骗他的负担太大,谁不想……”他也算是混迹天界多年的老仙了,籍籍无名,“像我等这样的小仙,什么时候有和崇泽大人密切接触的机会。”

    时至今日,舟曲都难以置信。

    他请动了魔尊!

    他竟然真的请动了一代神人魔尊陛下出手对付那位的转世!

    魔尊不愧是尽善尽美之人,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魔尊走之后,皇宫历经浩劫却气数大涨,皇子殿下经历了一连串的波折后,心情持续萎靡不振。

    这才是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舟曲带着夜婉儿径直回到天界司修星宫,司修宫主亲自接待了他,整个星宫在得知突然出现在乾王宫神来一手的魔尊陛下,竟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官请去的以后,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凝滞之中。

    请动了魔尊崇泽?就凭你?

    “其他仙官挖空心思,想尽办法,可我们星宫只需一步,请魔尊大人就够了。”夜婉儿见舟曲不知为何根本不说话,便代他说道,“高,宫主实在是高啊。”

    风华绝代的司修星宫宫主面容僵硬,嘴角抽搐,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只是随便差遣了个不听她话的小仙官,没想到竟然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对,你说得对,一切皆在本君意料之中,你们并未让本君失望。”

    “但是魔尊大人说,他和您八百年的交情可能就到这里了……”

    司修宫主笑容一僵:“……啊!!”

    而与此同时,得知魔尊崇泽竟在乾王宫出现,而且是被请去的天界仙官们都震惊了。

    “还可以请魔尊崇泽大人?”

    “人界那位竟然不介意出手相助!他不是最反感我等僭越凡间事吗?”

    “难道崇泽大人也跟那位有仇?”

    “真的给好处就行,没开玩笑吧!魔尊这么好说话的吗,到底是哪位大仙,怎么做到的?”

    “魔尊只拿好处,不沾因果……我等要的就是那因果,那是功德无量!”人眼里的好处,不过是仙官指甲缝里的一丁点罢了,岂能跟无上功德相提并论,功德关乎他们的仙格和福泽。

    “现在还有机会吗?”

    “没机会,神人不干了。而且皇子殿下的状态……”

    虽然他们很想借此机会前去和魔尊打好交道,若能既对付那位的转世,又能跟一代神人踏上同一条船……想法很美,他们羡慕嫉妒恨最先请魔尊的那位仙友的机智和魄力。

    然而,司修星宫的这份喜悦持续了半月,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舟曲在宫主的催促下,带着夜婉儿火急火燎来到魔殿外,硬着头皮在太上长老的带领下来到殿内。

    “崇泽大人,大事不好了,您可能还得去皇宫一趟。”夜婉儿道。

    阎云柯手持钓竿,正在冰湖旁钓鱼,道:“哪个皇宫?哪有大事。”

    舟曲见他半点不上心,道:“就是那个您去乾王宫对付过的少年,让他在极短时间内经历了一连串打击……”

    “打击?”阎云柯不以为意。

    “整个皇宫之人经历那等乱事,却只顾觅宝邀功,皇子殿下无人去救。”

    阎云柯手里的钓竿稍晃了下,是的,是他干的。

    “皇帝大大嘉奖了那场浩劫中得以突破的皇族小辈、世家弟子,唯独对发现那所谓小宝物、本该功劳最大的十九皇子很随意,当众赏赐了有限的几瓶他用不了的灵液,连比他大三天的十八皇子得到的皮毛也不如。”

    总认为父皇很好的小皇子,大概终于意识到皇帝的偏心吧……

    “他经历了这些事,想要修炼了,可比他小的孩童都炼灵成种跨入修炼第一重境,唯独他了无希望,总之从那之后再没有笑过。”

    阎云柯稳住心神,置身事外地道:“这不是很好吗,那少年郁郁寡欢,你们不得乐上天。”

    “是啊!”舟曲丝毫不知廉耻,好似理所当然合该如此,“我们原本也以为是单纯的郁郁不得志,所以沮丧,可万万没想到情况突然就变了……”

    “哦?”

    “起初十九皇子独自在庭院里失神,五岁的诸侯之子突破灵种境后去他面前炫耀,好像要抢他屋里的什么东西,那位十九皇子分明从未修炼过,但是突然一巴掌把这位诸侯之子的牙给打掉了三颗!”

    “……”

    阎云柯略微吃惊,佯装不在意,道:“居然如此?”

    “是啊!他自己好像也很吃惊,那诸侯之子肿着脸,叫来一群十岁以下孩童,一窝蜂上去揍人,却被十九皇子挨个爆锤了一顿,哭着喊着回去了。”

    “然后?”

    “然后他自己走进了地牢。”

    阎云柯想起来地牢里还有所谓的老师,但按照这些遭天诛仙官的恶意,多半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便是缺德至极的邪术,不知“被关进去”和“自己进去”有无不同。

    “你们不是该高兴?正好合上了。”

    “可惜得很,并没有!诸侯联手王宫贵族纷纷进宫讨说法,乾帝一听还有这事,大喜,亲自进地牢把他接了出去,为他大开太学院之门,请太师教他读书识字。”

    阎云柯听得挺乐呵,很是不在意地道:“所以问题在哪,在他时至今日竟然还不会识字?还是乾帝把有力大潜力的他送去学习,却不兼顾修行一事?”

    舟曲这样一听,觉得言之有理啊,乾帝依旧没有收回自己所言不让对方修行的话,而那少年已经十岁了,哪怕突然力大,耽误了最佳修炼时间,也迟早泯然众人。

    但见魔尊完全事不关己,自己请不动,其他仙官亦然,舟曲心里隐隐平衡,便回去了。

    可渐渐的,不只是他,所有想踩那少年的仙官们全发现了。

    不对啊,皇子殿下真转运了!

    皇帝虽说过不让他修行的话,但那太师是个高阶修士,太师惜才,见他学习速度快,修行方面也一起教了,而皇帝从始至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突破境界后,万分欣慰。

    于是,皇子殿下身边的人变了,身边人的态度变了。

    随着他实力变强,气质清冷沉静,出手凌厉果决,手段锐利,反而赢得了不少敬畏心或货真价实的尊敬礼待。

    起初天界仙官们还敢窥视他,托梦自己凡界族中小辈,给他弄去了不少阻碍,结果能人不愧是能人,一旦崛起势不可挡,送去的绊脚石,都给对方垫脚了!

    短短几年,原先落后的皇子殿下成功炼灵成种,入第二重开窍境,成了乾王宫最年轻一辈,和原先最受宠爱的十八皇子旗鼓相当的存在。

    然而最让他们提心吊胆的是,一年又一年,皇子殿下渐渐长大,他的容貌越来越像他们熟悉的那位,性情也越来越贴进他们熟悉的那位,直到成年后,偶尔凤目斜斜看来的一眼,便让他们胆战心惊。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们看到那张脸,听到那声音,好像那位回归了一般,如何再敢再乱来!

    这时候执着于“报复”的天界仙官们,都不可遏制地想到了某位神助之人。

    崇泽大人有过一次出手经历,若能够请他再次出手……以他的本事,或许能引得对方对魔道心生向往,不上天,不入土,留在人间受苦即可!

    可魔尊崇泽大人说过绝不插手那少年之事,竟然真就不插手!无论仙官们如何旁敲侧击,献上好礼,各种恭维,软磨硬泡,完全不为所动,起初三年,尊上很排斥,他们也不好硬提。

    转眼十二年过去,魔尊大人俨然好像完完全全忘了乾王朝和那少年。

    天界仙官们在魔殿外集会时,阎云柯正百无聊赖地手持钓竿,在冰湖旁钓鱼。

    鱼线没入冰窟窿之中,冰湖不大,据说湖底布有禁制,直通大海。

    平时阎云柯话不多,等他往湖边一坐,那话就更少了。

    钓鱼是魔尊崇泽最大的爱好,据说他曾经为了钓一条深海罕见的骨鲲,候了整整二十年之久……

    但这些年不知怎地,但凡有仙官拜访,他钓鱼便有如神助,不出半刻钟便会钓起一条不错的鱼,而今日更是离谱,他才刚坐下,一条一条的骨鲲接连上钩,俨然就好像他的鱼钩掉进了本该独行却成群的骨鲲窝,而且排队似的等着上钩。

    他每钓起一条,冰湖外不远处围着的仙官们接连叫好,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好!!”

    “崇泽大人神乎其技!”

    “骨鲲这般难钓之物,崇泽大人技艺超群,气运盖世。”

    阎云柯一阵无言,事实上他正是因为不会钓鱼,所以才把钓鱼当成爱好,因为实在钓不起来,才会因为钓起一条感到尤其愉悦。

    就在这时,商澜太上长老皱眉走上前来,对他道:“尊上,有处死牢被破,里头有只……逃进了附近一座大城。”

    阎云柯正好钓鱼钓到索然无味,问:“哪一座?”

    “云荒城,在魔域外千里处的古国境内,”商澜道,“若不制止,恐怕又会引发一阵祸乱,害得魔域风评受损……想要请尊上前去的那位说,报酬是一座岛屿,附近海域里鱼类极多……我说尊上诸事繁忙,哪有闲暇管这种小事,尊上若是没兴趣,我会让南垣宫宫主亲自去看看!”

    阎云柯迫不及待起身,道:“不必了,你替本尊招待他们,湖底禁制重改,另选海域,别再让任何人往本尊鱼钩上放鱼!”

    商澜太上长老欲言又止,正色道:“谨遵尊上之令。”而后狠狠瞪了旁边掌财的乐清贫太上长老一眼。

    与此同时,其他仙官竖起耳朵听到大城,云荒城,第一反应这是哪位仙官的手笔!

    出于对那位转世皇子殿下的关注,他们对乾王朝麾下城池与山林如数家珍。

    云荒城,那不是是两年前并入乾王朝的大城?但凡这种城池中出现危险,正是年轻一辈历练的好机会,不出意外乾王朝年轻一辈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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