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但我还是忍不住等下去。也许，也许其实我并没有在等他，也许我只是留在了这里……如此，而已。

    ——岑桃夭——

    [一]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姑娘，我日日都能在此见到你，你是否是在等着谁来？”

    “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

    “夜深露重，姑娘早些归家吧，莫要着了凉。”

    “他不会来了……”

    又是这个梦……

    我睁开了眼，望了眼窗外，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拂玉听到动静后，推门而入，“姑娘，又这么早醒啊。天色还早，您再休息会儿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近来我总有些不安，似乎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了。”

    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黎明初晓，一个人，我一个人走在晨昏交替间，一个人踽踽独行，异常的沉闷，凝重。

    “朝飞暮卷一月天，杏花雨落二月翩。陌上繁花三月遍，最是相思四月间……”

    迷雾中，我隐约听见有人在歌唱。

    “五月云淡风轻牵，六月江南署正炎。七月藕折丝不断，八月蝉静桂花甜……”

    “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

    “我在这里等着你，我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

    “你来了。”拨开迷雾，我看见河边有一个女子。

    她转过脸来。我的手猛地攥紧，我认得她，是她，是我梦中的女子。呵。我勾了勾嘴角。松开了手，我再次看向她。

    我第一次明白，原来人生中的许多偶然相遇都是刻意的。就像我眼前的女子，她为了与我相遇，费尽心机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嘴角的笑慢慢变成讽刺，我冷冷地盯着她，“姑娘，我可在哪儿见过你？”

    “阿沅啊，你果真是不记得我了么？”女子苦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阿沅，你还是放不下么？”

    我愣了愣，皱紧了眉头。阿沅，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唤我。我认得她吗？她说我放不下，我该放下什么？我究竟遗忘了什么？

    “呵，也罢，也罢。我今日来，是想叫你帮我个忙。”

    [二]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可他始终没有回来。我只怕我等不到他来了……”

    她说她叫岑桃夭，是河畔一株桃花树修成的桃花妖。她还说，她是我的故友。

    在她一千岁前，她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小妖，与别的妖一般无差。直至她一千岁的那年，她遇上了了空，颠覆了她的一生。

    那时候她还像众妖一般，惧怕道士，可她实在是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觉得就算死也是无所谓的了。而了空，恰巧便是专门收妖的古月门中的道士。

    初见了空的情景，她记得格外清楚。

    “你，不怕我？”

    她倚靠在树上，一脸戏虐地望着他，“怕？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是专门收妖的道士。”

    “那又如何。”岑桃夭轻笑着。

    可她一直不理解，了空是这样想升仙，他为什么不在那时就杀了她？

    岑桃夭行至树前，伸出手来抚摸着桃花树的树干，“就是这棵树，就是在这里我遇见了他。我记得那时你也是常来这儿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它？”

    我沉默着，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却始终未能回想起丝毫。

    她见我不说话，目光黯了黯，“倒是我忘了，你该是早就记不得了。”

    “可我不会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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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虐心古风小说，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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