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我掌心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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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毫不留情

    杜俞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赌上所以东西就为了打击阮依。却不想陆离横插一脚,打碎了她所有的如意算盘。

    陆离向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在他看来,这种形式无非是把自己曝露在阳光下,任人窥探。

    但为了这件事情,他连夜接受多家杂志和电视节目采访。

    这也是第一次陆离真正走到公众面前,不再是以学生的身份,而是以久奕董事长的身份出席。

    年轻有为、白手起家、才华横溢、盛世美颜等这些词汇,能成为杂志售卖和电视收视率的保证。他们久奕一发出采访的通知,许多有影响力的媒体纷至沓来。可见大家对这位商界新贵,都非常好奇。

    他接受了两家杂志、一家电视台和两家网络媒体的采访。直到凌晨3点,他才结束所有活动,发消息给阮依: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以为她早就睡了,没想到马上受到她的回信:辛苦了,快睡觉吧。后面还附带两个亲亲的表情,他看着手机屏幕傻笑,觉得再辛苦都值了。

    第二天,网上变得一片清明。人家当事人都出来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可争的。但没有人骂杜俞,觉得她不过是痛失所爱而已。

    杜俞捏着刚买来的杂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还真为了阮依,什么都不顾,连旧情也不念了。我和他之间,就被他一句不懂事一笔带过。”

    程牧言拿过杂志,“给我看看。”才看了几个问答,他就看不下去了:

    记者:陆先生,您一直都不接受采访,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陆:大家都清楚最近网上流传着一些不实谣言。阮依是我女朋友,我不能让她这么被诋毁,必须出面澄清这件事。

    记者:澄清?意思是杜俞杜小姐受采访时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陆:半真半假。我和杜小姐的确认识,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把彼此当成亲人,然后两个人都以为是爱情。阮依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我与她最开始,确实是她先主动的。但如果不是我半推半就,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所以,阮依从来都不是第三者,我和杜俞之间没有恋爱关系。

    记者:这样啊。那网上说阮依出轨,和一陌生男子出入酒吧,您不介意吗?

    陆:那个人我和杜俞都认识,大家很熟悉。再说了,你觉得有我这样的男朋友,阮依还会出轨?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

    ……

    程牧言把杂志丢在沙发上,“这种人你还对他心存眷念?你也该醒醒了!”

    “我就不!陆离是我的,只能是,必须是。”杜俞说话语气坚定,逐渐加深。

    他颓然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低沉:“杜俞,那我呢?”她瞬间石化,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抬起头,“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陆离他不爱你,你这样追着有什么意思?”他拿起杂志,“他为了阮依连夜接受多家杂志、电视台采访。还不够明显?你要怎么样才死心,我说了他不爱你。”

    杜俞听他的话,逐渐不淡定,“我也说过我不爱你。”她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程牧言像是石化一般,没有动弹。

    她意识到自己过分,抓着头发,“对,对不起。”说着就跑出家门。

    他本来是来送早餐给杜俞的,没想到她早餐都不吃就跑出去。程牧言摸着还留有余温的粥,许久许久没有回过神。

    杜俞跑出去,直接打车到陆离家楼下。昨天太晚睡,陆离还在睡觉,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门一开,杜俞不管不顾地抱着他,“你真的为了她不要我了吗?”她的眼泪浸湿陆离睡衣。

    他推开她,把门关上,回去换衣服。做这一系列动作他没说一句话。

    两分钟之后他出来,递毛巾给她,“杜俞,我不是说过。做朋友的话可以,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阮依了。”

    “以前你是我的,怎么等我回来一切都变了,你让我怎么接受这种落差。”

    “杜俞,我们以前相互取暖的那段日子,是亲情,不是爱情。”他叹息道。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设计阮依差点**、让叶米拿她设计稿、还有这次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从头到尾你都知道,你不是也没说什么。哪怕是你接受采访,也只是替她澄清,没有攻击我。”她手搭在陆离胳膊上,“你心里还有我,对吧?”

    他幽幽地开口,“在皇都企图玷污依依的那个人,你是不是一直都联系不上他了?”杜俞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把手松开。

    她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离,“你,你不会……”

    陆离看向她,眼里全是阴霾,“我当然不会,杀人还要偿命。我只是顺便给他做了个变性手术,丢到泰国去了。他居然敢染指我的人,我就让他好好尝尝被凌辱的滋味,你说是吧。”

    杜俞眼里不止是震惊,还有恐惧,她无法想象陆离会变成这么可怕的人。

    他正视杜俞,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所以啊杜俞,你该庆幸我欠你的,不然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撺掇叶米偷她设计稿,那种东西对她来说信手拈来,送你们就是了。至于你散播谣言,她也从来不在意,我用澄清就够了。若是她在意,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你和叶米谁都跑不掉。”

    她听着听着突然笑了,“意思是,你不计较是因为阮依不计较?”

    “对,那个渣滓做的事她很不舒服,虽然什么都没说,我能感觉到。”他不否认,点头说。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走到门边,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了,“陆离,你还记得事发那天晚上,你说过什么话吗?”

    陆离眉头一皱,她就知道他记得。然后她粲然一笑:“记得就要做到,说没说话算数,不是么?”

    尽管她把门砸得很响,都没有打断陆离思绪。

    ……

    那天,陆倾病情加重,安宛出去办事。陆离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忘记还要去接杜俞下班。

    直到安宛回来,他才想起要去接她。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几乎是淋着雨跑去的。到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狼藉,杜俞像凋残的落花被吹到风里。

    他有些颤抖,蹲下抱住她,“我来了,别怕。”

    听到他声音,杜俞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挣扎,还用手挠他,抓他头发。他还是没松手,最后她闹累了,双眼无神地看着陆离:“陆离,我觉得我在往下掉,会不会掉到地狱去?”

    陆离抱着她,声音破碎,“没事,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她轻笑,指甲死死扣进他的手臂,“为什么你也姓陆呢?”说完这句话,她就晕过去了。

    ……

    本来还有点担心,一听她这么说,陆离突然觉得放松了许多。毕竟,杜俞是要他一起下地狱,而不是阮依。

    冤家路窄,杜俞才到楼下就遇到了阮依,但她没打算搭理杜俞,绕开准备要走。

    被无视的感觉很不爽,杜俞拦住她,“招呼都不打,见到我从你男朋友家出来也不好奇。阮依,你是心大呢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阮依退两步,看着她说:“对我自信,也对阿离自信。这个回答你满意吗?满意请让开。”

    她瞪着阮依,忽的又笑了,她穿着高跟鞋,比阮依略高些。她笑得很阴森,弯腰靠近阮依耳边说:“呐,阮依,你上次不是和程林去bule查当年的事吗?是不是查到那个男人身上就断线了。”

    她居然都知道,阮依心下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杜俞继续说:“你想查清楚?门儿都没有,等我觉得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告诉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我情绪变化大。”

    “你真可悲,连自己的不幸都能当做武器,你有心吗?”阮依眼神嘲弄地看着她。

    “有啊,有过。变化的是,我以前热爱整个世界,现在我只想爱一个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柔和哀伤。

    阮依站着看她走,心情复杂。

    她走上去,打开门发现里面全是烟,陆离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一看她来,他忙灭掉烟,把窗户窗帘拉开,“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以前觉得你抽烟没什么,现在突然不喜欢了,戒了吧。”阮依一直用手扇味道。

    他想了一下,“好。”

    阮依把手里东西放到厨房,“回答那么爽快?能做到吗?”

    “你在身边就做得到。”

    阮依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锤了他一下,“出去,我煮东西吃。”

    他从后面抱着她,蹭来蹭去的,“可是我想吃别的。”

    阮依脸开始发烫,“有没有个正经的,让开。”他的手开始作妖,阮依抓住一支,抓不住另一支。

    就在她最后防线快突破的时候,他电话响了,阮依声音有点喘,“你接电话!万一是杂志或电视台打来的怎么办。”

    他这才松开,声音染上不知名的情愫,“就知道我七寸在哪里。”

    他半天都没进来,阮依觉得奇怪,走出去问:“谁的电话?”

    他站在鱼缸旁边,手里的电话还在通话中,他对阮依说:“慕辰电话,他说慕远白被下病危通知书了,叫我过去一趟。”

    没想到他病这么严重,阮依擦着手:“那我们赶紧过去啊。”

    阮依收拾了半天,回头发现他站着不动,知晓他心事。阮依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阿离,生死面前无大事。你我都知道失去至亲的那种痛苦,哪怕再不承认,他也是你父亲。”

    陆离像是被惊醒一般,到房间里找到车钥匙,“我在车里等你。”

    那瞬间,阮依觉得哪怕他不原谅慕远白,在心里还是把他当做父亲的。

    因为,血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