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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你干什么?”时清屿瞪着他。

    戚无涯垂眸看着他,指尖微动,黑色雾气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几乎是瞬间,时清屿的身体就软了大半,倒在了戚无涯的怀里。

    “现在是你在对我投怀送抱。”戚无涯轻笑道。

    以他现在的实力,跟戚无涯硬着对着干不亚于蜉蝣撼树,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戚无涯占便宜,他又接受不了。

    时清屿心思一转,语气软了下来。

    “你这样是不好的。”

    戚无涯挑了挑眉,难得听到有人用这样幼稚的话语训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我本来就是坏人,不好又怎样?”

    时清屿幽幽地看着他:“我才十二岁。”

    戚无涯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我一百二。”

    时清屿:“……”

    他突然想起来戚无涯这家伙还真是一百二十岁。

    时清屿深吸一口气:“你这样是恋童,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戚无涯尾音一挑:“那又怎样?以前没尝过,刚好可以拿你试试。”

    时清屿悻悻地闭上了嘴。

    戚无涯见他一脸郁闷,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心头突然泛起了丝丝麻麻的甜意,这感觉在师父去世后,已经许久没出现了。

    他略有些怔忡,将时清屿放在床铺上,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

    “你叫什么名字?”

    时清屿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刚才戚无涯那副猴急的模样他可是记得的,现在上了床,居然老实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何把我抓来?”

    戚无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触感还挺好的,边捏边回答:“因为你师父是江止寒,他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

    时清屿拍开他捣乱的手:“为什么?”

    戚无涯半晌没说话,再次开口,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题:“你知道为什么你资质如此差劲,江止寒却偏偏收了你为徒么?”

    时清屿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吗?

    但这些事情林屿是不可能知道的,于是他装作好奇:“为什么?”

    戚无涯轻轻笑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这样宁静的夜晚,非常适合安眠,戚无涯除了与人翻云覆雨,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觉了,他渐渐有了困意,就在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怀里的人说:“我叫林屿。”

    他声音里的困意被笑意取代:“嗯?终于愿意告诉我了?”

    时清屿被戚无涯紧紧抱在胸前,那两只手就像铁一样箍得他浑身难受。既然无法挣脱,他只能顺着这样的力道放松了身体,下唇紧紧抿着:“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戚无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时清屿盯着床头桌上的白色牡丹衣。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戚无涯恍然大悟,随即回答道:“我忘了。”

    事实上他根本连那人的名字都没问过,不过一个解闷的小玩意,难道会有人给自己买的玩具一一取名吗?

    以前在床事上,他都会统一称那些人为宝贝,那不过是欲到浓时情不自禁地呢喃,又怎么能当真。

    时清屿盯着他暗紫色的双眸,这双眼温柔地看着你时,是十分多情的紫色藤萝花,但当这双眼里没了温度时,是炎炎七月都无法融化的紫色寒冰。

    他当初教给戚无涯的那些道理,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看来他是真的不适合收徒,一个是亲手弑师的白眼狼,另一个是喜怒无常的残暴魔尊。

    “怎么不说话了?”戚无涯掰过他的下巴,与他对视。

    时清屿突然感觉很疲惫,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身体上的:“我困了,想睡觉。”

    说着,闭上眼睛,懒懒地缩成一团。

    戚无涯挑起眉:“胆子不小,本尊都没睡,你居然敢睡……”

    他正要给这人一点教训,怀里却传来一阵平稳舒缓的呼吸声。

    时清屿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戚无涯的手僵在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时清屿嫩红的鼻尖:“第一次见你这么胆大包天的。”

    月亮渐渐爬上树梢,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柩撒在被面上,照亮了两张沉睡中的容颜。

    ……

    戚无涯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直到太阳出来才醒,他下意识往边上捞了捞,空的,被窝也是冷的。

    他揉了揉眉心,嘟囔道:“小家伙怎么起这么早。”

    给自己施了一道净身术后,戚无涯换好衣服下了床,推开房门,几位侍女守在门口。

    “林屿呢?”他问。

    侍女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侍女迟疑道:“尊上,这林屿……是何人?”

    戚无涯:“睡在我房间里的那位。”

    侍女恍然大悟:“尊上说的是小公子吧,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现在正在花园里练剑呢。”

    戚无涯摸了摸下巴,这勤奋的样子倒是和师父如出一辙。

    他背着手,慢悠悠地晃到了花园里。

    魔界地势险峻,气候阴冷,极难培育出淡雅清丽的花朵,这里说是花园,不如说是花房。路边的花丛全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盆栽组成,盆栽里的土壤来自于修真界,要是将花栽种到魔界的土地中,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枯萎。

    要说魔界的本土花,并不是没有艳丽好看的,偏偏现任魔尊不着调,就喜好那修真界的淡雅小花。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是个难得的晴天,戚无涯刚走到花园的凉亭中,就看见少年手里握着一把自制的木剑,衣袂翩翩,招式行云流水。

    时清屿一大早起来就把自己的衣服要了回来,要不然穿着那样的衣服,他是绝对不敢出门的。

    “不错。”

    戚无涯边抚掌,边走了过来:“这是江止寒教你的?”

    时清屿收了剑,抿着唇冷冷地看着他:“与你有何干系?”

    戚无涯托着下巴看他,声音调笑:“昨天还同床共枕,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难怪人家都说自古男儿多薄幸,我算是见识了一回。”

    “颠倒黑白。”时清屿懒得跟他争,臭着脸回了一句。

    戚无涯毫不在意,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就想拉着人说说话,没等时清屿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带你到处逛逛。”

    说完,拉着人往外走,时清屿被他扯得酿跄几步,见挣脱不了,只得快走几步跟上戚无涯的步伐。

    戚无涯说是带他到处逛逛,实际上也没出花园,一路上都在讲他从修真界弄过来的珍稀灵花灵草。

    修真界的花几乎都有同样的特点——颜色浅、小而洁白、花香淡雅清新,因此在看到那株深红色、足足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花朵时,时清屿停住了脚步。

    注意到他的目光,戚无涯解释道:“这是含春藤,唯有春天才会开花,但一株一生只会开一次,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算你运气好,刚好碰上花期。”

    时清屿目光落在灿烂盛放的艳红花朵上,久久都未移开。

    含春藤……好熟悉的名字。

    001突然冒了出来,提醒道:“原著里有。”

    时清屿脑内灵光一闪,经过001的提醒,彻底想起来了。

    含春藤,又名春风一度花,每次开花时,花苞下会长出一个极小的伴生花苞,若是吃下伴生花苞,身体会经受□□焚身之苦,唯有双修之法能解,否则便会爆体而亡。

    这样俗套而狗血的设定,自然是作者为了促进主角感情发展而写的,原著中白书羽就是因为误食了含春藤,才顺理成章地跟江止寒滚起了床单,之后日日食髓知味,不然以江止寒性冷淡的样子,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到肉。

    想到这里,时清屿侧头看了一眼,戚无涯正抱着双臂,看起来似乎是不知道含春藤的用处,还在有说有笑地给他介绍其他花。

    时清屿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免得戚无涯拿这东西祸害其他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临走之前,一道黑色雾气悄然出现,卷走了含春藤的伴生花苞。

    他们从花园回来,还没踏入宫殿,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宫殿里传来侍从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时清屿勉强维持着身形,下一秒却被戚无涯长臂一伸,直接揽在在怀里。

    戚无涯眯着眼看向半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啧。”

    时清屿顺着看去,江止寒的身影渐渐在虚空中显现,他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看起来清冷孤高又不可一世。

    “放了他。”

    戚无涯唇角邪肆地挑起:“要是我偏不呢?”

    江止寒冷冷地看着他,握着长剑的右手轻轻一挥:“那这就是你的下场。”

    “砰——”

    大殿的门匾竟是直接被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砸起了一大片尘土。

    戚无涯的脸色黑如锅底,他嘴角向下撇了撇,虽然一言不发,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清屿偷偷偏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戚无涯这么生气的样子。

    谁知下一秒,戚无涯突然将他提了起来,笑得猖狂:“江止寒,你可知昨晚我与你的好徒弟做了什么?”

    江止寒冷冷睨着他。

    戚无涯不怕死:“他在我怀里,睡得甚是香甜。”

    要是目光有实质,时清屿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被看出几个洞了,不就是在戚无涯的床上睡了一觉吗,这家伙胡言乱语的本事果然一流。

    “师父!”趁身后的人不注意,时清屿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朝着半空喊道,“救救屿儿!”

    喊完这句矫情做作的话,时清屿差点没被自己恶心死,好在这句话效果不错,江止寒眉头略微舒缓,戚无涯却是一把将他抓了回来,面色阴沉:“屿儿?你们这师徒倒是有意思。”

    时清屿抿着唇不说话。

    “师不像师,徒不像徒,江止寒怕是早就把你尝过了吧?”

    时清屿瞪着他:“别把我们想的这么龌龊!谁会跟你一样!”

    戚无涯哼笑两声,他摩挲着手里的红色花苞,心想,既然林屿这么合他心意,他尝两口不过分吧?

    不过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啊。

    这么想着,戚无涯将花苞外层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魔气,手指微动,借着身体的遮蔽,小心地放入了时清屿的体内。

    在场的其他两个人,没有任何察觉。

    “戚无涯,将人给我。”

    江止寒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的眉心似有红光涌动,看起来十分诡异。

    戚无涯知道自己打不过江止寒,这次将人偷出来还是借着法宝的掩盖才成功的,怕又像上次那样,被江止寒一剑挑了膝盖,大半个月都动不了,干脆也不动手,乖乖将时清屿放了。

    看来他这么干脆利落的动作,时清屿反倒懵了,戚无涯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要是以前还有可能,但他昨日见了戚无涯的另一面,不相信戚无涯会是那样心思简单的人。

    江止寒收了剑,眉头微蹙:“还不过来?”

    时清屿从慢吞吞地走路变成了大步跑,然后一头扎进了江止寒的怀里,满眼孺慕:“师父……”

    江止寒面色稍缓,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看着他们这样毫不避讳的亲昵模样,戚无涯捏了捏指骨,从鼻腔里狠狠地哼了一声:“师徒□□,真是可笑。”

    然而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嫉妒。

    时清屿面对他时有多排斥厌恶,对江止寒就有多亲近。

    这样巨大的反差,让被人捧惯了的戚无涯怎么受得了。

    见江止寒没有理他,他越发狂妄:“要是师父还在的话,得有多寒心,江止寒,你好意思对着这张脸吗?要不是你亲手……”

    听他提起了时清屿的名字,江止寒眼底的寒冰一寸一寸凝结:“闭嘴。”

    戚无涯耸了耸肩:“好,我不说。”

    一旁的时清屿却感觉有些怪异。

    要不是之前看了段少渊的反应,他都要以为在修真界死上一次都是很正常的事,明明江止寒是亲手将他杀死的罪魁祸首,提起这件事,戚无涯为什么这么平静?

    他记得当年戚无涯跟他的关系是很好的,对这两个徒弟他都是悉心教导,没有任何一处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更别说,戚无涯好像还对他有那种想法。

    有段少渊作对比,戚无涯的行为不可谓不奇怪,他不是个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委曲求全的人,以前江止寒也比他修为高,但戚无涯还是会时不时地去挑衅一下,或者给江止寒使点绊子,时清屿怎么劝他都不听。

    “戚无涯,没有下次。”江止寒冷冷道,“下次再犯,便是你的死期。”

    戚无涯满不在乎:“哦。”

    江止寒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时清屿走了,看着两人的身影化为小黑点,渐渐消失在半空中,戚无涯摸了摸唇瓣:“下次不拐人了,我主动送上门,可好?”

    说完,他自己低低地笑了出来。

    含春藤,可是没有解药的。

    *

    时清屿被江止寒拉着飞了一路,渐渐地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江止寒垂眸看了一眼,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身:“快到了。”

    时清屿眨了眨眼睛:“好。”

    江止寒向来不会骗人,他说快到了,那就是真的快了,一个时辰后,两人稳稳落在了清寒峰的土地上。

    回到熟悉的地方,时清屿一阵感慨,才被抓走多久,出去了一趟倒是十分想念这里。

    听见动静,于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见到时清屿,眼里的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下来:“小师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让那魔头闯了进来,你身体还好吗?可有受伤?”

    知道的是被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呢,时清屿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弟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完,他转了一圈:“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身上好着呢。”

    于韬擦了擦眼泪:“是,师兄回来就好,那魔头实在太嚣张了!宗主还在他就敢动手,真是不把我们玄天宗放在眼里!”

    时清屿认同地点点头,这戚无涯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

    “师兄你不知道,宗主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有多着急。”于韬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看宗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面瘫,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

    着急?

    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而且也没法想象。

    时清屿抿着唇笑了笑:“我知道,师父对我的好,我以后必将以百倍回报。”

    于韬说:“师兄有这份心就好。”

    三人一路走到了主殿,临近江止寒的院落,他吩咐道:“林屿,跟我来。”

    于韬识相地退下了。

    时清屿随着他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后,乖乖在江止寒面前站好。

    江止寒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一圈:“可有受伤?”

    这句话于韬明明已经问过一遍了,时清屿心里默默地想,嘴上老实回答:“并无。”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的一章~马上开启时间**了