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即将来临,人家是进入复习状态,只有阮依的一些科目还是处于预习阶段。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专业几乎不划重点!阮依只好把叶米的书借来抄笔记,有六门考试课,她需要抄笔记的有三本。
幸好陆离在一旁指点她,不然抄了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要不先出去吃东西吧?快饿死了。”图书馆太安静了,阮依写在纸条上递给陆离,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们走出图书馆的时候,阮依在前面小跑着:“自由的气息,太喜欢了!”
陆离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图书馆对你来说有那么恐怖吗?”
“有!”她斩钉截铁的说,犹豫了又说:“其实也还好,主要是坐在里面逼着自己看书的感觉很不舒服。”
“还好意思说,你平常上课都干什么去了?”
“刚进大学的时候光想你去了,后来想好好学习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回答得一本正经,陆离简直拿她没办法。
他们吃饭的地方几乎没怎么变,都是来同一家。
那时候阮依刚来C大,陆离就是带她来这家吃饭。所以她对这个地方抱有莫名的好感,每次吃饭要她挑都来这里。
陆离照例先点菜,他今天穿的颜色比较亮。里面是焦糖色的毛衣,外套整体是黑色的,侧面是黄色点缀,牛仔裤搭上马丁靴。整个人显得很高挑,还带着一种文艺青年的味道。
阮依看着他点菜,修长的手指点来点去,不禁在心里感叹: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陆离点好菜坐回来了她还是一副花痴样,“阿离啊,你以前是不是特别受欢迎来着?”
“不是以前,是一直。”大言不惭,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虽然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但阮依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有这资本,再说他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爸问你是哪个专业,你说了什么。”
陆离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很诚实地摇头。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你说建筑学,这个专业还行。我当时就震惊了,C大最好的专业被你说得易如反掌,我当时就觉得你不是草包就是神人。”阮依激动的样子,可以用口沫横飞来形容了。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陆离竟来了兴趣。”
“那还用说?肯定是神人啊。”菜炒好了,两人开始动筷,阮依也就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和悦打电话给她要东西,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苏和悦以前不是找过你麻烦?动漫大赛那会儿我还怕你们合不来。”听到她们打电话,陆离问她。
阮依给他夹了点菜,才说:“那时候是她误会了嘛,这姑娘挺好玩的,没什么心眼。慕辰太没眼光了,对了,我发现,慕辰都不理我了最近。看到又交到新的女朋友了。”
“我们专业到期末作业多,又麻烦,忙点很正常。”他当然知道慕辰为什么不理阮依,给慕辰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阮依也觉得有道理,就没继续说什么。回图书馆的时候,看到花店里的红玫瑰,阮依想到那天陆离买了好多。就问他:“那天你们免费送玫瑰,和烧钱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要是送你钱你就没那么开心。”陆离说话简直能噎死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阮依觉得男人心也没那么好猜。尤其是陆离这样的,说话总是不在意料之中,有时候确实浪漫得没话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毒舌。
为了不再碰壁,阮依在心底以“有钱任性”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到钱这个问题,阮依想到苏和悦和她说的事儿。去年的动漫设计大赛,有人花十万买陆离坐的那个设计,陆离不答应。那位老板见陆离态度坚决,只好换一种方法,请陆离为他们公司新产品设计了一个动画广告。
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动漫设计专业的老师到现在都还用这事儿激励学设计的同学,说不好好学,到时候出去还不如人家一个业余的。
这个说法是事实,同样也很伤人。
接连几天的摧残,终于只差最后一科就考完了。最后一科是设计制图,阮依学得最好的就是这门课,一点都担心。
坐在宿舍的吊椅上晃来晃去,一扫之前几个星期的颓唐,哼着小曲儿找电影看。
李衫衫比阮依可怕多了,几乎没怎么上课,每一门课在她那里都是崭新而陌生的。拖着她们宿舍真正的学霸王晓去教室抱佛脚去了。
想到要放假了,阮依就问叶米感情的进展:“怎么都没听你提那件事?你和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叶米抓着刚洗的头发:“人家心里有人,没怎么样。”
“没事,他对那个人忘不了,说明这人用情专一啊!慢慢来,不着急。”
这句话对叶米来说犹如醍醐灌顶:“对啊!是这个道理。那陆离那么快就变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阮依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不了解就不要乱说!”
她声音提高了不少,叶米看她认真的样子:“我随口一说,他什么人相处那么久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不是我认真。去年陆离和我说他觉得他的末日就快来了,我虽然不知道杜瑜和陆离发生过什么事,但他说这话肯定和杜瑜有关。”阮依口气里完全没有酸味,她就是安分的替陆离解释,他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听到这话叶米也很惊讶,任何一个和陆离熟识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无心,但毕竟说出口了,叶米自知理亏:“对不起啊,但我真没那个意思。”
阮依把干毛巾扔给她:“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吗?把头发擦一下吹干,别搞感冒了。”
懂你的人自是无须多说,吹完头发,两人又叫了烧烤外卖。
“真好吃,可惜她们俩不在。”阮依辣的眼泪都冒出来,还在感叹好吃。
“受虐狂。”叶米把水递给她,“我说,如果杜瑜回来找上陆离,你打算怎么办?”
阮依被辣得不行,猛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听了她的话,“不怎么办,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阮依说得很坦然。
叶米给她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两个人觉得这么吃不过瘾,想到明天是下午考试,又是期末,就打电话叫李衫衫她们回来的时候偷偷带几罐啤酒上来。
为了尽兴,她们又重新多点了些烧烤等王晓和李衫衫。
啤酒就买了一人一罐的份,只是阮依酒量真不行,晕晕乎乎的,没喝完就爬上床了。
迷糊间想到叶米问的那个问题,自己到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坦然?又安慰自己杜瑜不可能回来。
很多时候把一件事想得轻松浪漫,多数是年纪太小。
考完最后一科,阮依就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欢呼雀跃各种撒泼。
陆离他们要五点才交卷,她就发短信给陆离,叫他考好了给她说。接到陆离消息,就往他的位置走去。
她找到陆离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阮依只听到陆离说:“好的阿姨,恩恩,我一定去。”
他一挂电话,阮依就歪着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问他:“你要去哪里?”
“去你家。”陆离看了她一眼很平淡的说。
“真的假的?”开始不相信,好像陆离也没骗过她,“不会是真的吧?刚刚是安宛打电话给你?”
陆离点头:“没大没小,阿姨叫我去过年。”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阮依围着他转来转去,问个不停。什么时候去?住多久?都是些琐碎的问题。
陆离简直忍受不了她的聒噪,对着她的唇就吻下去,这回阮依安静了。“还有啊······”没说完陆离又亲她。
土匪!阮依在心里想。
她后来是一直没敢说话了,一直瞪着陆离。走到吃饭地点,陆离才说话。
“知道安静了?现在准你问三个问题,多问了你知道后果。”陆离看着她,说到“后果”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就像被解除封印一般,阮依呼出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我们要不要给安宛说我们的关系?”
很连贯的三个问题,陆离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我这边还有事,一家公司的工程设计图我还没画好,应该是交工了过去。走就不知道了。关系还是先不说吧,怕叔叔阿姨接受不了。”
本来还想继续问,一想到刚才陆离的样子,阮依又把话吞了回去。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里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阮依没让陆离送她上车,只是叮嘱他早点完事了过来。
要走的时候,阮依没头没脑的来了几句:“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很像新婚燕尔,还没分开就想什么时候团聚?”
“你说什么是什么,回家路上小心,到了给我说。”阮依觉得他的说辞很敷衍,但还是很开心他没否认,抱着一路的好心情回家了。
一个人的日子很无聊,每天和张姨在家无聊得要死,偶尔出去也觉得没意思,只有晚上和陆离聊天的时候最来劲。
离过年还有一周的时候,阮爸的公司也放假了,经常一家人都在。这天吃饭的时候,阮依问安宛:“妈,阿,陆离什么时候来啊?”本来是叫阿离,想了想又改口了。
还没等安宛说话,张姨就说:“依依,你和小离关系缓和了啊?以前经常斗嘴,你这都快问了好几遍了。”
阮依先是一愣,“哎呀,长大了谁还吵架。再说他在C大帮了我不少忙。”
张姨也没再多问。安宛在一旁说:“可能就这几天吧。文杰,我们等小离来了再买年货吧?”
阮爸点头:“我没意见,王叔回去过年我就是你们的搬运工,问我干嘛?”
“搬运工”这个词不错,阮依夹菜给她爸说:“老阮同志应战经验越来越丰富了,把我妈哄得那么开心。”
大家都笑了,阮爸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门铃响了:“回来收拾你,我先去开门。”
听到阮爸声音传来:“小离,你终于来了!快进来。”
阮依放下手里的碗就跑出去,看到陆离背着个包站在她爸旁边对着她笑:“依依。”
安宛盆栽的梅花开得正好,和一身黑色的陆离互相映衬,阮依觉得这个年一定过得很好!
之后几乎没时间独处,做着所有人家过年会做的事,买年货,买对联,买菜,买窗花等等。把这个在宁城半山腰上的小别墅装饰的喜气洋洋。
吃完年夜饭,一群人都在外面放烟花。地理位置较高,能看到下面的烟花,很美。
陆离随口问:“阿姨,你们当时怎么想把房子建在这里?”
阮依和她爸在放烟花,看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安宛在旁边一直笑。
听到陆离的问题,她指着阮依说:“这丫头从小想法就稀奇古怪。那时候看了一部动漫,好像是《悬崖上的金鱼姬》。搬到宁城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要住在这上面,说什么会有波妞来。她爸宠她,也跟着她胡闹,就住在这里了。”
看着在阮叔叔旁边笑得天真无邪的她,陆离才知道她清奇的脑回路都是始于心声,对她来说是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她心底有一片纯静。
安宛又和陆离说了很多阮依小时候的事情,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听到笑声阮依回头看他们,她身后烟火绽放,与陆离正好目光相接。
阮依就想啊,哪怕以后陆离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后悔曾经拥有。对于叶米问的那个问题,阮依有了更明确的答案:得之我幸,我不贪心,只想过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失之我命,就算分开,我也不会忘记这些美好的点滴。
绚烂的烟火像是给夜空穿上一袭华美的袍子,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