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厢，席惊岁率先推开门。
“席总。”
包厢内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席惊岁颔首，而跟在她身后的李不言这才见到了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阿言，这是蒋导，知名的导演。”席惊岁介绍道。
李不言有些茫然，“蒋导你好。”
蒋导微微点头，“你好。”
三人落座后，服务员就将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了上来。
只是此刻的三人都无心品尝美食。
席惊岁在思考李不言有几成可能会答应去演戏。
蒋导在观察李不言，想看看他到底适不适合去演自己新戏的角色。
而李不言还处于懵逼之中，他不停揣测席惊岁的想法，试图从过去以及刚刚发生的事情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他不明白阿岁为什么要让他来见一个导演，还是个帅哥导演……
阿岁是侧重导演，还是侧重帅哥？
如果是导演，见他干什么。如果是帅哥，那阿岁该不会是想摊牌，跟他说自己移情别恋了让他滚蛋吧？
一想到这个，李不言就有点惶恐不安起来，咬着小勺子不放。
暗中观察李不言的蒋导忍不住皱眉，席总养的这只金丝雀不会是个傻子吧，不吃菜吃什么勺子。
他上下扫视着李不言，从相貌条件以及气质举止方面来看，算是勉强符合《不及哀思》的男主选角——只是和照片里看到的还是不一样，少了点神韵。
罢了，有就不错了。
席惊岁左瞥一眼李不言，右瞅一下蒋导。
阿言吃勺子干嘛，晚饭没吃饱吗，哦他好像没吃晚饭，要不要让服务生多加几道菜？
蒋导皱眉干嘛？难道是不满意阿言，要是他待会说不合适怎么办，阿言会不会伤心？
向来自持冷静淡定的席惊岁有点不冷静，也不淡定了。
菜上完以后，伴随着包厢们被关上的声音，蒋导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先生，关于我们这部电视剧，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蒋导的话让李不言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电视剧？”
蒋导没想到李不言居然还不知道，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席惊岁。
席惊岁接受到来自蒋导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蒋导最近要开拍一部新的电视剧，名为《不及哀思》，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主演。”她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蒋导接过席惊岁的话茬子，“上次无意间看到了你和席总的合照，就觉得你同剧里的主演很像，想问问你有没有出演这部剧的意愿。”
李不言下意识问道：“是什么剧？”
蒋导以为李不言有了兴趣，赶忙乘胜追击地介绍道：“《不及哀思》是一部缉毒题材的警匪剧，女主是缉毒警察，也是卧底，潜入贩毒集团后结识了身为毒枭情人的男主。这部剧主调在于缉毒，感情线比较少。”
“毒枭的情人……”李不言的声音轻了点，似是呢喃。
“对，男主前期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只会玩乐的无用情人，性子软，长得好看，除此以外一无是处。因此很多人表面上因为毒枭恭维他，实际上却是鄙视他的。而女主打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也是后期男主反抗毒枭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蒋导轻抿了口酒，“你的外貌条件很贴合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席惊岁放下筷子，“女主角确认了是薛琦吗？”
蒋导点头，“薛琦的长相以及她本身的性格都跟女主很像。薛琦大火以后，《不及哀思》的书粉觉得薛琦是最合适的，制片方也很满意。”
听见薛琦的名字，李不言的握着筷子的手忽的颤了颤，筷子险些掉下。
席惊岁附和了蒋导的话，“她的确适合，骄阳之前也对薛琦赞不绝口。”
蒋导笑道：“薛琦在丰羽可受小宋总喜欢了，她突如其来的爆火，也少不了小宋总的推波助澜。”
让薛琦一炮走红的电视剧，在外人看来只是个小ip，事实上却是宋骄阳为薛琦特地挑选的，所谓的被踢来踢去，也只是为了加强薛琦“埋没多年的宝藏女孩”的人设。
蒋导将话锋再次转向李不言，“李先生觉得呢？这个角色怎么样。”
李不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不怎么样。”
蒋导一愣，却还是笑着说道：“李先生许是还不了解我们这个剧本，要不我和李先生加个微信，把剧本发给你，你回家看看？”
“不要。”李不言抬了抬眼皮。
他的语气过于冷淡，饭桌上的气氛也因他彻底陷入尴尬之中。
席惊岁这才察觉到李不言的不对劲，她抿了抿嘴，眸色暗了点。
她想过李不言会不配合，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配合。
他那种不情愿的情绪都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席惊岁忽然觉得，她平日里是不是真的对李不言过于放纵了，让他认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李先生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便是有缘无分了。”蒋导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如此拂面子，他的脸都黑了几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李不言是符合《不及哀思》男主的选角标准，可这也并不意味着蒋导就非他不可了。
要不是因为席惊岁现在还在这坐着，他可能就二话不说摔杯走人了。
作为男子，他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新锐导演，那臭脾气功不可没。
“席总，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席惊岁自知理亏，她起身，“今天真是抱歉了蒋导。”
“没事。”蒋导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轻飘飘地瞥了眼李不言，意有所指地说道：“席总，听闻席老先生喜爱摆弄花鸟，我对鸟类有所研究，若是席老先生哪天想养金丝雀，可得提醒他：脾气大的金丝雀别养，吃力还不讨好。”
“谢谢蒋导提醒了。”席惊岁心中也有怒气在，故意这么回道。
“要是席总也有心情饲养金丝雀，蒋某必定义不容辞，为席总精心挑选一只最乖巧的。”
蒋导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李不言埋着头，吃着碗里的食物，他没有再开口讲过一句话。
席惊岁也是如此。
包厢里安静的可怕。
席惊岁生来身份尊贵，从过去的席家大小姐，到现在的b·f集团总裁，席家掌权者。
她几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高高在上，得到他人尊敬的。
蒋导虽是名导，但再有名的导演，在面对真正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也得乖乖低头。
席家在娱乐圈方面涉猎不深，除了给宋家做替补的娱乐经纪公司外，别处产业同娱乐圈再无瓜葛。
放在平日，席惊岁怎么可能会跑来和一个导演吃饭？还在那同这个导演聊天。
她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不是端端正正地摆在她面前的？何时需要她自己特地跑来取？
若她真想内定《不及哀思》的男主角色，一个电话便能解决，哪还要在这坐着。
或许，心软本身就是错的。
蒋导从茗歌轩走后，就接到了薛琦的电话。
“蒋导，你那边男主角定好了吗？”
“刚见了一个，长得可以，但是个脾气大的情人，十有**不行。”蒋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起来还得花一段时间找男主角才行。”
薛琦贴好面膜，听了蒋导的话，忍不住调侃道：“情人？我们的蒋导居然还会亲自跑去找大佬的金丝雀？”
薛琦同蒋导是多年的老友，关系一直很好。
她也清楚蒋导这个人，身上有着文人的自视清高，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有金主的、被包养的小鲜肉。
可惜的是娱乐圈几乎人均被包养，出淤泥而不染的少得可怜，大多都已经被淘汰了。
“没办法，实在找不到人了，而且圈养这只金丝雀的，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蒋导发动了车子。
薛琦有点好奇，“是谁啊？”
蒋导故意卖关子：“是个巨佬。”
薛琦猜了好几个人都被蒋导给否决，她急了眼，“到底是谁啊？”
“和这个巨佬比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些人都只能说是煤老板、暴发户。”蒋导给了点提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薛琦拍了拍脸，让面膜更服帖点，“总不会是小宋总吧？”
“很接近了。”
“和小宋总接近的……”薛琦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排除了这个，排除了那个，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选项，“席惊岁？”
”yes，”蒋导打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回道：“就是她。”
薛琦一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真的？”
“不然呢？还能有谁。”蒋导开到了十字路口，见前面是红灯，就停下了车，“席总对她那小情人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想到，她那小情人干啥啥不行，脾气倒大的不行。”
“席总居然为了小情人亲自跑去找你？”薛琦还处于震惊之中，“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她那小情人啊？”
薛琦曾经是见过席惊岁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长得美，但随随便便扫上你一眼，就会让人冷汗直流。
哪有人敢对她这种居高位者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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