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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仇人见面乱出招(下)

    祝童不想太引人注意,借口上卫生间落后几步。

    陈依颐他们刚离开,梅兰亭凑到祝童身后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李医生,帮帮忙好吧?马上要拍卖我的画,替我抬抬轿子。”

    所谓抬轿子,就是人为太高拍品的价格,以造成虚假的繁荣。

    祝童本想回绝,听到梅兰亭语气里的哀怨,微微点点头。她身上的压力够大了,举手之劳能帮尽量帮一下吧。

    史密斯先生好像很配合,祝童每次举牌他都会跟着竞价,到后来,拍卖师有点可怜不幸的七号了;从头到尾,七号牌被多次举起,却没有拍到一件东西。

    九号牌的史密斯先生,实在是太有钱了。

    转天,上海的各大媒体都报道南方拍卖行的消息,梅花玉印被拍出九千万的天价,不知出乎多数人的预料,也使拍到梅花玉印的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一拍成名,迅速成为各大媒体争相采访的对象。

    “真他妈的聪明,就是贵了点。”网络信息中心的办公室内,祝童丢开报纸把张扬叫进来,递给他一张文件:“小张,真舍不得你走啊。”脸上的笑,自己都感觉虚伪。

    周东从外面走进来,拍拍张扬的肩膀:“阿扬,工作需要,不好意思,我周东又回来了。”

    张扬哭笑不得的看着调令和任命文件,办公室的副主任有三个,他是第四个。

    “主任,我们住在一个宿舍。那小子最滑头,三天两头往回带妞……。”周东满意的坐在陈依颐以前的位置上,向老领导大吐口水。

    “宿舍。”小骗子心头一亮,打发周东去和网络信息中心的年轻人见面,自己走向吴助理的办公室。

    七月初,叶儿在封闭半月后,终于被允许在周日休息一天。

    祝童得到消息早早就回到苏娟家,他在海洋医院要了间宿舍,刚收拾好。

    这完全是吴助理帮忙的结果,祝童以前从没想到过医院还有如此好的福利,所谓的单身宿舍与都是些的一室一厅公寓房,专为那些年轻的医生护士婚前临时居住提供。

    按照标准,医生住的单身宿舍应该是两人一套,祝童属于医院有实权的中层干部,在吴助理的协调下得到了一套单独的宿舍。叶儿不在家,他自我感觉住在苏娟家怪怪的,也不太方便。

    夏天,大家穿的都比较单薄。上海人出门都很注意仪表,在家里穿得多很随便。苏娟的身材、肌肤,啧啧;小骗子实在不敢老吃叶儿姐姐的豆腐。

    另一方面,祝童现在身体确实很虚弱,虽然有车,每次回到苏娟家都要累出一身汗。有了宿舍,他下午就能借口外出,躲在那里修炼蓬麻功。

    祝童刚放下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礼物,就被苏娟的老公叫到里屋去看电脑。

    从上周开始,中田船务和江都钢铁的消息明朗化,股价也象坐火箭一样,连着出了三个涨停板。

    上海男人哀叹自己又没抓住机会,只买到一万股江都钢铁,再去挂盘,两只st已经同时挂公告停盘,等待公司发布确切消息公告。

    大家都知道了这两只股票要咸鱼翻身,谁还肯卖?

    尽管这样,上海男人还很是扬眉吐气一把,账面上已经赚了将近两万,把以前的亏空补上不少。

    “你圈了多少?”上海男人羡慕的问,在他眼里,李想医生与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不知道,五十万全投进去了。”祝童不在意的说。

    他出手早,账面大约十五万股左右;看股价,自己大约也赚了二十多万,心情大好。如果开盘股票一定会疯长的,也许十倍二十倍也不一定。那样,买房子的钱就足够了。

    “会停多久?”上海男人同样在算自己的小帐,比祝童还心急看到复盘后的收获;尽管他也知道这种资产重组的大利好要经过严格而烦琐的审批核对程序,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两只股票不可能复盘,还是问:“有新消息吗  ?”

    “我哪里会有消息?”祝童苦笑着,上海男人果然被自己带坏了。

    “天啊,你和财神和尚一样高明。你比他还高明,财神和尚周一才开始推荐这两只股票,而你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上海男人感慨着,打开一段视频;小骗子得以有机会目睹无聊大师的弟子真诚和尚的风采。

    只看卖相,财富和尚确实有一副好皮囊,眉清目秀白面无须,一双大眼十分有神;讲话时口齿清晰、条理清楚,不慌不忙侃侃而谈,让人感到真诚无比。

    真诚和尚没有一般股评人那般指点江山的嚣张,说出的话也没有云遮雾罩的所谓曲线、技术面之类的术语。废话是少不了的,但真诚的废话不多且说得很有技巧,把专业词汇演绎地简单明了却还能妙语频出。

    本来佛经里的废话就多得是,真诚以华丽的佛家语言,将简单的分析和大胆的预测归功于借助得自佛祖的慧眼和认真的思考,给迷茫的广大散户股民指点出一条金光闪闪的财富之路。

    小骗子暗笑,有无聊这个曾经的股市鳄鱼做师父,有莲花基金做后盾,真诚闯出如今名头一点也不意外。

    所谓一将功成万股枯,真言成名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活跃在股市上的私募基金经理和券商机构恨得咬牙切齿。在无聊面前,他们玩的大部分把戏根本就毫无意义,只看无聊想不想借真诚的口戳穿他们的圈钱骗局。

    “和尚的话闲暇时听听可以,但是,不可全信。”祝童看到一半就失去兴趣,提醒上海男人一句。

    很明显,无聊的金莲基金也是要赚钱的,真诚抛出的只是些骨头,或者要借助散户的力量打击对手。比如这次,财富和尚开讲后,大量的买盘蜂拥而至,但真正能买到中田船务和江都钢铁两只st股票的只是极少数散户。在此之前,无聊的金莲基金有一周以上的时间低价吸纳股票。如果不是祝童和苏娟,上海男人连这一万股都买不到。

    小骗子不能不佩服无聊大师的眼光,真诚和尚这样的相貌、风度,就是不穿袈裟也能骗得不少人的信任;股评家的行列里,歪瓜赖枣不成人样的主太多了。

    骗子的年年有,如今特别多。为股民指点迷津和为寻常百姓排遣烦恼,根本就是两个境界的东西,得到的回报也是天壤之别。真诚不可能长久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最后会如何收场呢?

    祝童不禁替二师兄逍云庄主担心:他还在雇用胖子充门面赚取香火钱的低级敛财阶段,人家金佛已经进化到培养小白脸进军金融领域了。

    苏娟在厨房叫老公下楼买酱油,祝童才清净下来。

    如果想得到消息,对祝童来说不是很难的事,无论蓝湛江还是田旭洋都会乐意提供的;但小骗子这几天根本没联系他们,也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只听柳曼湘说蓝湛江和田公子的谈判大概很顺利,与无聊和尚同时参股中田船务和江都钢铁,目前已经进入计划审批阶段。

    区别是,蓝湛江用的是东海投资的壳,无聊是以一家船运公司的名义。

    过去的一周,祝童更多的精力放在史密斯.  沃森伯格身上,梅花玉印被从南方拍卖行直接送进中国银行在上海的保险库内封存。由于各方面都不知道这个凭空出现的有钱的二百五是什么来头,寻宝活动暂时出于停顿,大家都在观望。

    史密斯却忙的很,他这次来上海的公开身份很奇怪,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亚洲事务专家,在繁华的浦东金茂君悅大酒店长包商务客房,租用的写字间也在金茂大厦内,每天高朋满座,基本上不出门。

    金茂大厦和东方明珠是上海的地标,没谁敢在这里公然抢劫或绑架。出钱收购?史密斯先生根本不缺钱。

    凭借在拍卖会上闯出的名头,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结交了一批在上海十分活跃的台面上的人物。

    出入史密斯办公室的有著名的专家、教授,有知名企业经理、老板,有著名的记者、编辑;还有沪上几家外资银行的高级经理。但是,史密斯先生与欧美商会的人没有交集,那些国际实业家对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或史密斯先生不予置评。

    当然,史密斯现在的朋友还是有倾向性的,论起口碑,基本上都是些有奶便是娘的墙头草。史密斯先生很快就显示出对朋友的诚意,出资赞助了多项研究项目,据说都是金融或经济领域的“高端课题”,在他身边迅速聚集起一帮有影响力的喉舌。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的几项研究结果,以参考资料或专访的名义,逐渐出现在一些金融期刊上。

    祝童搞不懂史密斯在耍什么花样,他如此大张旗鼓俨然一副明星架势,难道是有钱没处花,到上海演戏来了?史密斯先生每次露面都少不了两个人,一个是萧萧,另一个是宋中仞宋公子;他难道不知道宋大绣花枕头已经是个丧家犬?

    “叶儿几点回来?”苏娟从厨房探出头。

    “该到了吧?早上我说去接她,叶儿怕花钱,说是搭同事的车回来。”祝童有点无奈。

    门响,上海男人和叶儿一道走进门,还有黄海。

    “我到南京出差,顺路把叶儿送回来。”黄海把提包交给祝童,和小骗子打个招呼:“听说你在拍卖会上替人抬轿子,有钱挣没?”

    “哪能呢,我不会挣那样钱。”祝童笑着让座倒茶,才仔细打量叶儿。

    她还穿着作训服,两周不见,叶儿黑了,也瘦了,最大的变化是披肩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整个人身上多了分英武之气。

    想来吃了不少苦,封闭训练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祝童喜欢诗情画意的叶儿,心里对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有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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