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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一章 病狂新帝(十四)【补更】

    京城僧尼于梦中死去一事,竟一夜间爆发。

    各类说法甚嚣尘上,恐惧随之笼罩了这座繁华的都城,恰逢新帝病发,数日不朝,城中人心惶惶,短短两日,天气骤变,街上叫卖楸叶的小贩渐渐多了,行人似有减少,马背车马都换上了兽绒坐垫。

    这几日,她和宋延几乎形影不离,天方亮便要早起,宫门下钥前才离开。宫中密卷极多,他们只能尽可能争取时间,将与之相关有关的密卷一一翻找出来。

    这中间,一本关乎吴越旧俗礼制的卷宗里关乎葬仪的几笔记述,与而今京城发生事几乎如出一辙。

    海龙王长子,也就是吴越太子十二岁那年,吴越国中也曾经发生过的僧尼无故死亡的怪事。那年恰为六十年一次的星辰变,国师问星无策,天降大雪,所有怪事都在那一年发生。

    其中死者中更有国寺的大主持,因此才有这几笔。

    天轨运行的轨迹,能使天地翻肚的煞星会在什么年岁降世,这点,没有人可以清晰推演,唯一可以推算的,只有龙脉所剩的灵气。

    阿育王塔顶上有一颗作为佛骨舍利,便算在几百年前,也是极为稀世的圣物,流入吴越国后,成为吴越国器。

    吴越如此擅长堪舆,大梁龙脉尚且能勘到,不可能勘不到自己的。

    他们这一举动,极有可能想要逆改天轨。

    宋延心知,这是躲在暗处的破军故技重施,他在试图积蓄某种灵力,想要冲破阿育王塔上的封印。

    他舍弃了先汉帝女与十万阴兵,无疑是因为他发现了,更能助他复国的利器——秦帝血玉。

    迟一日识破破军真身,她也多一日多分危险。

    眼下,更为棘手的,便是破军倘若篡改了紫薇天星轨迹,到那时,大梁天子亦性命堪忧。

    这夜,月明星稀。

    墙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天上一轮圆润的满月高高挂着在佛塔顶尖,又圆又亮,直将游走在月边的乌云都照得冷亮了几分。

    城郊倚着山壁开槽建造的天清寺,在月色照耀下,分外圣洁,周围黑魆魆,树影婆娑,不时传来几声夜鸦鸣叫。一阵狂风扫过,哗啦啦地,受惊的鸦雀们扑打翅膀从繁密树影里飞跃出去。

    逐渐飞远。

    江芹拍拍锦囊,将木塞塞好,冲身边人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在说:我特调的这一囊黑墨水管用吧。

    亏她想得出来,避水珠驭这墨汁,在夜色中,的确浑然不见。

    宋延没甭住,只得微微一笑。

    “你笑起来听好看的,应该多笑,别老板着一张脸。”江芹笑得见眉不见眼。

    他横出手,飞速地掩住她的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天清寺。

    京中各寺庙尼庵僧尼死去之事还未能得到遏制,僧尼死后,便会由司天监各分司弟子护送,从各寺庙尼庵送往玉清宫除名净身,再由杨、施二人及其学生送到天清寺中,则吉日掩埋。

    他们已将天清寺行事时辰摸透。

    此时,只等着司天监护送僧尼棺木的车队从城中出行,来到天清寺。

    那夜之后,杨、施二人仍旧一如往常,出入清风楼,可见飞絮、均风的真正身为并没有暴露。至于所用何法,便不得而知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山寺不远处便能看见五六团莹莹白光,顺着驿道,一路向天清寺附近靠近。

    那是司天监的暮光石。

    暗夜中照明极好,不论风多大,光团纹丝不动,再好的防风灯笼也不及这等灵石散发出的灵光。

    队伍不断靠近,光团也渐渐放大。

    “几位师弟,辛苦了,请在这里稍待片刻。”

    此时,江芹和宋延突然听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是陈径。

    今夜负责护送尸棺的人,居然不是杨违与施可封,而是陈径。他腰间系着腰牌与灵石,走到寺门外,手掌一翻,寺门立即显露出一道四方符篆法印。

    接着数声机括扭转的声音,他取下腰间腰牌,送入法印中。

    沉重的寺门訇然一声,向内打开了,迎出来的是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黄袍武僧,秋日寒凉深夜,仍旧一身单薄禅衣,红色布巾扎在腰间,手持法棍。

    两人见陈径,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陈径也躬身回礼,接着侧身,将手抬起,向二人说明了来意。

    接着便向停在数十步外的司天监弟子招手,那一排又牛车拉着的棺木,浩浩荡荡,鱼贯般进入了寺门中。整个过程中除了车轮车轴发出的轱辘声,几乎没有其他声音。

    在车队完全进入寺庙之后,沉重的寺门再一次闭上。

    待一行人慢慢地走远。

    正当江芹想着女尼寺里怎么会冒出两个男武僧时,只觉双足突然凌空,接着一阵风扫过,宋延带着她从树梢上毫无声息地落到地面。

    陈径一干人已经走远了,可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腐臭气味,裹着些许血腥。

    “怎么了?这是什么?”

    看见宋延神色凝重地撩袍凑近,观察地上两道车轮压痕中间的古怪水渍,江芹心知有情况,便双手撑住膝头,盯着那些浅蓝色水渍,轻声地问问询。

    “这些僧尼的元息都被人取走了。”宋延道,“手法与陵山王当年取人元息养玉的手法极为相似。”

    江芹脑子飞速转动,疑惑问:“那为什么会是僧人和尼姑呢?难道只是因为出家人较少和亲朋好友往来联系吗?”

    此时,右侧突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近乎一墙之隔。脚步还在往这边靠近,江芹抬头,左右观察周围之时,手心突然一热,他几乎不假思索牵着她,脚尖轻点,闪身藏入树后。

    他的掌心温暖宽大,袖中总带着点到即止的清冷梅香。

    一老一少两个淄衣女尼,各自提着一盏简朴的黄纸方灯,脚步沉沉地从树旁经过。

    “师父。”年轻的女尼另一手提着提篮,似乎嫌重,胳膊不时往下沉,哈欠连连,整个人都是斜着的,“慧心胆敢撒这样的谎,主持早应该——”

    老尼横了她一眼,年轻的女尼立即低头,闭上了嘴。

    “娘娘自有打算,你我本就戴罪之身,尽心为娘娘办事,不必多问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